第一百一十八章 抽身而退
天空光華太盛,掩蓋過一切,七彩霞光四溢,氣勢噴吐,一尊強者祭出大道,所向披靡。
那是一株大樹,樹下有人撫琴,琴聲動九天,虛幻飄渺,如仙音裊裊,古樹生在崖畔,蒼勁有力,樹枝如虯龍,粗壯不失婉約。
古樹籠罩七十丈,在這裡,大道割畫一方獨立空間,道的氣息流淌,濃郁到極點,這裡一切屬於道,只屬於自身,已經脫離原來的空間。
大道彌天,轟殺一切,一個白眉老者縱使大道,直接泯滅兩座寂滅大陣爆炸的威勢,他雙眼微閉,無為無妄,高高在上,盤膝於天空中,如同定空神人。
即墨從大道中走出,他身上血光淋漓,很難想象,以他現在的肉身,不過只是一個回合,就已敗退,道合強者的大道,難以揣摩。
他手中提著錦袋,正是裝有仙石的那個錦袋,與那一瞬,他藉助龍脈加持,擊退許匡,搶過那個裝有仙石的錦袋。
「想走,可曾問過老夫?」那老者緩緩抬手,身與道合,化身古樹下的撫琴人。
琴音動九天,時而金戈鐵馬,時而悲愴動人,悠緩舒暢,或急或緩,似乎天下只剩下這一根古樹,一張古琴,還有撫琴的老者。
即墨身後太極懸浮,頭頂有青天白日,下方有沉著厚土,但他的己身卻被定在空中,被無數看不見的氣息牽制,這無關於靈氣,無關於神魂,只是道。
道非道,道亦道,道,說不清,道不明,除非領悟,否則就是未知,這便是大道。
「咦!」那老者輕聲驚疑,看著即墨身後的陰陽太極,緩慢抬手,抓向即墨,「竟是一種不曾見過的半道。」
所謂半道,便是有道的痕迹,卻並非是道,施為者並未曾理解其中道理,並不算真正的道。
「噗!」
即墨身上血珠飛濺,他的身體完成弓形,老者想要將他抓住,但他卻憑大毅力穩住身體。
「寂滅大陣,爆!」
「轟!」
寂滅大陣於大道中爆炸,天空轟鳴,然而在這方大道所成的凈土中,只是空有聲音,卻無痕迹,大道湮滅一切,古琴長嘆,似是歌頌,又似是惆悵。
「祭以我形,鎖定龍脈!」
即墨屈指,打出複雜難懂的手印,天空透明絲線飛舞,想要從大道空間中飛出,卻被泯滅。
「九陽八卦星河圖!」
即墨無奈,他幾乎要被大道轟殺,這種戰鬥不在一個級別,如同螞蟻和大象,無論螞蟻怎樣施威,大象均不會畏懼。
星河圖一出,垂下星光千尺,似乎冥冥中牽動某種氣機,那大道竟被破開一條裂縫,這星河圖極為逆天,鎮壓姬如雪的古塔,現在又破開道合強者的大道。
「轟!」
道合強者如影隨形,很快便又走來,但在這一刻,魔一飛埋下的大陣爆發,第二階段的寂滅大陣同時爆發。
兩種可以擊傷道合強者的大陣,即使是那位老者,也不敢硬抗,他盯著大道,於大陣爆炸之時逃離,但也衣袍不整,半條胳膊被炸的血肉模糊。
道合強者的反應太迅速,即使是兩種攻擊大陣,也未能將他困住,大道祭出,一切皆成虛妄,除非入虛強者祭煉的大陣,可以穩殺道合,否則便是同階道合境,也很難用同階大陣擊殺。
「殺!」
上百名強者從天邊飛來,法器無數,更有道兵引路,許家的強者殺來了,許家威嚴不容挑釁,他們絕不允許挑戰許家威嚴的人活在世上。
「吼!」
即墨揮手畫圓,集結三龍衛珠地勢,振臂推出,三條青龍隱約出現,飛舞於九天上,龍威無限,他們殺入許家強者陣營,瞬間掀飛十幾名強者。
「兩個黃毛小兒,乖乖束手就擒。」
那個老者又殺來,身後是大道,古琴聲響動九天,以那老者為中心,周圍七十丈,自成一方空間,只有一種大道。
「現在只有這一個辦法,可恨許家竟出動道合強者。」魔一飛面容堅毅。
許家出動道合強者,這是誰也不曾想到,畢竟對付兩個初入念神的小修士,竟驚動老祖宗級別的道合強者,確實是出乎意料。
「我要引動青光古鏡中禁封的半招,小墨墨,你為我阻擋三息。」魔一飛臉色凝重。
青光古鏡突然從空間中殺出,將十幾名修士拍成肉泥。那古鏡豎在空中,青光收斂,更加古意盎然,銹跡斑斑,很難看出那是一尊禁器。
阻擋三息,這幾乎很難實現,阻擋道合強者,無異於玩火**,一旦進入道合強者的道域,也就是那方大道空間,即墨沒有自信再出來。
僥倖不是每次皆有,即墨將星河圖展開,自身融入圖中,殺向人群,只有憑藉器的加成,或許有機會不入道合強者的道域。
「轟!」
即墨後退,這些人實力大都與他相當,想要瞬間擊殺,何其困難,那尊道合強者已殺向魔一飛,道域虛幻飄渺,琴音似幻似真。
「看來只有用這個辦法了!」即墨不敢接近那道域,他揮手指向天空,身後越出三條粗壯的青龍,這青龍雖透明,卻有完整的形體。
即墨伸出指尖,指肚自動裂開一條血縫,一滴泛光的紅色血液落在空中,「我以我血,祭換真靈,賜爾神通,助我殺敵。」
這是陰陽師手段,以即墨自身,無法撼動那老者,也只有藉助龍脈,藉助星河圖,只要能阻擋那老者片刻,便就成功了。
「你是絕道聖胎!」那老者突然驚呼,即墨逼出的鮮血是他的精血,每一個人的精血,均記載有自身信息。特殊體質,更是蘊藏有異類大道的氣息。
隨即一定,那老者冷哼,「絕道聖胎又何妨,不過是個廢體罷了。」
「嗡!」
三條青龍撞向老者的道域,三條龍脈幾乎被催動到極致,不求傷敵,只求阻擋片刻。
星河圖隨即打出,星光彌撒,似乎又來到漆黑寧靜的夜空,繁星點點,或明或暗,閃爍有光。
「沒有用,何必做無謂反抗。」老者毫不動搖,他身處道域中,不動如山。
「轟!」
三條青龍泯滅,老者的道域顫抖,竟真的停住片刻,隨即星河圖飛去,如一柄利刃,竟再次刺破道域,殺了進去,卻瞬間被老者從道域中打出。
「龍起!」
即墨虛按手掌,抓向身下的三條龍脈,再次攝出三條青龍,向老者飛去,隨後振臂一推,以一人之身阻擋其他強者。
「執迷不悟,那我便成全你。」
老者緩緩搖頭,屈指勾在古琴上,三道殺伐音波射出,瞬間擊散青龍,另一道音波向即墨而來,險些將即墨劈成兩瓣,這速度快到難以反應。
「死吧!」
「老頭,不要太猖狂!」魔一飛突然起身,他面容慘白,卻十分興奮,他直接張手抱住青光古鏡,鏡面對著許家強者。
「咻!」
鏡面中似乎射出什麼,卻根本難以發現,什麼也未看見,空間被定住,時間停止流逝,包括那位道合老者,也依舊保持手扶古琴的姿勢。
似乎有一個女子從古鏡中走出,她如煙般飄渺,如畫般絕妙,看不清,道不明,她似曾來到這個世界,又似乎離開這方空間,居無定所。
「走!」
魔一飛眨眼拖住即墨,躍進青光古鏡中,星河圖隨即飛來,這方空間真的被定住,能夠活動的,只有魔一飛一人。
「赦!」
這似是來自遠古的神音,又如同絕世的淺唱,清淡不含一絲雜質,卻又飄渺到無處尋覓,只是那一瞬,又似是亘古,青光古鏡已經飛離,不知最終發生何事。
曾經血殺七千里,連各位皇主也無比忌憚的妖女,她封印的三招,到底應該強到什麼程度,很難說,很難言,哪怕只是半招,或許連半招之威也無。
青光古鏡速度極快,十幾息便是數百里,最後落入青山綠水中,隱藏在大地深處,這一次徹底將許家得罪,強大的禁招,還不知要擊殺許家多少強者。
青光古鏡中,躺著昏迷過去的二人,無論是誰,消耗均大到極點,即墨更是直接面對道合強者,雖不足三息,也足夠他隕去半條命。
一張星河圖懸空高掛,浮在即墨頭頂,那星河圖突然變得凹凸不平,層巒疊嶂,似乎有一個東西要出來。
隱約發現,那是一個古塔,塔高三丈,只有七層,在第三層站著一個女子,她面容嗔怒,肌如白雪,眼中閃著狡黠,以及怨恨。
「這是一張什麼爛圖,煉妖塔竟不能將它打開。」姬如雪嬌嗔,卻無可奈何。
星河圖變得奇形怪狀,似乎下一刻便會被撕破,那煉妖塔也未能衝出。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古鏡空間中,一切均變得緩慢,連時間也是如此,許只是因這古鏡空間中的生靈均在沉睡。
魔一飛緩緩醒來,努力睜開雙眼,他主要是消耗太大,身體並無大礙,看著已恢復平靜的星河圖,魔一飛摸摸腦袋,推動身邊的即墨,「死了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