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悍匪分魂
「吼!」
沉厚的獸嘶炸然響起,驚天動地般,濃霧猛地震動,隱約消散許多,可以看見在濃霧深處,有一隻模糊巨獸,那巨獸立在深淵上空,噴雲吐霧。
「站在此處,保護好自己。」
「鏘!」長劍出鞘,光華閃爍,濃霧被劈開,狹長的光明大道中,那隻巨獸徹底現形,這是一隻似牛般的怪獸,長著牛頭,有人形雙掌,肩很寬厚,腰卻極細,到了下身,連雙足也都沒有,只有細細的一圈。
那怪獸怒目圓瞪,如同黑夜中的兩盞燈籠,紅的發亮,它仰天嘶吼,抬起巨手向兩人拍過來。
那手像是一片陰雲,猛地蓋過來,濃霧動蕩,沒有規則的翻滾,那一掌擾亂了秩序,改變著規則。
「好強大的異獸,這就是那個悍匪?」
即墨感到迎面撲來寒風,就要將他颳走,吹到深淵中去,他提戟斬破狂風,抬頭看見李寒已經飛躍到空中。
「哧!」
血光飛逝,白亮的劍光剎那閃過,將那隻覆蓋天地的巨手割斷,鮮血狂噴,迸射到深淵中,染紅了大霧。
「吼!」
巨獸痛苦嘶鳴,雙眼射出紅光,天地這一刻都像蒙上一層紅紗,在這紅紗中,無數惡鬼飛舞,真的可以吞噬人,即墨感到大腦刺痛,那一瞬失去知覺,以為自己已經死去,沒了任何意識。
劍光似白練,鋒銳有力,一個上百丈的巨劍橫壓在天空,就是和那怪獸相比,也不弱半分,大劍鋒利,輻射凌厲劍氣,將那怪獸製造的幻境眨眼破開。
「念你是上古異種,天生魂獸,我殺你有違天和,你若速速讓開,可饒你一命。」李寒斜持瀾晴,手掐劍訣,衣袍獵獵,隨風滾滾響動,這一刻他像飛升的劍仙,一劍動蕩天地,一人鎮壓寰宇。
「吼!」
那怪獸仰天嘶吼,揮動另一隻巨手抓向立身空中的李寒,大手揮動之間,周圍再次彌上紅紗。
有一條血河滾滾而來,波濤澎湃,將沿岸的巨石拍成粉末,那條血河懸天掛著,沉重無比,血水爆漲,河面越來越寬大,天空像是被壓碎般,掛著一個漆黑大洞。
「孽畜,我念你生來不易,才要饒你一命,可你卻不領情,那就別怪我收你性命。」
「錚!」
那巨劍一轉,劍間抬起,從空中壓下來,天空瞬間裂開兩半,紅霧消失,那怪獸慘叫一聲,踉蹌後退,沉向深淵。
「別想走。」
巨劍再揮,橫著從天空斬過,將那隻巨獸斬成兩節,纖細下半身墜進深淵,上半身無秩晃動,更加拚命的逃向深淵,速度極快。
「祭天收魂!」
李寒面色凝重,他把食指緩慢劃過劍刃,割破手指,將劍刃染紅,天空那巨劍也被染紅劍刃。
頓時颶風狂嘯,天空出現一個黑洞,狂風席捲呼嘯,從深淵中吸出一隻模糊的怪獸,那怪獸不斷掙扎,拚命的撞著四周,但在他周圍就像有一層無形屏障,任憑他怎麼撞,也不能撞開。
那怪獸虛影不斷被壓縮,最後成了一個迷你版小怪獸。李寒落地,還劍入鞘,臉色十分蒼白,毫無血色,他抬手抓住那隻在困籠中掙扎的巨獸,空自嘆息一聲,「你本是天生異種,若是潛心修鍊,未必不能開化,又何必要在這斷魂淵中為惡。」
「這是那怪獸的神魂。」即墨運轉《藏帝經》,召喚神音,才將自己喚醒,看著那模糊的怪獸虛影,仍還有些發怵。
「不錯,確實是悍匪的神魂,這悍匪一族天生地養,非是出自凡胎,神魂異常強大。本受上天眷顧,卻不為善,自幼兇惡成性,嗜殺如魔。其先祖終惹怒一方大帝,大帝出手,將它打回原形。此後再誕生的悍匪,便終日處於渾噩狀態,如果不能修鍊到入虛,就永遠不能開啟靈智。」
「原來悍匪便是這怪獸。」即墨恍悟,他一直以為悍匪指的是人,這怪獸是那人飼養。
「罷了,既然你被我斬殺,這神魂也不要無主遊盪於天地,再去禍害他人。」李寒將悍匪的神魂送向空中,手上電光激射,就要將那神魂毀掉。
「李兄,將這神魂給我可好。」即墨突然有了一個想法,讓他躍躍欲試,但必須要有這悍匪的神魂。
李寒擺頭否決,道,「不可,它神魂無意識,可能將你反噬,我還是徹底將它斬殺為好。」
「李兄,若是將它的神魂分割,豈不無害了。」即墨搖頭,表示並不認同,他絕對不會放過悍匪的神魂,因為有了悍匪的神魂,他就可以引爆寂滅大陣。
李寒重新將那神魂抓在手中,皺眉沉思,最後點頭,「也好,不過你要小心,不可讓悍匪分開的神魂相遇,否則它又會恢復。」
「多謝李兄好意,我已知曉,還請李兄將散魂分開封印,但這封印以我之力要能破開。」
李寒不再多言,揮劍將悍匪的神魂斬成十份,又取出十枚玉牌,將神魂分別封印進去,遞給即墨,道,「這神魂分做十份最好,多之太強,少之會自行消散,且這封印也不穩定,一旦受到太多靈氣刺激,便會解封,悍匪殘魂就能逃出,你要當心。」
即墨接過十枚玉牌,小心收入丹田,謝過李寒,不斷竊喜,有這十枚玉牌,就代表他可以引爆十次寂滅大陣,根據《升靈訣》上的描述分析,哪怕是用低階道石布成的簡易大陣,也有著念神修士的攻擊威力。
「我們速速離開此處,斷魂淵中可能還有其他怪獸,悍匪一死,定會引起其他怪獸的注意,我未必能阻擋。」李寒神色凝重。
兩人匆匆離開,果然不久之後就有強大的異獸發出嘶吼,天地震動,濃霧翻滾。不過那異獸蹊蹺,只待在悍匪落足的那個地方,即墨二人才沒有與它相見。
用了半個時辰,二人終於到達斷魂淵彼岸,這裡放眼過去,是草色青青的峽谷,山勢不再險峻,地形也趨向於平坦。
「過了斷魂淵,我們便需就此別過,各走一方。」李寒摘下瀾晴,眼中皆是愛惜,充滿不舍,看了許久,才依依不捨的遞給即墨。
即墨輕笑擺頭,將瀾晴推了回去。
「即墨,你莫是不願意?還是嫌棄這柄瀾晴份量不足?那生機至寶於我太重要,若是還有什麼要求,你但提無妨。」李寒真心焦急,不過卻並未強取。
即墨笑了,他取出生命之樹的殘枝遞給李寒,道,「李兄誤會了,這瀾晴於李兄何等重要,我怎能讓李兄忍痛割愛,況且道兵於我無用,縱有道兵,不能使用,也是擺設,還會讓神鋒蒙塵。」
「不可,瀾晴我本贈你,怎能收回。」李寒固執搖頭,竟連眼前的生命之樹也視而不見。
「李兄,你若真執意,便全當做我將瀾晴轉贈與你,不也無妨?你以誠待我,我又怎能欺你。」
李寒面露異色,沉頓有頃,收回瀾晴,道,「即墨,此恩銘記。」
即墨擺擺頭,向洗劍城的方向而去,「若說有恩,還是李兄對我,我們便就此別過,李兄快去救人,我也要速往洗劍城。」
「一路當心,那些阻你的人,恐不會輕易放手。」
過了斷魂淵,就再無參天巨樹,多是草地,萬千峽谷中,綠草茵茵,草香醉人,偶然也可遇見十幾丈高的孤樹,不過那孤樹便長得歪斜扭曲,看著無精打采。
化劍城高百丈,城牆上修築有宮殿樓閣,奢華大氣。在綿延的高樓中,錦衣人臉色陰沉,看著碎裂在眼前的數十枚玉牌,眼中寒光披露。
「那即墨絕對沒有這個實力,到底是誰出手,還是說即墨身邊另有高人相助。」
「報告七長老,古師兄來信,他已到龍冢。」
「好!」錦衣人轉身,是個中年男子,面色桀驁,眼中有大道氣息,他看著跪在身前的錦衣弟子,「告訴少陽,務必在龍冢捉住即墨,同時小心他身邊可能有高人。」
「是,長老。」那錦衣弟子恭聲應答,隨即又道,「長老,還有一事。」
「說。」
「修羅聖地棄長歌也到了龍冢。」
「那個被稱為修羅聖子的棄長歌?」
「是的,長老,這棄長歌雖不及夢若溪,卻也在天乞巔峰,離念神不過一步之隔。」
「修羅聖地……」
山勢越發平緩,最後終於成為略帶起伏的草原,這草原廣袤無邊,一直綿延到天際,在地平線上,沉睡著一座龐然大物,洗劍城。
即墨單行進入洗劍城,一直沒有遇到阻礙,心中也不敢放鬆,他現在就像一個香餑餑,走到哪裡,就可以香到哪裡。
洗劍城繁華不下化劍城,又由於洗劍城建在平原上,佔地面積更加的廣大。在洗劍城中,就是傳送陣,便有兩座,其中一座通往龍冢。
通過打問,即墨方知到龍冢的傳送陣開啟亦在卯時,而現在卻恰在辰時,他剛好錯過一個時辰,無奈只得尋找客棧住下,等待明日傳送陣開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