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四章認親
俞盛抿了抿唇,「嗯」了一聲。
秦蘭氏是在這裡待了兩三天後,就坐著馬車走了,走之前好好叮囑了奶娘和伺候的嬤嬤。
柳芷坐了一個多月的月子,才下地走路了,第一時間讓俞盛熱水,她好好洗了澡和頭。
洗完后整個人都輕了幾斤。
俞盛給她擦頭髮,見她鬆了一口氣,忍不住笑了笑,「媳婦,辛苦你了。」
柳芷扭頭看了他一眼,「不辛苦,就是臭人。」
說著她動了動筋骨,又道:「好久沒有活動了,感覺人都不是自個的。」
「相公,今個我們來比劃一下,看我退步沒。」
「好。」
俞盛微微彎彎,湊近她的耳邊,「要不要喝點嘴?我買了女兒紅。」
聞言,柳芷眼睛一亮,真的饞死他了,很快就搖頭道:「不行,還要喂孩子。」
「沒事,有奶娘喂,過段時間你再喂就行了。」俞盛知道她這麼久沒有喝酒了,肯定很想喝酒。
雖然為了孩子,但是也不能一直委屈她。
柳芷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吧,再過段日子喝。」
俞盛彎腰親了她一下,「可以喝,我去給你端。」說完他就放下帕子去倒酒了,很快又回來了。
柳芷聞著酒香味,咽了咽口水,最後還是忍不住了,「我喝一口。」
「喝吧,沒事,奶娘有奶水。」俞盛遞給了她。
柳芷抿了一口,頓時酒香味瀰漫在嘴裡,她眼睛一亮,「這女兒紅怕是有幾十年了。」
「你在哪去買的?」
「托六餘去問的。」
俞盛見她幾次在酒缸那裡聞了聞,就知道她饞得厲害,懷了孩子,他也不敢給她喝。
就連秦蘭氏給的酒,柳芷都沒有怎麼喝,生怕對孩子有什麼問題。
柳芷喝了一大口,隨後就沒喝了,「爽。」
見她高興,俞盛也高興,他忍俊不禁,「我買了十斤,過些天不餵奶了,你就可以敞開喝。」
秦岳已經給他們寫信來了,讓他們出了月子就上京,孩子也帶著一塊。
他們沒有派人來接,因為這樣會引起別人的猜測。
他們自己來京城是最安全的。
等認祖歸宗后,他們就要去許安城了,許安城的事情已經不能在拖了。
聽說敵人已經有攻打第二城的準備了。
到時候柳芷就不能餵奶了。
等戰事穩定后,許花他們倒是可以帶著孩子來。
兩人絮絮叨叨說了一會,俞盛就去收拾去京城的東西了,許花和俞河不去,不是不讓他們去,而是擔心他們的安全。
要是有人知道了他們,肯定會對他們下手,到時候反而畏手畏腳。
許花和俞河幫著一塊收拾,生怕他們在路上餓了,給他們準備了好些吃食。
俞盛看著背簍里的東西,他撿了一些出來,「爹娘,要不了這麼多東西,你們吃吧。」
「在家要注意安全,有什麼找大力,客棧我已經請了兩個打手,有什麼就讓他們出面。」
「解決不了就去鎮長那裡,我已經拿銀錢打理過了。」
俞河笑呵呵道:「你們放心,家裡沒事,這些東西都帶上,路上不好買東西,都拿上,別餓著你們了。」
許花連連點頭,「就是,就是,快拿進去。」說完就把拿著東西又裝進去了。
俞盛還想說什麼,柳芷拉住他,示意他不要說了,兩口子不放心他們,給點東西能安心,他們就收下。
許花一想到明個就看不到孫子了,夜裡非要帶俞樂,走的時候還偷偷抹眼淚了。
馬車內的柳芷看了低著頭沒吭聲的俞盛,知道他這會心裡難受,伸手牽住他,隨後探出腦袋道:「爹娘,我們走了,大力,照顧好他們,吃食這些要弄好點。」
大力連忙點頭,「東家,你們放心,家裡我會看著辦。」
柳芷對大力還算放心,畢竟賣身契在他們手裡,「嗯,我們走了。」
等馬車走遠了,俞盛才抬起頭,柳芷怕把孩子吵醒了,「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嗯。」
俞盛將孩子放在中間的小床上,拿起蒲扇輕輕給他扇了扇,這個天太熱了,容易長一些小米粒。
前幾天就長了,洗了澡后就好了很多了。
因為有孩子,馬車並不快,一路上停停走走,用了大半個月時間才到京城。
進京城的門口,排了很長的隊,一個個在查路引和身份。
俞盛拿了這些東西出來,這時,馬車外響起六餘的聲音,「公子,這會是在抓犯人,可能會搜身。」
「你們帶的匕首這些得扔了。」
聞言,俞盛「嗯」了一聲,然後把匕首給他了,六餘拿著東西出去了一會,很快又回來了,駕著馬車前進。
過了很久才輪到他們,細細檢查了之後才讓他們進京城了,這是俞盛第一次來京城,入眼的繁華。
怪不得人人都想往京城擠。
柳芷看了外面一眼,比起那幾眼也沒有什麼變化,她眼神閃過一起冷漠。
到底是怎樣的一群人,才會動那些歪心思。
腹里的墨水,沒有用在百姓身上,全用在陰謀詭計之上了。
這樣的大周還能堅持多久,還能堅持多久不做他國的戰利品。
大周……
突然有一隻手牽住了她,柳芷回過神來,對上男子關心的眼神,她笑了一下,「我沒事,別擔心。」
俞盛怎麼可能不關心她,抿了抿唇,低沉道:「有什麼不要悶著,要同我說。」
「我雖然暫時不能幫你解決,但你不是一個人承擔。」
「媳婦,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原因,你都不能撇下我。」
他心裡有種忐忑和恐慌,他擔心柳芷因為一些其他的壓力,為了保護他,就不跟他一起了。
柳芷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不會扔下你。」
她這個人不喜歡什麼為了別人好,就故意捨棄人。
有些好是自以為是好,對於別人來說就是一種難過。
就比如她跟俞盛分開了,那俞盛肯定十分難過,前路再難,只要兩個人不放手,日子就是甜的。
俞盛心裡安了一些,將她抱在懷裡,隨即低頭親了一下。
行了兩三刻鐘,周圍安靜了一些,柳芷知道這是進入官員街了。
過了一會,六餘停了下來,「公主,夫人,到了。」
俞盛和柳芷抱著孩子下了馬車,很快秦蘭氏一群人就出來接了。
看見他們雖然有些陌生,但是每個人的臉都帶著歡喜,是真真切切的歡喜。
秦蘭氏走過來接過孩子,對著俞盛他們道:「坐累了吧,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院子,吃點就去休息吧。」
俞盛牽著柳芷,點了點頭,「好。」
秦蘭氏旁邊的老者秦德安打量俞盛,最後低頭摸了眼角,沙啞道:「這孩子跟岳兒年輕時候有七八分像。」
「父親,等他們休息好了,再好好說。」秦蘭氏怕俞盛他們有些不適應就插了一句嘴。
秦德安連忙點頭,扭頭對著丫鬟道:「讓人上菜。」
俞盛和柳芷吃飯的時候,秦德安抱著孩子,神色十分關喜,「這孩子一個多月了,長得真結實。」
他沒想到這輩子孫子找回來了,還帶了曾孫子回來。
他這輩子沒有遺憾了。
秦蘭氏見他歡喜的模樣,心裡有些動容,自從孩子不見了,父親也著急,但從來沒有責怪她。
還讓她振作起來。
俞盛和柳芷吃了飯就去休息了,這麼多天在馬車裡確實沒有休息好。
孩子秦蘭氏他們在抱。
院子很大,花草都是打理過了,裡面的屋子更是乾乾淨淨,雖然擺件不多,但柳芷倒是看出來了。
每一件都是官家賜品。
一般官家賜品極為難得,可見秦家對俞盛有多重視,她心裡鬆了一口氣。
其實她還是有些擔心他們把俞盛當成兩家繼承的工具,那不是俞盛想要的東西。
雖然俞盛他從沒說要過什麼樣的生活,但她知道,絕對不是在官場上勾心鬥角。
丫鬟給兩人換了冰塊,就出去了,俞盛看著柳芷道:「睡會吧。」
柳芷「嗯」了一聲,兩人上了床,俞盛抱著她蹭了蹭,「媳婦,我覺得有些陌生。」
這些都是他以前不敢想的事,如今真真實實擺在他面前,告訴他,不是沒人疼,他有很多人疼。
他總覺得這是一場夢,跟他娶了將軍一樣的夢。
柳芷知道他會有這種感覺,任何人都是這樣,她親了他一下,「順其自然就行了。」
女子的安慰讓俞盛的心安穩了一些,俞盛抱著她回親了幾下,最後喉嚨滾動了一下。
他已經將近一年沒有同房了,如今媳婦在懷裡,他多少有點心思。
但現在不是時候。
他又親了她幾下,「媳婦,過幾天我們就同房。」
「好。」柳芷知道他難受了。
兩人說了一會就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門口的丫鬟聽見動靜后,立馬敲門詢問,「公子,夫人,需要奴婢進來掌燈嗎?」
俞盛「嗯」了一聲,很快門就推開了。
下一刻,屋子亮了起來,隨後丫鬟給他們端了水進來,「老爺他們都在廳房等著你們。」
俞盛和柳芷洗漱了一番,丫鬟就領著他們去廳房了,廳房有很多人。
柳芷掃了左邊坐著的五六十歲左右的的夫妻,這兩人她見過,兵部尚書蘭家。
她早就應該猜到了,能嫁給秦岳的秦蘭氏肯定不是一般人。
秦蘭氏的父親蘭右看著高大的外孫,他有些激動,「是跟岳兒年輕的時候像。」
「盛兒是吧,我是你的外祖父。」
俞盛點了點頭,那聲外祖父沒有喊出來,蘭右也沒有介意,他早就聽女兒說過了這孩子小時候受到虐待了。
不那麼容易親近人。
他笑呵呵又道:「快坐吧。」
蘭李氏知道女兒為了這個孩子吃了很多苦,現在找回來了,她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隨後她背過身擦了擦眼淚。
秦岳示意他們都坐著說話,看著俞盛和柳芷道:「睡好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俞盛搖了搖頭,「睡好了。」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不用刻意將就我們,我們不需要這麼好。」
他跟柳芷都沒有精心被人伺候過,這樣反而讓他們不太自在。
聞言,秦岳點了點頭,「好,等會我就讓人把院里的丫鬟撤了。」
這裡都可信之人,他就直接說了,「今天我已經當著百官說了孩子已經找回來了,皇上已經知曉了,聖旨明個就會送到府上來。」
他停頓了一下,「大概會當場滴血認親,不過你不需要害怕,只要刺一下手指就行了。」
「皇上不敢動什麼手腳。」
「等聖旨下來了,到時候我就讓你管許安城的事,跟著京城的軍隊一塊趕往許安城了。」
蘭右夫妻和秦德安三人還不知道這事,聞言臉色一變,蘭右當即不同意,「許安城的事情太危險了,不可。」
秦德安也不贊同,孫子剛回來,就冒這麼大的險,「對,倘若謀官職,以我們兩家給盛兒弄個五品官員不成問題。」
聞言,秦岳看向了周圍,「這事我們去書房說吧。」
柳燃的事情牽扯太大了,不能讓別人聽了去。
頓時一群人去了書房,秦岳看向柳芷,「他們不會害你。」
柳芷點了點頭,她知道蘭家是忠義之家,再者她爹跟蘭右有過命的交情。
聞言,秦德安和蘭右看向了柳芷,女子容貌嬌艷,但他們從未見過。
秦岳得了柳芷的點頭,對著秦安德和蘭右解釋道:「之前把走漏了風聲,很多事情沒跟父親你們說清楚。」
「我之所以應下許安城的事情,是因為柳家的事。」
他停頓了一些,「她是柳燃。」
頓時秦德安和蘭右臉色一變,很快蘭右否認道:「她不是柳燃,我見過柳燃。」
柳芷接話,認真道:「我是柳燃,蘭祖父,你之前送了我一把劍,劍上有平安兩個字。」
蘭右一愣,看著她細細打量,最後還是相信了,秦岳他不是莽撞之人,「你易容了?」
柳芷搖了搖頭,「我確實死了,活在了柳芷的身上。」
蘭右和秦德安大驚,兩人從不信鬼邪,有些不信的看著柳芷,秦德安盯著柳芷,「可有證明?」
柳芷面色沒有絲毫的慌張,她鎮定有聲道:「我能奪回許安城。」
她的底氣就是許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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