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顓頊竟然在月亮上,姜鶯忍住的淚水終於如泉涌。姜鶯從花叢中站起來,踮起腳尖,想要將自己投入到顓頊堅強的懷抱中。
在姜鶯的眼中,顓頊這麼的近,近的可以看到顓頊眼睛中的姜鶯。姜鶯在顓頊的懷抱中輕輕地啜泣。顓頊堅強有力的雙手緊緊抱住姜鶯。姜鶯有了堅強可靠的肩膀,情緒漸漸緩和。
姜鶯將姜丹被人陷害及馬上要被人處死的事情告訴了顓頊,讓顓頊想辦法如何去營救姜丹。
「我們找不到姜丹是被人陷害的證據,姜丹被扣上的帽子是天下第一大罪——叛亂罪,很難有好的方法去救姜丹。」
「你的意思是有辦法救姜鶯?」
「是最壞的方法。」
「只要能救的了姜丹,最壞的方法也是好的方法。」
「那樣很危險。」
「只要有你和姜丹,我不怕。」
「將姜丹劫走。」
「什麼?」
「只有將姜丹劫走,才能救姜丹的性命,別無他法。」
「好。」
「你知道這有多大的風險么?」
「大不了與表姐一起同赴黃泉。」
姜鶯清澈的目光中透著堅毅,顓頊沒有言語。顓頊明白自己阻止不了姜鶯。
顓頊坐在地上,將溫柔的姜鶯溫柔地抱在懷中,姜鶯在詩情畫意的月光下,幸福地睡著了。顓頊坐在船頭,好像坐在姜鶯的身邊,看著姜鶯慢慢入睡。姜鶯睡著后,疲憊的顓頊也睡著了。
清晨的陽光喚醒大地,鳥兒在花園中清脆的鳴叫,風兒輕輕吹拂,吹掉了一些快要掉落的花瓣。姜鶯秀美的臉龐安詳、恬靜、幸福。花兒從空中輕輕飛舞,落在了姜鶯的身上。
姜鶯醒來了,下意識地看顓頊在哪兒。顓頊不在她的是身邊。顓頊是不是向上一次又離他而去了?姜鶯惶恐地從石板上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在奼紫嫣紅的花園中。
兩行熱淚從姜鶯奔騰的眼睛中流出。
此時無聲勝有聲。心愛的情郎,為何我們不能在一起?精神沒有了支柱,姜鶯的身體好像少了骨骼和肌肉,軟癱在石板上。
「為何我們不能在一起,為何我們不能在一起?」
姜鶯默默地流著淚。
大多數人,特別是女人,在面臨痛苦的時候,一般都喜歡逃避。姜鶯無法承受心中的痛苦。姜鶯需要給自己減輕痛苦,好讓自己能夠活下去。昨夜的幸福如溪水一樣在姜鶯的腦海中緩緩流動。溪水中流過了顓頊英俊的臉龐、寬闊的胸膛和充滿無限柔情的雙臂。溪水流啊流啊流,流到了姜丹這個詞語上。
表姐現在正在走向死亡的路上,只有她還有可能救表姐一條命。姜鶯在溪水中看到了自己蒼白的面容、凌亂的頭髮和虛弱的身體。表姐為了她和九黎族鞠躬盡瘁,她必須振作。
人心中有了動力,無論多麼大的困難,只要不違背宇宙的客觀規律,都是有希望能克服。姜鶯的骨骼站起來。姜鶯從地上站起來,將頭髮從梨花帶雨的臉上撂倒腦後。姜鶯輕輕抖動柳枝的身體,好像春風吹動柳枝,花朵從姜鶯的身上落下,猶如天女散花。
姜鶯從花園中走出來回到自己的宮殿。黎明時分站在門口的雨和鳳看到姜鶯從外邊走來,都很驚訝。她們兩個一直守在姜鶯的門前,卻沒有看到姜鶯什麼時候從房間出來。雨和鳳上前向姜鶯問好,姜鶯點頭示意後走進房間,將門關上。
劫人是要動刀動槍的事情,姜鶯在腦海中想著九黎族的一個個將領。如果換成別的事情,她是領袖,她可以命令任何人,調動任何一支軍隊;可是姜丹犯下的是叛亂大罪,那些人為了九黎族和他們自身的利益,根本不會聽從姜丹的調遣。姜欣現在是軍隊的統帥,掌管軍隊大權;但是姜欣一直堅持要殺掉姜丹,是最不可能救姜丹的人。姜娥是都城部隊的領袖,救姜丹是最方便的人;但是姜娥是剛提上去的官,姜鶯對姜娥為人不了解,這種事情,不了解的人怎麼能去做呢。徐日是個男子,靠著自己的英勇善戰,成為了九黎族少數的男人將領。徐日性情剛烈,眼中容不下沙子。徐日在朝堂上那麼多人面前狠狠給了姜丹一腳,仍然在姜鶯的腦海中雕刻著。徐日對姜丹的「殘忍暴行和處心積慮」恨之入骨,也不可能去救姜丹。在九黎族其他的地方,有一些姜丹信任的將領,但是那些人太遠了,根本來不及在姜丹被斬首前到都城,即使較勁的能倉促趕到都城,那麼多人,聲勢浩大,在沒有到都城的時候,就已經驚動了姜欣,姜欣一定會命令他們停止前進,或者乾脆剿殺。
姜鶯想來想去,找不到一個可以信賴的人。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姜丹被殺掉,她要想辦法。想了許久,仍然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可以救姜丹。姜鶯心中微弱閃爍著的火焰快要熄滅了,從姜鶯的黑暗的深淵傳來一句話——徐日領袖是值得信賴的人。
徐日對姜丹恨之入骨,是因為徐日並不了解事實,被一些虛假的表象給欺騙了;如果徐日能從心底認為姜丹是被人陷害的,以徐日嫉惡如仇的性格,一定會不畏懼任何壓力和苦難,全力將姜丹就出來。
眼下找不到其他可以信賴的人,姜鶯只能冒險去說服徐日派兵劫走姜丹。徐日因他性情剛烈作戰勇猛,立下赫赫戰功;卻因他這個性格註定是個難以說服的人。該什麼時候去找徐日,該如何去說服徐日?姜鶯開始考慮這個問題。在朝堂上,姜鶯為姜丹開脫的那些話,徐日根本聽不相信。如果僅僅靠著言語,徐日肯定很難相信姜鶯說的話。關鍵是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姜丹是被人陷害的,叢林中死去的士兵只能證明姜丹是在撒謊。
「只要有一線生機,她就要全力去救姜丹。」
「已經沒有時間來回想了,她要儘快去找到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