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流言蜚語
明穗哭笑不得:「她本是想讓我知道世上的好女子多不勝數。你這樣做,反而讓她以為我自傲,覺得這世上只有我能匹配秦公子!」
「難道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莫非你覺得除了你,還有人能在秦桐羽心中佔據一席之地?」方子笙嘆口氣,「莫要自傷。」
明穗搖頭,卻不再說話。
因為方子笙的畫畫技藝,慕容小姐將她引為知己,一直纏著她。無人看見角落裡,鄭芸瀟看著她的臉,充滿冷酷。
宴會結束的時候,張秦氏出現,看了看方子笙所畫的雪橋仕女圖,咬咬牙,將一腔憤怒,盡數壓下。
鄭家二小姐差點被五皇子給殺了的消息,傳到她耳朵里時,她當真覺得可惜,那樣囂張的丫頭片子,怎麼就沒死呢?
當然她也知道,秦家定然不會輕易得罪鄭家,所以,即使看到了這樣充滿諷刺與挑釁意味的圖,她也只是笑笑。等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劈手就奪過丫鬟手裡的畫,將它撕得粉碎。
賞梅宴過後的第四天,本該去酒樓的鄭駿,卻沉著臉地坐在宋氏的屋裡:「你再說一遍……」
地上跪著的小丫鬟驚慌失措。
宋氏嘆口氣:「你慢慢說,不要急。」
小丫鬟抖抖嗦嗦:「老爺……說是,說是二小姐和……和親家少爺有了……有了……」
「有了什麼?」鄭駿厲聲喝道。
「有了……」小丫鬟閉閉眼,豁出去了「有了苟且……二小姐是因為墮了胎,才會一直身子不好……」
鄭駿只覺得渾身血液倒灌,一拍桌子,整張桌子鏗然斷成兩半。
小丫鬟嚇的驚聲尖叫。
宋氏連忙起身,拉住鄭駿的胳膊:「老爺老爺,你莫急,莫急!快,快請陳大夫……」
鄭駿的手立刻腫了起來。他一把攥住宋氏的手:「宋鑫成他是瘋了嗎?他是瘋了嗎?」
宋氏疼的直流眼淚,口中卻溫柔地安慰著鄭駿:「好好好,老爺想做什麼都行,只是不要傷害自己。求求你——」
望著宋氏的臉,鄭駿有些恍惚。他似乎見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哭泣的少女。她說,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清婉,清婉!
鄭駿大步離去。
消息很快傳到了油菜的耳朵里。油菜驚了驚,著急忙慌地跑去找正在畫畫的方子笙。
方子笙答應要給慕容小姐畫一副春日蝶舞圖。她不想食言。
「怎麼了?」見到上氣不接下氣的油菜,方子笙遞給她一杯水。
誰知油菜接過水,一陣狂灌。
「小姐,出大事了!」油菜危言聳聽。
「嗯!」方子笙笑笑。她連生死都經歷過,還有什麼大事能夠撼動她的心房。
油菜再次強調:「真的出大事了,小姐,夫人院里傳來的消息,說是你和親家公子,也就是宋隆彪,有私情……啊,不,不只是私情,說小姐你是因為墮胎,才會……」
啪一聲,方子笙手中的毛筆斷裂。
墮胎?私情?宋家?
方子笙目色幽暗:「消息怎麼會從夫人院里傳來?」
油菜發愣,對啊,怎麼會從夫人院里傳來?
「去查查,是誰告訴夫人的。查出來后,再查查她最近都和誰聯繫了。我明明聽新月說,最近宋家為了躲債,已經準備搬離黎陽呢?」方子笙鎮定地換了一直筆。
「是!」油菜領命而去。
方子笙若有所思,看了看一旁老僧入定的花開,說道:「去查查,最近大小姐院里的人,有沒有和宋家接觸過的。」
花開離去。
方子笙的心,卻無法靜下來。宋家,當真是不要命了。
與此同時,鄭駿直接殺上宋家。
一見到殺氣騰騰的鄭駿,一向以大舅哥自居的宋鑫成,立刻白了臉,來不及逃走就被雲鷹拎在手裡。
「宋鑫成,這麼多年,我養著你,總以為你不咬人,之前聽話。可如今看來,你是當真要與我魚死網破了?」鄭駿冷冰冰的語氣,讓宋鑫成不住縮寫脖子。
「我……不是我……」宋鑫成訕訕的。
「殺人了呀……」只聽一聲尖利的喊叫,一個婦人,從內室奔出來。她一面抓著自己的頭髮,一面往鄭駿身上撞。
雲海一掌推開宋張氏。
宋張氏後退幾步,腳步不穩,甩了個四腳朝天。只見她乾淨利落地爬起來,披頭散髮,用右手食指,指著鄭駿:「好啊,你敢打老娘,你不怕老娘將宋雨柔的底細,全給抖出來。到時候,你可別老娘無情!」
鄭駿使了個眼色,雲海立刻上前,將宋張氏的手反剪背後,並用一隻手扯下來一塊破布,塞上她的嘴。
「說,謠言是誰傳出去的?」鄭駿開門見山。
「什麼謠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妹夫,妹夫,你讓他先放下我嘛……咱們自家親戚,妹夫——」宋鑫成涎著臉。
「啪」一巴掌,直接打掉他兩顆牙齒。
宋家躲在門外的下人,看到自家老爺的慘樣,沒一個敢上前制止。他們是宋家的下人不錯,賣身契在宋張氏手裡不錯。可他們都知道,每月的月錢都是宋鑫成從鄭駿哪裡得來的。
如今鄭駿才短短時日不曾資助宋家,宋家已經艱難到要賣奴僕了。既然早晚要被發賣,還管什麼閑事。若是老爺就這樣被鄭駿打死了,好像也不錯,這樣他們要麼得到自由,要麼可以抱抱鄭駿的大腿,混一口飯吃。
宋張氏嗚嗚叫個不停。
鄭駿沒心理會她,盯住宋鑫成躲閃的眼睛:「說,謠言是誰傳的,都誰知道,整個黎陽城?」
宋鑫成咬牙不說,悄悄拿眼睛瞥著自家氣鼓鼓的夫人。
鄭駿懶得跟他虛與委蛇,做了個手勢,只聽咔擦一聲,宋張氏的尖叫被布塊擋的嚴嚴實實,不過眼淚宣洩了她的痛楚。
雲海折斷了宋張氏的兩條胳膊。
「若不說,下一個就是你!」鄭駿冷冷地注視著宋鑫成的臉。
這張臉,他看了足足有十四年。他一直在忍,他以為留著宋鑫成,至少可以給雨柔一個安慰。誰知道,到最後,他還是要親手毀了他們。
畢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