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臨走不忘良苦心
「你要離開?」蕭陽下意識問道。
他答應過莫大嫂要好好照顧小紅,並沒有想過要與之分離,就算分離,那也是等到安頓好小紅之後,這是他的打算,如今小紅卻突然要與他分別,一個人遠行,打亂了他的打算,令他思之不及,措手大愕,呆立當場。
「蕭陽哥哥,我知道母親身死前要你好好照顧於我,可如今我已不是當日之我,你無須擔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今朝分離,他日必有相逢之日。」小紅言語之間,盈盈向蕭陽一拜,蕭陽連忙扶住。
正當這時,寒風拂過,蒲公英翩翩而起,漫天如雪,向小紅與蕭陽飄來。
「你既要去尋找一些對你有幫助的東西,我反正無家可歸,到哪裡都是一樣,何不讓我和你一起上路,有個照應,必要時候也可幫把手。」晨光落雪,蕭陽彷彿回過神來,定睛看向小紅。
小紅伊人翩翩,更甚漫天飛絮天邊朝霞,但蕭陽定睛看她,她還是下意識害羞低頭,一時間竟是忘記回答蕭陽的話。
見小紅不言不語站在那裡,蕭陽卻也不知道下一句話該如何出口,兩人相對無言,就這麼同時愣在青天紅日下,山林中,晨光飛絮里。
世界之門內,離雙目噴火,口吐魂血。
但是它口吐魂血卻不是因為見這離別一幕,而是聽到了小紅的話。
看著小紅,它龍淚涕流,萬年歲月,縱橫無敵,都難敵它此刻的傷心委屈。
在當初,離覺得自己最倒霉的事便是遇到洪荒老人這個老傢伙,是這個老傢伙把它肉身打散扔進洪荒龍圖內,做世界之門的守護器靈,令它萬年不見天日。
如今遇到小紅,離才知道那原來還不是自己最倒霉的事,自己最倒霉的事應該是就這麼上了小紅的當,莫名其妙被逼簽訂主僕靈魂契約,一輩子要給蕭陽為奴為仆,成為龍族史上一個恥辱。
想到這些,離可謂肝腸寸斷,欲哭無淚。
「對不起蕭陽哥哥,那個聲音告訴我只能獨身上路,不能讓任何人相陪,也許是對我的一種鍛煉和考驗,我不能與你同行。」回過神來,雖心有不舍,但小紅鄭重而乾脆拒絕了蕭陽的提議。
小紅拒絕自己,蕭陽知道分別在所難免,他想說些什麼,始終沒有說出口,只是看著小紅。
但是,小紅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蕭陽哥哥,每個人都有一條屬於自己的路,這是一條誰都不能幫誰走出的路,踏上修鍊一途,我們就註定與眾不同,如果連生離死別都看不透,又如何能夠修鍊到最高巔峰。」
「我知道。」蕭陽看著小紅。
「我知道蕭陽哥哥都知道,蕭陽哥哥是憐惜小紅捨不得小紅離開身邊,怕小紅受苦,但是小紅不怕,小紅只希望有一天能夠幫到蕭陽哥哥,在蕭陽哥哥身邊與蕭陽哥哥一起戰鬥。」
怕蕭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等蕭陽再次答話,小紅接著又道:「蕭陽哥哥,我感覺到你體內有一座無上法器,但是你得到這法器的同時也承擔了這法器的因果宿怨,註定一生不得安生,只能戰鬥到底。」
「世間有種種因果,天地是一個大牢籠,有大恐怖,蕭陽哥哥,你因為不甘為奴而逃離蕭家,看似得到了自由,實際上也只不過是逃離了蕭家這個小牢籠,而跳進天地這個大牢籠罷了,想要擺脫真正的牢籠,得真正的自由,路還很長很長,這隻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也許是覺得對蕭陽說了太多不該說的,小紅突然閉上了嘴。
「天地是一個大牢籠嗎?我逃離了蕭家這個蕭牢籠原來只是跳進了天地這個大牢籠。」蕭陽陷入沉思,他想到離說世界之門可以連通一個世界,是一個真正的世界之門,分析小紅的話,他覺得自己在得到世界之門后的確好像踏入某場因果之中,被深深束縛,難得解脫。
「天地牢籠又怎樣?只要不斷努力修鍊,終有一天必定可以打破!」沉思中,蕭陽神情恍惚,但突然劍眉橫豎眸光大盛,整個人又變得堅定不已。
「蕭陽哥哥,有人在向這裡接近,小紅跟你告別了,希望你好好保重。」見蕭陽最開始神情有點恍惚,但很快眸光大盛堅定無比,一直看著蕭陽的小紅眨了眨眼,也不見什麼動作,邁動之間快速跟蕭陽拉開距離。
「小紅!」蕭陽下意識想要抓住跟自己快速拉開距離的小紅,伸出手抓了個空,定眼一看,小紅已是在他三十米外的一顆樹下。
來到這顆樹下,小紅終是不忍,轉身看向蕭陽。
「你對我殘忍如斯,對蕭陽倒是情深義重,離別時不僅騙我與蕭陽簽訂靈魂契約,還良苦用心點醒於他,真是混賬!」世界之門內,離大眼鼓動,終於知道小紅為何在離別前還和蕭陽喋喋不休,它憤恨不已,但突然噤若寒蟬,被嚇得渾身顫抖。
樹下,小紅寒氣如霜,傳音到世界之門中:「別以為不知道你在說我壞話,好好跟隨蕭陽哥哥,如果有一天讓我知道你對不起他,上天入地也教魂飛魄散,永世不得翻身。」
「蕭陽哥哥,小紅走了,小紅不願成為你的束縛,你初出蕭家,應該多多見識這廣博天地,接觸不同的人和事,這樣才更適合你的修鍊,再見,我們一定會再見!」最後深深看蕭陽一眼,小紅一個轉身,幾步消失在茫茫叢林中。
「我也相信,我們一定會再見的!」看著小紅消失的方向,蕭陽垂著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在心裡對自己說。
「好恐怖的溫度,這裡剛才發生了什麼?實在難以想象!快快快!大家過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就在小紅消失在茫茫叢林中,山頭那邊,剛才她覺醒血脈的那片山林里,由一個紫衣女子帶隊,唰唰湧出七八個穿著黑色勁裝手持長刀之人。
「蕭成!蕭柔!表小姐的人,他們怎麼會在這附近,按照回三角城表小姐家的路線,他們不應該走這條路的,難道是來追鋪於我?」蕭陽武功大進目力過人,雖相隔千米,但第一時間認出那高高如黑鐵塔般的蕭成,確定那帶隊的女子就是曾經揭發自己偷學武功並奮力追殺自己的蕭柔,表小姐身邊的大紅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