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年恩怨終將抵2
飛龍劍派雖為武林一流勢力,但是其門下弟子並不多,常年不超過上百弟子而已;但俗話說兵不在多而在精,雖然只有數十名弟子但是個個皆非庸手,這也是飛龍劍派能成為武林一流勢力的原因。
飛龍劍派有個奇特的傳統,那就是每過十年便會舉行一次論劍大會,就是門下的弟子相互比武較技,比武的目的是論出上下尊卑。
飛龍劍派每十年會選拔四個長老名額,年輕一代弟子比武最終勝出的四個人就可以獲得長老資格,而獲得了長老資格就有機會進入飛龍閣學習最至高無上的飛龍劍法。
另外,每一屆的論劍大會任何具有長老資格的人都有機會向時下掌門挑戰,如果勝出的話,就是新一屆飛龍劍派的掌門,這個規矩比起其它門派的代代相傳有些殘酷,但是正應證了能者居之這個道理。
所以對於飛龍劍派的掌門來說每過十年的論劍大會如果不能技壓群雄,那麼這個掌門之位就保不住。
十年前飛龍劍派論劍大會前夕發生了一件大怪事,當時轟動武林的大怪事,那就是時任飛龍劍派掌門「九州第一劍」李天立忽然神秘失蹤,至於如何失蹤,到現在還是一個謎。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教你飛龍劍法嗎?」
周承飛答:「因為我是你的弟子,你是我的師傅。」
「這只是原因之一,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周承飛問:「什麼原因?」
「我要你用飛龍劍法替我殺一個人。」
「殺誰?」
「十年前我就是飛龍劍派的掌門人,我之所以教你飛龍劍法,就是要你替我殺了我師弟。」
那一天周承飛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師傅會帶自己遠走塞北,避開中原江湖;因為每個人的背後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甜蜜的、有苦澀的,而師傅李天立的故事無疑是苦澀的。
李天立是上一屆飛龍劍派的掌門人,而在上一屆論劍大會前夕,他在嵩山山腳下被一黑衣蒙面人暗算,右臂手少陰心經幾處大穴深受劍氣重創,幸虧他應變極快才僥倖在那黑衣人的劍下逃的一命。
雖然那人刻意隱瞞身份,但是其獨有的劍招儼然便是飛龍劍法,而傷李天立的那兩招劍招正是飛龍劍法的最後兩招「龍飛九天」、「神龍無尾」。
這兩招至高的劍招需要極高悟性,在飛龍劍派只有兩人練成,而這兩人就是李天立自己和他最親密的一個師弟——蕭文宗。
李天立當時在深受重傷之下更被一個江湖名聲極大的**殺手追殺,不得已一路向北逃亡,而隨後幾天,那一屆的飛龍劍派掌門之位則恰好落在了蕭文宗身上,這一切的巧合讓李天立至此不敢再回飛龍劍派。
為什麼暗算他的人要蒙面?
這說明這個人必是師傅熟悉的人,之所以蒙面是不敢在師傅面前露面,因為就算一個人再壞但要對曾經最親密的人下毒手時都難免心虛,這一切讓師傅斷定蒙面黑衣人正是蕭文宗,畢竟權勢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永遠都具有不可抗拒的魔力,而做第二和第一雖只一線之隔,但對某些具有野心的人來說這之間的概念就是天壤之別。
「蕭文宗」想起這個名字,周承飛就恨的咬牙切齒,他想起了師傅那張原本儒雅清癯的臉卻常年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這些年每當颳風下雨他的右臂連帶著半邊肩膀就疼痛難忍,有時甚至在夜半驚醒,一個人默默的坐在床沿流著冷汗。周承飛知道師傅心裡受的傷遠比身上的傷要沉重,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背叛那感覺相信對任何人來說都絕對是噩夢!
李天立知道自己深受重傷已經報不了仇,所以把一身絕學全部傳給了周承飛。
周承飛的天賦極高倒也沒太讓自己的師傅失望,通過近十年寒暑不間的苦練,除了飛龍劍法最後一招「神龍無尾」還未練成,這套飛龍劍法可說是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李天立對周承飛說過:「雖然你的劍法放眼江湖已經可以說是前五之列,但是還不是蕭文宗的對手,所以要殺他你只能偷襲,而且要一擊致命。飛兒,為師知道讓你去冒這個大險對你很不公平,但是論劍大會就要開始了,這是我最後的機會,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飛龍劍派被一個狼心狗肺的陰險小人一直操持在手中,這有可能會毀了飛龍劍派,必須在這次論劍大會之前殺了他,就算掌門之為讓給旁人做,我也放心了。」
周承飛狠狠地攥緊了那有些脫色的銀色劍柄,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寒意,喃喃的道:「放心吧師傅,你對我的大恩飛兒永不敢忘,就是拚死也要殺了蕭文宗為你報仇,為飛龍劍派清理門戶。」
嵩山是中華五嶽之一,東西橫卧,雄峙中原腹心之地,號為中嶽。其山色奇駿、氣勢雄偉、風物佳勝,自古便是遊人墨客神往之地。
嵩陽縣位於嵩山南麓,是嵩山腳下數一數二的大鎮,自古便是富庶之地。到了永徽年間,大唐四海承平,國富民強,中原百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嵩陽縣內更是商埠雲集、酒肆林立,一片繁榮昌盛之景象。
嵩陽縣城北街有一家遠近聞名的酒樓名叫天香樓,天香樓聞名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裝修豪華、比如酒很香菜很好吃、比如地理位置極佳等等······
天香樓的掌柜名叫做朱雞公。當然朱雞公的真名不叫「雞公」,所謂「雞公」只不過是他的綽號,那他為甚麼有這個不雅的綽號呢?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朱雞公是個一毛不拔的人。
朱雞公的一毛不拔到什麼地步了呢?
朱雞公年輕時生活窮困,一直沒娶到老婆,到了他發跡之後已是四十來歲的人了,因此到現在仍是光棍一條。有句話叫做男人有錢就變壞,這話在當時並不流行,但道理是一樣的,朱雞公也不例外,男人嘛有了錢不外乎是吃、喝、嫖、賭幾個項目,朱雞公身為天香樓的老闆,在吃、喝這兩項自是不用發愁,但是嫖和賭這兩項卻是需要花銀子出去的,也就是這兩項卻讓的朱雞公臭名昭著。
據說每天都會有那麼幾個人在天香樓外破口大罵,罵的語詞全是問候家人之類的粗鄙言語,而每天來罵人的不是翠紅樓的花姐兒就是陽光賭坊的潑皮小廝,他們罵人的原因均是朱雞公欠錢不還,而當旁人上前相詢欠了多少錢時,答案往往讓人哭笑不得,從沒有超過一兩的。
原來朱雞公出去玩樂花錢總是喜歡不帶夠錢,既然不帶夠錢就自然會欠錢,但他還錢時總是想把零頭給抹過去,什麼五錢啊,八錢之類的零頭數額,所以便有了欠錢一說。
照說朱雞公的天香樓生意火爆日入百兩銀子沒絲毫問題,但他卻會為了區區幾錢銀子的問題死賴活賴躲著不肯露面,任由那些人在樓外大罵不止。
據說還有一次天香樓一個工作了兩年的小二因為老娘辭世沒錢料理後事,請求向老闆朱雞公借十五兩銀子以為安葬費,答應他以後做工償還,但朱雞公絲毫不念人情,任由那小二在天香樓外跪了一天一夜苦苦哀求還是沒有借錢給自己的員工,最後還是天香樓的眾多夥計湊齊了十五兩銀子借給那小二了事。
朱雞公就是個這麼摳門的人。
農曆十月十四正午,天色昏暗,秋風蕭蕭,梧桐樹葉凋零的露出不少光禿禿的枝頭,滿地枯黃落葉,但嵩陽縣的大街並沒有像這樹枝這般冷清,大街兩旁店鋪林立,街上商賈雲集,行人熙攘,車水馬龍,而北街的天香樓里更是人滿為患,氣氛極為熱烈。
天香樓外,樹蔭下一個又尖又細的女人嗓門驀然響起:「朱雞公你個王八蛋,快滾出來,奶奶的說好了的是五兩七錢,你卻只給我五兩,你當老娘是那麼好糊弄的么……臭男人又想玩又不想出錢,你去當太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