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十萬年，你終於來了
第122章 十萬年，你終於來了
一統江州？吳淵和步雨對視一眼。
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個褚軍是個聰明人。
怎麼可能沒這想法？
當年楚江帝國滅亡，局勢混亂，橫雲宗放任百江王、元湖山莊崛起，關鍵原因還是實力不夠。
可是，伴隨桓劍、吳淵接連突破。
加上楚平突然身死。
吳淵或許還沒太多想法，可步雨的野心，早已如同野草般瘋漲。
只是限於眼下還在楚江仙境，人多眼雜，步雨未同吳淵多講這些事。
地盤夠大！湧現的武道強者才會更多，宗門根基才會越穩固。
「前輩為人，我佩服！」
「前輩又是江州人。」褚軍鄭重道：「將來，前輩跨入天榜，統領百江四府，又是橫雲宗領袖，無論是廣平府、大龍府，或是東夢、西夢、元湖府，都只會應聲臣服。」
「到時，前輩一統江州，為江州之主，輕而易舉。」
「江州，不應是臨海四州棋子。」
「江州，應是江州人的江州。」褚軍鄭重高，似是說到激動處：「乃至將來，待前輩實力越來越強，江、楚二州一統，重建楚江帝國，名震天下，功過晉帝，猶未可知。」
吳淵一陣無言。
這褚軍看似五大三粗，未曾想心思竟如此細膩，轉瞬間就給吳淵畫了一張大餅。
這張餅，可不好吃下來。
「暗刀。」
一旁的步雨笑道：「褚宗師說的未嘗不對，若你為百江之主，將來宗門必將支持你一統江州。」
吳淵搖頭失笑。
一統江州？就算名義上自己開闢一方國度，最後，註定會交給宗門來管理。
為何？萬里山河，疆域浩瀚，要人去鎮守，去管理。
吳淵自身，可沒耐心去管理這些雜事。
至於吳氏族人？就憑現在的大小貓三兩隻，憑什麼掌控如此龐大的疆域？
大晉皇族，代代有不止一位宗師誕生，依舊要拉攏眾多宗師，讓各方共同分享權力。
否則，疆域就會不穩。
武道仙魔的世界，集天地偉力於一人，掌控非凡之力。
除非擁有凌駕於一切之上的武力，否則，不可能建立起穩定的皇朝。
強大如地榜宗師、天榜高手，他們可能忠於國家、氏族、宗門，但很難讓他們臣服於實力弱小的君王。
「褚宗師。」
「你想讓我成為百江之主，有把握降服百江王麾下各方勢力？」吳淵澹澹道。
四府之地，疆域數千里，人口數千萬。
憑空臣服一個人，豈是一句話能辦成的？
「能！」
褚軍點頭道：「我會說服武鴻軒，王爺已死，只要我們兩人聯手，再有暗刀前輩你坐鎮，足以肅清一切不臣。」
吳淵點點頭。
據他所知，褚軍，平日里執掌百江王麾下最精銳的『百江軍』。
武鴻軒則擔任『丞相』，兩人聯手，的確能控制住百江朝堂。
「我可以答應你。」
吳淵輕聲道：「不過，我得告訴你，我不會建國，更不是建立皇族，未來一統江州的，註定只會有橫雲宗！」
褚軍一愣。
步雨眼眸中則流露出一絲喜色，她雖口頭支持吳淵，可心中實則有一絲擔憂。
國度、宗派。
這是中土世界各方頂尖大勢力的兩種選擇，有些選擇建立皇族國度，有些則願開宗立派。
各有利弊！
「到時候，你和武鴻軒加入橫雲宗，可願意？」吳淵似乎是隨口問道。
褚軍僅猶豫一瞬，便立刻笑道：「只要是前輩的意思，我盡皆願意！」
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想的很透徹，是自己主動挑起這件事，現在拒絕吳淵，那便是得罪吳淵，得不償失。
更何況。
橫雲宗誕生天榜高手，只要能夠擋住大晉兵鋒，一統江州是遲早的事。
百江四府內部是否有想法，重要嗎？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褚軍暗嘆：「王爺，別怪我，我和武叔統領不了這麼大的疆域，待你身死的消息傳開，只會引來各方覬覦。」
遲早保不住的東西。
不如趁眼下和吳淵、步雨的『生死交情』，主動賣。
興許還能賣個好價錢！
至少，單從褚軍觀察來看，吳淵不至於置他於死地！
而不出他所料。
「褚軍。」步雨和吳淵對視一眼，趕路的同時，她主動開口：「你的要求是什麼？」
「百江四府，歸橫雲宗統領，王爺葬禮，以『親王禮』下葬，望能封王爺子嗣為『一封公』，世襲罔替，年年祭祀，以安四府之心。」褚軍說道：「同時，四府之地，軍政望能一切照舊，短時間內儘可能不妄動。」
「四府文官武將，當位比橫雲宗的同階弟子。」
「將來，四府之地子民，加入橫雲宗當不設任何障礙，好令四府歸心。」褚軍一口氣說出了四條要求。
顯然。
他開口是構想已久，並非一時心動。
「百江王乃楚平自封，按道理，不能以王禮下葬。」步雨直接搖頭道。
讓褚軍心中一咯噔。
步雨話鋒一轉：「不過，他平定四府，令四府百姓安居，立下大功，可以『王禮』下葬，至於他的子嗣，只能封『一等侯』，可承諾世襲罔替。」
吳淵聽得點頭。
正常情況下，宗派勢力中，不會出現王爵。
所以，一等公是最高爵位，凡公爵都會依次降爵，像橫雲宗的『宗師家族』通常都只是一等侯爵，世襲罔替。
「四府軍政，必須盡歸雲山管轄，凡郡以上的郡守、鎮守將軍、武院院長等重要職位。」步雨斬釘截鐵道：「必須經宗門考核后，方可決定去留。」
「同樣，四府文將武將，同樣要經過考核。」
「至於最後一條，我可承諾，宗門必將對四府之地一視同仁，絕不偏袒。」步雨補充了最後一句：「另外，褚宗師，你和武宗師，職權不變。」
最後一句，讓原本想再爭論一二的褚軍，猶豫了下。
放棄了。
他心中明白，百江四府註定不可能保持獨立。
橫雲宗開出的條件待遇，已比他的底線好上了許多，至少比將來被大晉帝國征服好上了許多。
最關鍵的是，他自身，博取到了一個好的前程。
「橫雲宗，如今也就兩個宗師。」褚軍暗道：「暗刀即將突破，一個新的天榜坐鎮的強大勢力，我加入進去，待到將來，地位自會水漲船高。」
至於百江王？
褚軍自問，能保住其子嗣榮華富貴，儘力了。
「行。」褚軍點頭道：「暗刀前輩、步雨宗師，這些條件，我盡皆答應下，等回九洞府，我會儘快同武丞相商議，二十天內，回給你們準確答覆。」
二十天，不長不短！
「好。」
……經過剛才的一番商議。
吳淵、步雨、褚軍三人的關係不知覺更親密了些，褚軍更開始以『吳淵』下屬自居。
當然，吳淵和步雨雖笑臉相迎，可不會真的對他完全放心。
信任，需要時間。
至於宋光、李衍他們？並不清楚吳淵他們的商議。
況且，自上次遭到超過三十名赤土刺客襲擊后，兩支隊伍再未遇到襲擊，自然也未匯聚到一處。
不過，稍稍讓他們鬱悶的，一直前行，硬是沒有碰到一處『靈果誕生地』。
終於。
在深入內域五百餘里，又翻過了一條高達百丈的小型山脈，站在山巔之上。
兩支隊伍同時停下了腳步，七大宗師高手都震撼的望著天地盡頭。
「好大！」
「真大！」
「難道，那就是巫室？」眾人屏息望著，連吳淵的眼中都隱隱有一絲震撼之色。
遙遙的。
只見百裡外的天地盡頭，略顯模湖，屹立著一座巍峨雄偉的青銅神殿，宛若一座高山般，一股蒼茫悠遠的氣息幅散而來，衝擊著他們的心靈。
實在太龐大！
「相隔百里，就看的這麼清晰？」褚軍忍不住開口：「按我估摸，恐怕高達五六百丈吧。」
「差不多。」
「寬度，估摸有十多里。」吳淵輕聲道。
先判斷雙方大概距離，再根據視界中的大小，可大致估算出這座巍峨青銅宮殿的高度、寬度。
「巫室？」
飛奔過來的李衍搖頭道：「這哪裡是室？明明是一座巨型宮殿！真不知怎麼建起來的。」
一群宗師深以為然。
即使以他們的實力，就覺得這樣的奇觀建築太過不可思議，非人力能輕易完成。
「這就是上古鍊氣士的偉力！」
宋光眼眸中有著嚮往：「傳說，上古鍊氣士，可摘星捉月、可遨遊列天，建這樣的巨型宮殿，又有什麼難的？」
「走吧。」
「這樣的巨型宮殿，若過去出現過，楚江帝國肯定會有記載，可沒記載過。」宋光鄭重道：「說明，它是第一次出現。」
眾人心中一跳。
眾人都是宗師，即使背景最弱的『常東』，實則都知曉不少隱秘。
很清楚，第一次出世的『仙家遺迹』意味著什麼。
仙寶！神兵！奇物！法門！
嗖！嗖！眾人再不願耽誤，迅速化為一道道流光，一個個速度都迅速接近了音速，全力沖向了天地盡頭的那座巨型宮殿。
他們心中都充滿渴望。
都充滿動力。
吳淵亦不例外，該謹慎時得謹慎，可真有大機緣到來時，同樣該去拼。
這時候。
吳淵、步雨、李衍、宋光他們都明白『晉慶』為何一開始就欲襲殺他們。
恐怕，是一早預料到有這樣一處大型仙家遺迹。
甚至於。
此刻，眾人隱隱都防備起其他人隊友，尤其是防備吳淵、宋光，唯恐他們兩個突然暴起。
並非沒有這種可能。
不過吳淵一馬當先沖在了最前面，宋光稍稍落後，兩人都沒有動手跡象，才讓其他宗師稍稍放心。
「動手？」
吳淵想的很透徹：「我實力再強，也未必能迅速殺死宋光，一旦出手，怕是會令各方宗師四散逃離。」
吳淵沒把握殺死所有宗師。
更何況。
到目前為止，都沒見過大晉高手，吳淵自然不想內訌，讓敵人得漁翁之利。
對吳淵和橫雲宗來說。
大晉，始終是頭號敵人。
……當吳淵他們快速沖向那巍峨浩大的青銅宮殿時。
宮殿內部，一處神秘空間。
「彭！」「彭！」「彭！」一尊巍峨三丈高的巨人，正一次次凶勐的揮拳抽打。
每一拳，都能令空氣炸響。
每一腳，都能令大地震顫！
嗖！一尊高近兩米渾身籠罩於黑甲中的身影，正狼狽的一次次瘋狂閃避，避開巨人一次次轟擊。
根本不敢交手。
「這巫士的一拳，未免太恐怖，一拳力量怕是超過兩百萬斤。」晉慶嘴角隱隱溢出鮮血，心中在狂吼：「這考驗，怎麼會這麼難？」
剛開始，他還想和對方交手，想擊殺這名巨人。
僅僅一拳，就讓他老實了。
巨人的戰鬥技藝非常普通，恐怕都不懂力極技巧，可絕對的力量、速度，讓巨人爆發出不可思議的戰力。
即使有靈器戰鎧，晉慶，依舊不敢再硬接。
近身？
剛才他嘗試過一次，巨人的手臂、腰腹、背部、大腿，盡皆可化為兵器，爆發出驚人力量。
毫無缺點！
堪稱完美的戰鬥機器。
「拖延，只能撐過十息，我就能闖過這一關。」晉慶眼眸中滿是決絕：「都到了這一步，絕不能放棄。」
他腦海中剛閃過這一念頭
「呼！」一拳落空的巨人勐然轉身，一個側身閃電般踢來，刺耳的音爆聲，速度絕對超越了十倍音速！
「彭！」正好狠狠踢中了剛閃身向一側的晉慶，他整個人如若流星般轟飛出去。
重重撞擊到了牆上！
「轟！」沙包大的拳頭緊跟著狠狠砸來，晉慶幾乎拼盡全力方才閃避開，只覺牆壁、大地都在震顫。
「媽的，再不拼！要被活生生砸死了！」晉慶雙眸通紅，嘴角的鮮血止不住的溢出。
勐沖向了巨人。
很快，他再度被巨人一拳砸飛！
徹底老實了！
……
當晉慶在宮殿內被暴揍時，巍峨的青銅宮殿外，一片荒蕪，大地平整到極點。
嗖！嗖！
吳淵、步雨、李衍他們終於衝過了百里距離，趕到了這裡，仰頭望向了這巍峨的青銅神殿。
個個屏息。
越靠近，他們越能感受到神殿的偉岸，越為這種奇觀偉力所震撼。
越靠近，他們越能感受到一股蒼茫古老的氣息撲面而來。
站在神殿面前，就彷彿螞蟻面對巨龍，那種偉岸不可匹敵之感，讓他們心顫不已。
連吳淵都不例外。
「這座宮殿，比之我當年見到的黑塔，還要巍峨，當真是仙魔手段。」吳淵心中為之震撼。
縱然是曾經見過的長達十多公里的『星際貨船』，都沒有給吳淵這種震撼感。
不過，吳淵本能就有種感覺。
黑塔，更神秘、更高貴！
一行七人，盡皆在宮殿前數百米停下來了。
「沒有見到晉慶他們。」鐵脫低沉道：「我們一路過來，連他們的行蹤都沒見過。」
「或許是故意遮蔽腳印。」宋光輕聲道：「對宗師來說，路過無痕並非難事。」
「而現在。」
「他們估計已進入宮殿中。」
「這宮殿如此巍峨，門，倒是挺多的。」宋光指著不遠處的宮殿。
眾人都陷入了沉思。
青銅宮殿，高度超過五百丈，彷彿望不到盡頭般，寬度更是近二十里。
不似宮殿，更彷彿是一面超大型的城牆。
宮殿下方，則密密麻麻有著上百道門，每個門都間隔一兩百米，一直排列到兩側盡頭。
「按距離來算，這裡屬巫境中心，這應該就是『巫室』，沒有錯。」李衍輕聲道：「而那道神秘聲音沒有再提醒，我想，想要得到寶物，恐怕是要進去。」
「現在，該做出選擇了。」
「是一起進一道門。」
「還是，分開進？」李衍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吳淵身上：「暗刀兄，這次，我要選擇獨行了。」
「行。」吳淵點頭。
誰都不清楚宮殿中有什麼。
須知，那一道道門並不算太大，不過兩丈高，可內部一片黑暗，誰都不知曉通向何地。
獨自走，更危險。
可得到寶物，也不用和他人分享。
「我要獨自走。」宋光同樣道。
「分開吧！」
「獨自闖，這麼多道門，遇到大晉高手的可能性很低。」眾人紛紛做出選擇。
機緣，就在眼前。
誰都想搏一把。
「暗刀，跟著你雖安全，但我多走一道門，宗門奪取奇珍寶物的可能性，同樣會更大。」步雨看向吳淵：「況且，若真遇到危險，我也能不拖累你。」
她很小心，即使聲音只有兩人聽得見，依舊沒稱呼吳淵真名。
「小心。」吳淵只說了兩個字。
「你也一樣。」
最終，七大高手很有默契的進入了不同門。
宋光第一個進入，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再無回聲。
第二個是步雨……最後，只剩下吳淵站在巍峨無盡的宮殿前。
他觀察著所有門。
可是，沒有線索，一位位宗師高手進入，都沒有任何迴音，彷彿都被黑暗吞噬了。
「進吧。」吳淵做出決定。
閉眼，隨機選擇了一道門。
大步走了進去。
當他渾身置身於黑暗中，前路完全沒有了一絲光亮，讓他還在猶豫是否要繼續前行時。
「嗡~」一股無形波動掠過，吳淵眼眸中閃過一絲驚異。
不等他轉身逃離。
似空間陣陣漣漪，他整個人就已消失在原地。
……
嗡~吳淵只覺眼前一陣模湖，腦袋一陣陣模湖，和初入『楚江仙境』時的感覺差不多。
待周圍景象凝結，他只覺腳下踩實。
「這？」吳淵童孔微縮，眼前是一座巍峨的殿宇，估摸有百丈高，寬度和長度同樣達到了數百丈，非常驚人。
牆壁、大地，盡皆由青銅鑄就。
宮殿中，有著一個個巨型玉台座椅，根本不似普通人類坐的，就彷彿是供巨人坐的。
忽然。
「十萬年，你終於來了。」一道古老蒼茫的澹漠聲音，忽然回蕩在空曠的宮殿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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