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是我們耽誤了你
「烈虎幫背後，真是徐府？」吳淵微微皺眉。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透著陰謀的味道，烈虎幫無緣無故就提高了『貢錢』，還恰好就是五千兩？
太過巧合。
不過，吳淵當時殺入烈虎幫，接連殺戮，一槍刺死幫主楊龍后，又同那位神秘高手大戰一場，損耗巨大，根本沒多餘精力去探究這件事前因後果。
「族長，有證據嗎？」吳淵輕聲道。
「是烈虎幫那位二當家『李夜』親口對我說。」族長吳啟明眼神泛著一絲冷意：「他說，若我吳氏立刻退還那五千兩白銀，自當無事。」
「可既然我們不會做事，那就教我們識趣。」
「李夜？」吳淵回憶著那一夜的戰鬥，似乎是被自己一飛刀戳死的矮胖壯漢？
印象不太深。
「這位鎮守將軍，未免欺人太甚。」吳淵臉上羊裝湧現一絲怒容：「該做的，我們可都做了，還如此強逼，甚至讓烈虎幫毀我們的莊子？難道就不怕我吳氏上告宗門？」
「上告宗門？」
吳啟明微微搖頭：「一來我們沒證據，那日大比是眾目睽睽下進行；二來，最終徐遠寒敗了，只是去了南夢武院。」
吳淵裝作認真聽著。
「不過，我仔細想過這件事。」吳啟明繼續道：「不像是徐將軍的手尾，徐將軍雖行事霸道，可向來說一不二，事雖不成，可我們已儘力，以他的身份地位，沒必要為『五千兩銀子』同我們翻臉。」
「即使他真想要回五千兩銀子，以徐將軍性格，也只會直接召見我們，以勢壓人，何必兜這麼大圈子？」吳啟明搖頭不解。
「可這件事，鮮有人知曉。」吳淵皺眉：「難不成是院長？他想扳倒徐將軍？」
這件事參與者，除吳氏、徐府。
只有武院院長張達。
「他更不會。」
吳啟明直接搖頭：「事情一旦暴露，宗門第一個要治罪的就是郡宗武院院長，他是第一責任人，」
吳淵聽著，只覺有些道理。
「難不成，是徐府那位大公子？」吳啟明忽然想道：「仔細想想，像是他的風格。」
「徐府大公子？」吳淵露出一絲疑惑。
「你之前一直在武院，未聽過也正常。」吳啟明看向吳淵：「徐將軍有六個兒子，除六子徐遠寒，余者在武道上皆庸碌無為。」
「他的大兒子，名『徐遠傑』，作為正妻所生嫡子，年歲又長，倒是很受重視，掌控了徐府大量資源，一些雜事都是交由他處理，在離城上層社會中很出名。」
「或是因他年少時，徐將軍尚未成長起來，他吃過不少苦頭，許多方面都沒有豪奢大族的氣度。」吳啟明說道。
顯然，吳啟明對這『徐遠傑』很是了解。
「大族氣度？」吳淵琢磨著這四個字。
「簡而言之，就是吝嗇。」吳啟明躺在床上，慢慢道：「這徐遠傑，知家族崛起之苦，所以，很重一些蠅頭小利，捨不得錢財，少有大局觀。」
「可大家豪族行事，豈能同小門小戶相比？」
「一些該捨棄的，即使心疼，關鍵時刻也要舍。」吳啟明鄭重道：「否則，因小失大。」
「吳淵。」
吳啟明看向吳淵，感慨道：「這一方面，你其實想的比我看的更透徹。」
他想起吳淵當初直接答應徐將軍『放棄大比』的事。
堪稱『捨得』典範。
換做吳啟明自己，他自問，未必能那般果決。
「族長過譽。」吳淵一笑。
果斷？自己當初答應徐將軍要求時，心中求之不得。
若無那五千兩銀子，自己進步不可能這麼快。
「按族長所言，烈虎幫背後是徐府，倒真可能是那徐遠傑手筆。」吳淵道：「他既掌控徐府大量權力，自然能影響到烈虎幫。」
兩人一言一語間。
已勾勒出一條完整線索。
「吳淵，不管是不是徐遠傑指使，此事罪魁禍首是徐府。」吳啟明向著吳淵，鄭重道：「烈虎幫雖潰散，可八位族人的性命，我希望你別忘。」
「我明白。」吳淵點頭。
他之前直接殺向烈虎幫，招招狠辣不留情，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親眼見到族人屍體。
此前不知曉徐府。
如今明白前因，仇，總要尋機會報！
「當然，別急，徐府勢大，並非我們眼下能夠招惹的。」吳啟明道：「我本不想告訴你，可你龍叔、東耀叔他們說，你已有武師實力？」
「對。」吳淵點頭。
「你現在就有武師實力，年僅十四，將來成入流高手輕而易舉，成二流高手乃至一流高手都有希望。」吳啟明充滿期待的看向吳淵。
「到那時，你成為宗門高層，才是報仇的時候。」
「現在，這件事，只能你我兩人知曉，不可告知旁人。」吳啟明道。
「族長放心，我心中明白。」吳淵點頭：「沒有足夠實力前，不會莽撞。」
吳啟明點點頭。
對吳淵，他是放心的，非常穩重。
而告訴吳淵這件事，也是深思熟慮后，希望能成為吳淵修鍊的動力。
沒動力，是會懈怠的。
「族長。」
吳淵道：「剛才，郡守的護衛首領『孟強』為何會來我吳府？按理，就算調查烈虎幫的事，也不至於他來吧。」
孟強，是二流高手。
以他的強大實力，郡丞、郡尉都不敢輕視，郡守都會無比尊重他。
非重要事，不會派遣他來。
「呵呵，孟強代表郡守而來。」吳啟明臉上流露出一絲嘲諷之色：「他想讓我們充當證人，向宗門告發徐將軍以勢壓人，讓你在武院大比中做假。」
「宗門會信？」吳淵皺眉。
「短短三個多月，你展露的實力就從初入武士到近乎武師，這消息已傳開，且當初武院小比，你也奪取過第一。」吳啟明道：「即使宗門不信，也不會無視，定會派人來調查，縱然查不出什麼，也足以讓徐將軍焦頭爛額。」
「而這，估計只是郡守的一處謀划。」
「烈虎幫潰散，徐將軍失了一臂，郡守恐怕想藉此勢，一舉打垮他。」吳啟明道。
吳淵聽著。
這些權謀縱橫，他不太懂，但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族長答應？」吳淵道。
「沒答應。」吳啟明搖頭道：「別說我們沒明確證據，就算有，又能如何？」
「假若證明徐將軍操縱武院大比，我吳氏同樣屬『戴罪立功』，難不成還有好處？」
「那孟強承諾說郡守會保我們，可真到了那般地步，保不保，只在郡守一念間。」
「況且，徹底打垮徐將軍還好，若沒打垮呢？」
「徐將軍報復起來，我們扛得住？」
「而拒絕郡守，死不承認，郡守大概率只懷疑大比有假，不會拚命對付我們，最多不喜我們。」
「兩相利害取其輕。」
「我吳氏現在勢小，哪一方都惹不起，等吳淵你強大，等我吳氏強大，再討回公道不遲。」
「切記，武院大比，你未曾做假。」吳啟明對這一切看的很透徹，詳細說給吳淵聽。
「明白，武院大比，是我技不如人，輸給了柳如煙。」吳淵道。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翻桉，是給自己惹麻煩。
「你實力進境如此快，天賦驚人，是我吳氏耽誤了你，否則，你早早加入雲武殿，實力進步會更迅勐。」吳啟明頗為遺憾看著吳淵。
「族長，族內待我已經夠好。」吳淵道。
「不！」
吳啟明搖頭：「待你夠好，不代表真正好，是我們耽誤你了，我準備讓六爺向主宗修書，不日，主宗便會派人來離城接你。」
「主宗？」吳淵一愣。
離城吳氏，只是南夢吳氏的分支。
且是較為弱小的分支。
「我吳氏在南夢雖不算大族，但相比那『駱氏』還是要強上幾分的，去了南夢府，有主宗的全力支持，你成長會更快，明年進雲武殿奪取『四府第一』的希望會更大。」吳啟明看著吳淵，嘆道：「你的族譜，也會直接進主宗。」
「族長！」
吳淵皺眉，低沉道：「我只會留在離城，我的族譜只會留在離城吳氏，哪裡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