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宗族同心
離城吳氏祖宅，高牆大院，這裡緊挨『吳家巷』，既是吳氏族人平日祭祖、聚議、吃席之地，亦是族長吳啟明的居所。
「下來吧。」吳啟明率先走下馬車。
吳淵扶著萬琴下車，目光掃過祖宅，不及將軍府，但也很不凡。
吳淵記憶中，自父親戰死，自己和母親，通常只有過年和三大節前來。
三大節，一是『開宗節』，二為『立族節』，三即『武王節』，皆為紀念祭祀之節，最是隆重。
對中原七州民眾來說，武王節是共通的，都為紀念傳說中的人道始祖『武王』，而另外兩節就未必相同。
當然，對橫雲宗治下，開宗節是同一時間。
「族長回來了。」祖宅管家連迎上來，看向緊隨其後的兩人，也露出了笑容：「原來是淵小哥和嫂子。」
「方伯客氣。」吳淵笑道。
管家姓方，很受『吳啟明』信任，在吳淵記憶中，對方向來對大部分吳氏族人很冷澹。
看樣子。
武院大比的結果，已然傳開，第四，雖沒那麼矚目，可已經很耀眼。
「老方，備下酒水，等會我要同吳淵同食。」吳啟明吩咐道：「另外，沒我吩咐，誰都不可進書房。」
「是。」方管家連道。
吳淵和母親，跟隨吳啟明進入大院一側的書房，這裡很安靜，藏書眾多，很是雅緻，比吳淵家好上不止一籌。
各自坐下。
「吳淵，該說的，我路上都已說了。」
「慶家家勢不算太強，但願以家主嫡女訂親，那慶家娘子我亦見過，知書識禮，有志於科舉，能成為你的助力。」吳啟明直接道。
「駱氏，願嫁者亦是六房嫡女，看似不及慶家娘子，可駱氏乃豪奢大族，願提供大量銀兩助你修鍊，我記得，駱氏家主之子『駱河』本是你同窗好友。」
「餘下的幾家，我自覺不太適合你，就幫你推掉了。」吳啟明看著吳淵：「你娘的意思，慶家，更合適。」
「娘，你也想我成親？」吳淵皺眉。
「只是訂親，待過幾年，再完婚即可。」萬琴很是滿意道：「那慶家嫡女，娘曾遠遠見過數次……」
「娘！」
吳淵皺眉道：「兒子暫無訂親打算，短時間內亦無成婚念頭。」
「族長，慶、駱兩家，就煩由你替我婉拒，理由便是我專心武道，暫無意兒女私情。」吳淵鄭重道。
不待族長吳啟明說話，一旁萬琴卻直接發火了。
「淵兒，你向來有決心，做事有主見，為娘向來依你。」萬琴看著兒子，有些生氣：「你武道有大成就，娘以你為驕傲，可成親，你必須重視，我將你們兄妹養大，你若不成親，不有后，將來我怎如何去見你父親？」
吳啟明一笑。
吳淵卻感到頭疼。
若是前世，星際時代幾乎沒有父母催婚，甚至於，都有相當一部分人類是『社會化撫養』了。
可惜，這是中土世界，許多方面和藍星古代有共通之處，血脈傳承大於天。
當然，吳淵不會怪母親。
不同的社會形態，自然有不同的思潮風俗。
「娘。」
吳淵耐下心道：「孩兒並非不願成親，只是，孩兒剛過十四歲，正是武道修鍊最佳時光，不想分心。」
「待孩兒到二十多歲，武道大成，自會考慮婚事，到時，孩子亦能選一更適合的妻子。」吳淵說的鄭重。
「二十多歲？」萬琴有些遲疑。
「嫂子，真正的強大武者，二十多歲三十多歲成親，很正常。」吳啟明笑道：「這也是我沒力勸吳淵的原因。」
「行！」
萬琴很信任吳啟明，可依舊瞪了吳淵一眼：「以後，再不許和我提不成親的話。」
「是，孩兒謹記。」吳淵連點頭。
「淵兒，大事上我不懂，但族長懂，遇事多同族長商量，娘先去後院見見你嬸嬸，你和族長先聊。」萬琴起身，向吳啟明微微歉身，退出了書房。
她口中嬸嬸，自然指吳啟明的妻子。
「吳淵，你有個好母親，可別辜負她的期望。」吳啟明感慨道。
「嗯。」吳淵微微點頭。
母親萬琴，雖限於眼界認知有限，但絕不愚蠢，她早早就猜到吳啟明尋吳淵不止為『婚事』。
若只是這等事，根本沒必要來吳氏祖宅。
來此，是防隔牆有耳，有要事商量。
所以，在商量完婚事後，萬琴很識趣的離場，她相信自家兒子有判斷力，也相信族長不會虧待吳淵。
「婚事，真不考慮？」
吳啟明邊說邊倒茶：「你是明白人，應當能明白訂親的好處。」
「我吳氏，終究有些弱了，很難有大量資源投在你身上。」
「若能為駱氏或慶氏婿，你相當於又多了一方大族支持，武道修鍊會更順暢。」吳啟明看著吳淵。
「不考慮。」吳淵搖頭道。
族長吳啟明說的沒錯，若吳淵只是一普通武院弟子，同一大族聯姻是最好的選擇。
武道修鍊，要錢財支持！
而這些大族要延續輝煌，同樣要強大武者的支持。
這是雙贏。
只可惜，吳淵對錢財的需求度不算太高，又或者說，無論是慶氏還是駱氏所能提供的『財』，對吳淵的實際幫助小的可憐。
更何況。
在吳淵心中，自己的妻子，當是情投意合之輩，豈能如此隨便選定？
「族長，無論慶氏還是駱氏，都非易於之輩，他們招婿，都是希望獲得十倍回報。」吳淵平靜道：「現在給我的一些幫助，將來都會成為我的束縛。」
「待你強大，為宗門高層，坐鎮一郡乃至一府，幫與不幫，只在你一念間。」吳啟明道。
他說的很含蓄。
但實際意思吳淵懂，現在先拿來用，用完，將來完全能一旁，給點恩惠即可，難不成他們還敢翻臉？
「恩，當湧泉相報；仇，亦十倍報之。」吳淵毫不掩飾，聲音鏗鏘：「族長，這便是我的武道之心，我吳淵行事，當磊落，不違己心。」
吳啟明眼前一亮，武道之心？
他隱隱有些明白，吳淵為何能進步如此之快。
「行，你既決定，我就不勸你了。」吳啟明道：「對徐遠寒的事，你怎麼看？」
吳淵瞬間明白。
這，恐怕才是吳啟明要問的重點。
這件事，必須保密，吳啟明沒法尋族中其他人商量。
「徐遠寒技不如人，公平對決輸了，有什麼好說的？」吳淵搖頭道：「我們已做到承諾，否則，無論是徐遠寒還是柳如煙，都非我的對手。」
「嗯。」吳啟明頗為惋惜道：「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答應徐家，讓你晚了一年進雲武殿，便宜了那柳如煙。」
「誰能知未來？這是我們當時最好的選擇。」吳淵坦然道。
吳啟明嘆道：「我也明白，但今日如變故，不知徐家是否會對我們不滿。」
「我吳氏仁至義盡，若徐家還要欺壓，也不能一味退縮。」吳淵說出自己的意見。
一時低頭，是為最終昂首挺胸。
若只知低頭，最終會被踏至塵埃谷底。
「我會考慮的。」吳啟明輕輕點頭：「不過，以徐將軍的為人，應該不至到那般地步。」
「行，這件事，以後再說。」
「吳淵。」吳啟明看著吳淵：「論武道修鍊，我吳氏只有不到十位武師，一位入流高手都沒有，難幫到你，只能提供些銀錢，若你有所需，定要向我開口。」
「今日大比后，吳氏上下，不會再有人反對你。」吳啟明道。
「上次的那一筆銀子，我還未花完，若真需要，我自然和家族不會客氣。」吳淵笑道。
在吳淵記憶里，數年來吳氏眾多族人看似『欺壓』自己家，有意見，但核心原因並非父親戰死。
而是因父親戰死，自家難以供養自己修鍊，導致長期以來佔據了家族大量資源。
在吳啟明支持下，家族『錢庫』先後在吳淵身上耗費了上千兩銀子。
這些錢，對大族來說，不多。
可對吳氏？是巨款！
畢竟，家族錢庫，是家族上下數百族人辛苦幹活賺的，是用來壯大整個家族的。
中土大地，絕大部分宗族內都有競爭，可總體來說，對外大多團結一致的，不團結的家族，遲早敗落。
況且別忘了。
之前的吳淵，只能算武院中排名靠前的弟子，稱不上頂尖！
成入流高手？極難！
這才是吳氏許多族人不滿的原因，認為是徒耗資源。
而今日，十四歲弱齡，奪取武院大比第四，足以讓吳氏上下信服，明白投入的資源沒有白費。
實際上。
這亦是吳淵要參加武院大比的一個原因。
對吳氏上下，他是心懷感激的，暴露極小一部分實力，能讓宗族上下欣喜振奮，何樂不為？
難不成。
像前世所閱讀的一些小說，非要找機會去『打臉』族人？何苦來哉！
從任何角度來說，吳淵都希望吳氏變得強大。
「哈哈，希望你別怪家族之前那些叔伯的態度，都不容易。」吳啟明笑道：「其實，我們都很期待，我離城吳氏也能誕生出一位入流高手來！」
「經商？若無武力支撐，錢財過多，是禍非福。」
「要成真正的大族豪強，武道強者才是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