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原初一念，落幕（本卷終章）
「你的刀法絕學，獨樹一幟，已足夠驚艷，我難給你更好的指點。」後土祖巫感慨道：「單單你這一刀之威能，待伱一旦跨入至聖，便勉強稱得上至聖巔峰水準了。」
至聖巔峰水準？吳淵若有所思。
這百萬年來。
源身一直在那方神秘的天寒山內潛修，百萬年下來，已將上萬門真聖絕學盡皆參悟了一遍。
但近千門至聖絕學？還未全部參悟，但這般積累已足夠深厚。
加上《毀滅五式》的指引，令吳淵在四十萬年前，便開始嘗試創造新的刀法絕學。
直到二十萬年前，方有雛形，請來後土祖巫指引然後。
然後繼續潛修、總結、推演，到不久前，才算又有所蛻變。
「按您的意思，看來我和祝融祖巫、玄冥祖巫他們，還略有些差距。」吳淵不由一笑。
「至聖想要進步，何等艱難。」後土祖巫感嘆道：「你能在短時間內有如此進步，已堪稱匪夷所思，看的出來，你在爭奪玄黃道寶的過程中，有一場大機緣啊。」
吳淵微微點頭。
至聖進步，的確艱難。
通過這些年和後土祖巫不斷交流，吳淵對至聖們的實力劃分，也都略有了解。
若像雲聖、延火真聖這種踏出第四步者，一旦突破成為至聖，卻又未創出至聖絕學者，便屬於至聖中的墊底存在，論戰力也就是至聖初階。
這種強者在至聖中數量很少，也極少現身，大多在潛修創造絕學。
而像亂海真聖這種，創出了至聖絕學，一旦突破，只要耗費些時間，以永恆界本源孕育出一件最契合自身的混沌靈寶，便有著至聖中階戰力（普通至聖）。
這一類，是至聖中數量最多的，如血夢聯盟的夢星至聖、九重山的凰月至聖，深淵聯盟的南伽至聖等等，都屬於這一行列。
再往上，便是創出更強大絕學、擁有一整套契合自身的混沌靈寶，便稱得上至聖巔峰，這類強者數量已很少，如九幽仙尊、祝融祖巫、玄冥祖巫等，都屬於這一行列。
又如大部分道主，論實力也屬於這一層次。
至聖巔峰，放眼域海已無比強大，在各方大勢力中都堪稱巨頭人物。
再往上，便是至聖圓滿強者，又被稱為至聖極巔，皆是域海中的一方霸主存在，像血帝、夢帝、東月聖祖、東火帝君，都是這一層次。
若只論境界，如萬宇至聖、岩陀大帝、帝江祖巫，同樣是至聖圓滿層次，只是他們三位手持玄黃道寶，故實力更為恐怖。
而站在域海最最巔峰的，便是天帝和後土祖巫。
這，便是無盡域海巔峰行列的層次劃分，當然，像普通至聖們，雖不敵天帝這等存在，但若躲在自己永恆界內，還是絕對無敵的，不懼任何人。
「是有所收穫。」吳淵微微點頭：「只是，想要奪取玄黃道寶，還有些差距。」
「不必氣餒。」
「按你所言，你的潛力最高，考驗難度也最大。」後土祖巫微笑道：「但我相信，亂海真聖、銀羽真聖他們，應該是遠不及你的，他們短時間想創出至聖巔峰絕學，難如登天。」
「嗯。」吳淵微微點頭。
「當然。」
「你也得警惕。」後土祖巫繼續道：「我也有些猜想。」
「祖巫請講。」吳淵道。
「你所爭奪的這一件玄黃道寶，恐怕和你道主身份關係不大。」後土祖巫道。
「哦？」吳淵一愣。
「據我所知，歷史上那些道主奪取玄黃道寶，雖有些考驗，但從未有如此艱難的。」後土祖巫看向吳淵：「若是這般難度，你覺得，那些道主能成嗎？」
吳淵不由搖頭。
道主？十位道主中，除天虛前輩較為特殊，其他九位道主，以山道人前輩為例，他所創絕學奧妙，都不及今日自己。
哪裡能闖過三重境考驗。
其他道主，情況也類似，他們能夠成為道主，更多只是生的更早些，而非實力更強。
「當然，這也只是我的一猜想。」後土祖巫道：「還是竭盡全力，爭奪玄黃道寶。」
「嗯。」吳淵點頭。
「現在，我再來向你演示一次我的絕學，你且一觀，可作為借鑒。」後土祖巫道。
「是。」吳淵點頭，連飛向一側，充滿期待的望著後土祖巫的化身虛影。
呼！
只見後土祖巫隱隱彌散著一縷血光，又似有白光、黑光環繞交織，顯得整個人極為神秘、巍峨。
這只是她的一道化身，只蘊含道法，卻不蘊含法力，因為威能並不算強，吳淵的本源之地能輕易承載。
「六道輪迴？」吳淵死死盯著。
嗡~
只見無數光芒交織，剎那間，就在後土祖巫背後浮現出了六道龐大無比的光輪，六道光輪交織，蘊含著無窮奧妙……未曾超越原初，卻也蘊含著通向終極的真諦。
不久后。
後土祖巫離去，留下吳淵煉體本尊待在本源之地，繼續思索推演著。
「六道輪迴。」
「這一式，和《毀滅五式》中的第二式『歸一』倒有些許相似之處。」吳淵暗道：「但又有所不同。」
「後土祖巫之絕學，以五行為基，生死為橋、命運為引……最終以夢宇宙為載體，構架形成了一方無比真實之輪迴。」吳淵如今眼界何等高，又觀摩修鍊了無數絕學。
眼界之高，放在至聖中都已屬一等一的。
再經過後土祖巫數次親自施展，已窺伺出這一絕學的精妙之處。
構想絕倫。
又堪稱天馬行空，獨樹一幟。
「精妙！」
「完美。」吳淵不得不佩服後土祖巫，所創造的這一絕學威能無盡，若是配合法力施展，定會有威震域海的恐怖威能。
憑藉『六道輪迴』這一絕學，方才令後土祖巫站在域海之巔，和天帝爭鋒。
但是！
吳淵同樣察覺到後土祖巫這一絕學的缺陷之處，那就是太過駁雜、太過完美。
幾乎沒有再進步的空間。
至少，以吳淵如今的眼光，都不知再如何改進，增一分都只會令六道輪迴變得更為繁複，反而失了威能。
「若無法更進一步，如何踏出第五步？」吳淵微微搖頭。
隱約間，他有種感覺，後土祖巫的路，似乎走的有些偏了。
具體偏在何處？吳淵暫時推演不出。
「至少，比我現在的刀法強多了，我還創造不出這等絕學。」吳淵低頭深思，借鑒著後土祖巫絕學中精妙，推演著己道。
……
天寒山，第六通道，二重境內。
「慢慢來。」吳淵源身正凝聚意識，降臨在意識空間中，和絕學之靈廝殺切磋著。
「待將剩下的絕學精妙掌控，或許就能令刀法更進一步了。」
近千門至聖絕學，吳淵根本沒指望悟透，不現實。
畢竟，許多至聖絕學極為深奧，有好幾門絕學給吳淵的感覺，都似乎不亞於『六道輪迴』，至少非常接近了。
又源自不同己道。
想全部徹底悟透？簡直痴人說夢！
吳淵要做的，是堪破精妙處，借鑒其精華而已，如今耗費的時間更少了。
「還剩下九千多萬年前，我就不信闖不過去。」吳淵暗道。
伴隨刀法進步。
他偶爾也會去和那位神秘的黑袍男子交手，無一例外都是慘敗。
每次都被揍得很慘。
不過，他得到的評價倒是越來越高，從六分力，逐漸變成了七分力、八分力。
只是，距離闖過，還有一段距離。
……
不止吳淵陷入困境，另外五位真聖也是如此，他們在這裡修行百萬年，同樣也進步巨大。
像羅泉真聖、銀羽真聖，都已相繼突破至二重境。
只是，除吳淵之外，依舊沒人能跨入三重境。
「二重境，想要突破至三重境，實在太難了。」亂海真聖依舊被困在這一步，苦惱無比：「我所創絕學明明更強，但依舊突破不了。」
「難道，真要我創出至聖巔峰層次絕學？」
「怎麼可能！」
「短短一億年，即便這裡蘊含著大機緣，我也不可能創出來。」亂海真聖都有些絕望。
……
「竟然，令我一舉創出了至聖絕學。」銀羽真聖倒寧靜了許多。
「這二重境到三重境，的確很難。」
「但至少，我應該趕上亂海真聖了。」銀羽真聖暗道：「至於吳淵？當年數月間他就突破至三重境，但其後百萬年都沒消息。」
「看樣子，他也被困住了。」
「還有一億年，還有希望。」銀羽真聖仍懷有一絲希望。
……
「快了。」
「再給我千萬年，我必定能創出至聖絕學來。」東翼真聖同樣充滿信心。
沒錯，他實則早已踏出了第四步，若非如此，當初他也沒資格說出『吳淵，我來幫你』這種話。
只是，他突破時間尚短。
因因此，即便有一重境的大量真聖絕學幫助，再想創出至聖絕學依舊艱難。
不過，百萬年歲月，終究讓他見到了一絲希望。
……
三重境，越往後幫助越大，尤其是突破到二重境的幾位真聖，至少都能參悟學習五百門至聖絕學，絕對是一難得機緣。
可以說。
這幾位真聖一旦回去，未來，都有一定希望達到至聖巔峰層次。
……
歲月如梭。
百萬年、三百萬年、六百萬年……玄黃道寶的爭奪，所吸引的關注已越來越小。
又或者說，無盡域海各方大勢力，都已有些麻煩，三千萬年歲月，就這樣過去了。
而在龍山宇宙，聖界本源之地。
「終於，將所有至聖絕學核心初步修鍊了一番。」吳淵煉體本尊盤膝而坐，他整個人的氣質都隱隱有了明顯變化。
更為浩大恢弘，宛若一尊屹立人世間的至尊神明，威嚴不可直視。
三千萬年修行。
抵得上正常修行百億年都不止，他終於將所有至聖絕學悟透了一遍。
「讀萬卷書。」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吳淵心中寧靜，目光深邃無盡：「一次次積累，便是為厚積薄發時。」
「如今，只論積累，我已足夠深厚，但我的刀法始終未曾圓滿，未從第七式『剎那永恆』蛻變到更高層次。」
「該使用『混沌源心』了。」吳淵翻掌，掌心中浮現出了一枚金色晶石。
心念一動，已然激活了晶石蘊含那一股奇異力量。
緊跟著。
「嗡~」金色晶石瞬間爆發出無盡耀眼光芒，這光芒直接籠罩了吳淵煉體本尊，緊跟著無形力量便直接滲透至永恆之心上。
剎那間。
吳淵只覺腦海轟然炸響，無數念頭思緒湧上心頭，推演速度在萬倍、十萬倍的瘋狂暴漲，過去的許多困惑之處竟是迎刃而解。
「推演！」
「己道！」吳淵煉體本尊輕輕閉閉上眼，開始逐步回憶著自己參悟的海量絕學。
上萬門真聖絕學，都不算高深，卻都有著獨特奧妙。
近千門至聖絕學，每門絕學都是博大進深，有些絕學暴烈浩瀚，有些絕學宛若冰寒，有些絕學陰狠毒辣，有些絕學構思巧妙……無數絕學的真諦奧妙匯聚，繁複到極致。
此刻，過去漫長歲月的積累感悟，盡皆融匯於吳淵心頭。
在不斷錘鍊著。
當然，吳淵真正全力推演的，還是《毀滅五式》，蘊含著通向終極的奧妙，蘊含著原初的完美運轉。
最終，以上無數感悟，都是為了推演自身己道、刀法。
「他人法再好，總歸不及自身所創！自創，才是歸屬自身的。」吳淵煉體本尊、源身的永恆之心中，在這一刻都在不斷衍變著。
大毀滅！大創造！
生命、死亡、毀滅、因果、命運……無數道和法交織，形成了瑰麗無盡的道法波動。
他欲完善自己己道。
真正融千法於一爐，聚萬道於己道，這是何等艱難的路，卻是讓吳淵心神嚮往。
年復一年。
混沌源心，同樣持續萬年，但每一年的推演效率，絕對抵得上吳淵正常修行上億年了。
萬年歲月，抵得上半個天地輪迴的光陰歲月，效率之高簡直不可思議。
吳淵完全沉浸其中。
不斷推演！
不斷嘗試創造。
修行無歲月，眨眼間便又是八千餘年，混沌源心的效果已消耗殆盡。
而吳淵在一次次參悟推演中，以己道為基，以《毀滅五式》《六道輪迴》及無數絕學為借鑒資糧，終於徹底完善了。
「終於，成了。」
「這一式，才是我所要創出的至聖絕學，我的己道絕學。」吳淵源身忽翻掌，握住了戰刀。
山道特殊，無法動用太多法力，但永恆的道和法是超越時空束縛的。
「毀滅、創造！」
「原初……」無數念頭縈繞於腦海中，吳淵悍然揮動了戰刀。
嘩！
刀光起，劃過虛空，無窮盡的道和法交織，剎那間，隱隱有著一方浩瀚時空在誕生，這時空中隱隱有著九道巨大光輪浮現，光輪中，隱約有無數生靈在生滅……乍一看，就彷彿一超微型的九道輪迴，自成時空。
轟！
九大光輪炸裂，隱約有著無盡霞光綻放，蘊含著不可思議的威能。
「原初，籠罩九域！」
「九域，即原初。」
「我道終極即為原初。」吳淵呢喃自語，他的心中隱隱有著震撼和欣喜。
朝聞道，夕死可矣。
在潛修超過六千萬年後，吳淵，在堪破近乎一切后，終於創出了令自身絕對滿意的絕招。
「原初一念！」
「一念原初。」吳淵收起了戰刀，一股若有若無的原初本源波動，環繞在他的源身周圍。
……
「嗯？」
「這一式？」山道盡頭的黑袍男子，怔怔望著這一幕，看著那九道光輪。
圓滿無暇，似是已然窮盡極致。
他轟然站起了身，心中已掀起了驚濤駭浪：「這！這！怎麼可能！」
「竟然。」
「直接創出了至聖極限絕學？」黑袍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若仔細感應，黑袍男子明白，自己感應的沒錯。
即便剛剛創出，還有少許缺漏，但只要吳淵繼續推演，便會迅速完善至圓滿。
「帝之極致。」
「至聖之極致。」黑袍男子呢喃自語，露出一抹笑容：「闖過了！闖過了。」
「哈哈，我就不和你交手了，按規矩我只能動用一成力量，但我可不想挨揍。」
「向來只是我揍別人。」
嗡~
黑袍男子一步邁出，已消失在山道盡頭，而三重境山道盡頭的阻礙，也在不知不覺間消散。
幾乎在山道阻礙消散的同一刻。
「吳淵真聖，已闖過三重境！得到認主玄黃道寶的資格。」一道溫和聲音忽然在六位真聖腦海中同時響起。
「玄黃道寶爭奪結束。」
「挪移出天寒山。」
……
這一時刻，原本還在努力修鍊中的亂海真聖、銀羽真聖、塵雨真聖等一位位，同時聽到了這道聲音，都不由抬起了頭，有些不敢相信。
「我好不容易剛闖過二重境，就輸了？」亂海真聖咬牙：「不該的，再給我數千萬年，我一樣能成功的。」
「一樣可以。」
呼！無形波動掠過，亂海真聖已消失在山道上。
「吳淵？」銀羽真聖心中暗嘆，緊跟著便被挪移了出去。
「此行，我收穫已足夠大。」東翼真聖最為坦然：「況且，被吳淵兄弟收取，也是極好的事。」
剎那間。
五大真聖，同時被挪移出了天寒山。
……
呼！
「嗯？」吳淵後知後覺，方才清醒過來，只見周圍時空已然變幻。
已回到了巍峨無盡的天寒山那一方廣場上。
「我成功了？」吳淵愣神環顧四周，只剩下自己一人，見不到其他真聖蹤跡。
忽然。
「恭喜你，吳淵，成為『造化源甲』的主人。」一道溫和聲音自虛空中傳來。
是海靈聖主。
「我還沒和守關者交手呢。」吳淵有些遲疑，忍不住道：「怎麼會直接功成呢？」
「守關者？羅前輩認輸了。」海靈聖主淡淡一笑：「他說，只能用一成力的戰場對他不公平，若你還想一戰，可以去山巔尋他，在那裡，他能動用全力力量。」
「不必。」吳淵連忙搖頭。
自己可不是受虐狂，
吳淵心中也有些鬱悶，本以為創出新的己道絕學，還能報復回來。
天知道這六千萬年，自己挨了多少揍。
到終於能揚眉吐氣報仇的時候，對方竟然逃了？
忽然。
「拜見主人。」青衣少年忽飛落下來，向吳淵恭敬行禮。
「主人？」吳淵一愣。
「他，就是造化源甲之靈。」海靈聖主微微一笑。
——
ps：五更，今天兩萬字爆發！完成！
第十五卷『永恆真聖』結束。
明天開始更新第十六卷，也即結局卷『淵天尊』，開始向大結局衝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