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多看看這個世界
一株閃耀雷光的大樹拔地而起，對周圍瞬間造成了難以想象的光汙染。
羽人秋山和塗山雅雙眸刺痛，一瞬間眼中隻有熾白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然而真正讓她們驚悚的並不是短暫的視覺受損，而是神識中也是一片空白。
此時的她們跟一個真正的瞎子沒有任何區別。
“重瞳開天！”
“我身立處，即為淨土。”
孔慈和洪域外的修士隻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那麽一刹那凝滯，便已遭劫。
五色神光和千軍萬馬召喚出來怨魂都無法破入石毅所在的似有似無的混沌空間。
重瞳開天一經施展，非十凶法這一等級的寶術，可以說在重瞳奧義麵前寸步難行。
就算是孔慈身為太古神王五色孔雀一族的純血後裔也沒用。
在見識過蒲魔樹的凶威後，石毅自創的雷刑大樹的威力更上一層台階。
所有的怨魂都被掃滅，洪域那名修士收創。
任何細微弱點落到重瞳中都會被無限放大。
煙霧化身軀下的弱點也逃不過石毅的眼睛。
石毅身形一動，先殺一人。洪域那名修士沒能逃脫，死在了石毅手裏。
孔慈的身上同樣傳出破碎的聲音，不是他的骨骼，而是一塊龜甲。
“給！”
用力擲出兩塊神骨，抓住這個空隙，孔慈卷起地上散落的五柄殺劍，化為五色長虹，飛遁而去。
心中有憾，但也毫無辦法。
留下神骨，石毅才不會死追著他不放。
從洪域修士身上搜到一個玉罐，破開禁製，找到了剩下的兩塊神骨。
羽人秋山和塗山雅心潮起伏，八塊神骨就這樣聚齊了！
一切如夢似幻。
八塊神骨取自不同的人體部位，所以是有神人獻出了自己的身體，或是被人祭煉成的？
石毅知道，補天閣初代始祖詭爺是上界補天教棄徒。
那補天閣又跟上古聖院是什麽關係？
城中缺少相關方麵的記載，萬千年前的事跡早就不可考究了。
也許聖山上會有答案，但是石毅並不急切。
下界八域，還有幾個大域的聖人感悟他還沒有拜讀，所以他並不急著登上聖山。
“咦，這是……”
在玄域的時候，石毅讀到了一篇聖人鍛造寶具時所悟的秘篇。
“《道兵化神術》！”
這秘篇中記載的手段，不但可以用來祭煉寶具，同樣也可以用來強化寶術，跟他在分寶崖上所得的《多寶經》也有相似之處。
一番研讀後，他腦中靈光乍現，就地靜坐了六七日，大有所獲。
石毅起身，吐氣如龍，眼眸中萬千符文斂去。
他伸手一招，駭人閃電交纏，鏗鏘金屬顫音不絕，在他手中化為一杆長矛。
“你們想不想試試手？”
石毅抓取雷電化作長矛，微微上揚的嘴角，落在兩女的眼中卻是魔鬼的微笑。
見沒人想招架，石毅隻得無奈散去神通。
雷道奧義的第二層變化，石毅沒想出什麽好名字，索性就叫雷神矛。
又過了月餘，石毅徹底走遍了八域，這場特殊的修行結束後，他也覺得是該上聖山去看看了。
八塊神骨拚湊起來，有道紋場域複蘇，石毅注視著神骨的變化，突然間光華一閃，石毅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留下無比震驚的兩女。
“聖山解封了？！”
東躲XZ了幾個月的孔慈動作最快，一架虹橋橫跨兩地，原本他們使盡渾身解數都無法登臨的聖山現在再也無禁製。
誰都知道，上古聖院的機緣不止一兩種。
聖山上可能有聖人的完整傳承，或是有著能讓人脫胎換骨的造化之物。
羽人秋山和塗山雅也急忙跟上，不想被孔慈摔甩在身後。
石毅反應過來，已經身處一座殿宇內。
黃昏的餘暉從窗外透了進來，照亮了堆積一層薄薄灰塵的桌子上，寫著兩行小字。
看到留言後，石毅的瞳孔顫了顫。
依照遺言所說，石毅將神骨屍骸放進一口大鼎中。
頓時，符文之火熊熊燃燒，殿宇中一幅無字無圖的畫卷在煙熏火燎中顯化出圖案和字符。
“往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火爁焱而不滅，水浩洋而不息;猛獸食顓民，鷙鳥攫老弱。”
莽荒年間，有母神隻手補青天。
石毅看得出神，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顯化神異的畫卷又變為白卷了。
感應到自己識海中多出的東西，石毅動容，當即行大禮，跪在地上，咚咚咚扣了三個響頭，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敬意。
石毅就這樣得到補天閣的失落了無數年的鎮族寶術——補天術的傳承。
同樣，補天術也是上界補天教的鎮族寶術。
涉及到時間法則，這門至強寶術上限難以定義，足以媲美十凶寶術。
“我的氣運也太好了吧。那麽代價是什麽……”
石毅自語，一路而來，雖然也有過冒險，也有過以命相搏，但可以說事事順遂，連吃癟的事都少有。
想想仙殿的年輕大人，豐神如玉的六冠王似乎也是如此。
這些人哪一個不是絕代天驕，秉承大氣運而生，身邊追隨者如雲，各種修行資源一應不缺。
原身石毅的氣運還要在這兩人之上，那麽似乎也挺合理的。
隻是合理的讓石毅覺得有些不真實。
如果仙帝和部分仙王能操控時間，逆轉過去未來，那麽既然時間都可以隨意玩弄和回溯，那麽會不會衍生無限個平行宇宙呢？
石毅之前一直鬱鬱寡歡，就是因為如此。
因為他害怕這個世界的真相就是一個“有限平行宇宙”，一個被荒天帝隨意玩弄的“瓶子”。
隻有石昊一人是超脫者，而他們隻是一個個小醜，一段段輪回舊事。
他們的故事，無論如何收場，都隻是一場戲劇。
有限平行宇宙，一切皆無意義。
因為在這個世界裏，石昊就是一切的主宰。
他是超脫者，這個世界被他觀測，也因為他而存在。
得到補天術，他跟原身石毅的形象又進一步重疊。
上古聖院開啟，雙石戰也來到了倒計時。
真走到這一步，石毅反而內心平靜了很多。
不再去糾結“我是誰，我從哪裏來？”
而是在考慮，“我要往哪裏去？我能否回家去？”
是呀，他要往哪裏去？這是一個深思熟慮的問題。
石毅推開門窗，雄偉的殿宇在這聖山中是何等渺小啊。
風帶來葉子，石毅抓取來一片葉子。
感受風，親吻葉子，在外部關上門窗。
他拋開手中的葉子，隨風中落葉，飄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