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生佛骨
老僧口頌真言，一種莫名偉力傳蕩，強行讓這對冤家平靜下來。
他早就料想到自己的出現會傷害和連累到他人，可為了黃磬，他不得不來。
“咳咳咳……”
一陣嚴重的咳嗽，老僧的背更駝了些。
小沙彌一臉關切，卻也無能為力，在那杵著，坐立不安。
“嬌兒，我知道我對不住你。我來此地，卻是想找牛施主幫個忙。”
老僧抬眸，看向牛頂天。
“大耳賊，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對於這個引來江湖糾紛，打破他一家子平靜生活的昔日情敵，牛頂天斷然不可能有好臉色。
找他幫忙？簡直是白日做夢！
“我想要牛施主跟我去一趟九色聖山。”
老僧說道這裏，低頭默念了一句法號，他頓了一下道，“或者，把你身上的皮剝下來給我。”
此言一出，現場人聲四寂，隻有風裹著沙礫侵蝕牆壁的聲音。
“臭要飯的——你瘋了？”
女人發飆，聲調很高，卻看不出半點氣勢。
她很清楚，現如今他們兩口子聯手，就算是以命相搏，都不可能是東來老佛的對手。
何況，他們還有一個孩子在這裏，更是無半點勝算。
“這個孩子是誰？能讓你不惜盜走聖寶金佛，叛出小西天。”
趙嬌審視著黃磬，想要化解這場危機，關鍵還得從這個小沙彌身上著手。
“徒兒，來，給諸位施主瞧瞧。”
黃磬來到老僧的身前，他抬頭，隻見老僧一隻手放在他的額頭上。
如同燈盞被點亮了一樣，有芒光迸發而出，照亮了整間旅店。
梵音飄渺，金蓮朵朵，從虛無中來，在虛空中綻放。
霞霧翻湧，天光透亮，如同神秘仙境一角被打開。
“轟隆！”
石毅驚愕，體內至尊骨不受他控製，自動複蘇。
一時之間，如同雙陽同天。
眾人皆被這兩股如同天威的力量所震懾，心神失守，行動不能自主。
黃磬額頭內有一塊橫著生長的骨。
此時金光璀璨，如同一尊聖佛高臥。
石毅胸腔內也有一塊骨，藏在光雨朦朧中，看不清具體的形態。
然而溢散出來的那種霸道絕倫的氣息壓迫感太強了，簡直就像天神下凡。
東來老佛、牛頂天夫婦、包括鴻鵠禽聖，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最終，石毅以重瞳壓製體內的至尊骨，強行斂去一身氣息，才沒讓事態進一步往不可預料的方向惡化下去。
符文紋理交織，整個旅店頓時被封鎖起來。
“全殺了？”
鴻鵠禽聖隻一句，老僧眉眼直跳。
早先他出手，以一己之力橫掃諸王，重瞳者和這個老人家麵色不改，他就猜到鴻鵠禽聖可能跟他一樣都是尊者了。
這一出手，卻依舊讓他覺得深不可測，一身修為無法估量，這就太恐怖了。
“官人，可不帶這樣的。”
“您看這一桌子菜錢還沒給呢。”趙嬌賠笑，手卻在抖。
金盆洗手二十多年，一直行善積德。
也不知道今天吹的是什麽風，把這些牛鬼蛇神全都吹到她店裏來了。
“我又不是什麽奪骨狂魔。”
石毅讓鴻鵠禽聖罷手。他看著黃磬，難免有一些好奇。
方相一能射劍氣的鹿角，眼前這個小沙彌的天生佛骨，這是他見過的除石昊之外的第三個“天生至尊”了。
“能給我看看嗎，我也可以讓你看看我的。”
每一個初代，都會伴生一種獨一無二的至強寶術。
黃磬看了東來老佛一眼，看到對方似是默許，他隻能一臉羞紅地走了過來。
石毅並不客氣，重瞳之力運轉，眸中符號熾盛，內有混沌氣洶湧，如要開天辟地一般，硬生生想要闖入佛骨所在的那片金光如海的世界。
雙目刺痛，流出眼淚。
石毅失敗了，他沒能進去，不過在重瞳窺探萬物本源的能力下，他也不是一無所獲。
他得到了佛骨中的幾個原始符文印記，非常獨特，竟然帶有磨滅重瞳之力的能力。
相信隻要一經參悟，他的袖裏乾坤定能更上一層樓，甚至多出一重變化來。
“你自己看，還是我教你？”
石毅做法是霸道了些，但他並沒有打算哄騙黃磬，巧取豪奪。而是真心拿“上蒼之手”出來交換。
“不……不用了。不適合我，學不來。”
黃磬臉色緋紅，他的年紀應該比石毅要小上一些，而且不經世事，一看就是被長輩保護得很好的樣子。
“那豈不是很吃虧。”石毅笑著起身，他道“這樣吧，我傳你一篇古經。”
“我沒那福緣，悟不出什麽門道。我傳給你，你日後若是有所得，再傳予我。”
不等黃磬回話，石毅自顧自說了起來，並未秘傳，而是直接口述。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前世石毅，也算半個修士。會背這些，很正常。
“敢問世子，這是什麽經書？何人所著？”
東來老佛臉上露出異色，黃磬紅撲撲的小臉也變得凝重，若有所思。
“《般若波羅蜜心經》，所著者佚名。”石毅答道。
他看向老僧，話鋒一轉，“聖師要去九色聖山，可是百裏外的那一片火焰山？”
“莫非石施主也要去哪？”東來老佛驚疑。
重瞳者不遠萬裏，跋山涉水而來，竟然也是要到那九色聖山上，卻不知意欲何為。
“那就是同路了。”說罷，兩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牛頂天。
“老子跟你們走！不過要先確保我夫人和孩子的身家性命。”
“老板娘修為不弱，不遇強敵自保足以。這張挪移符，助你們脫離此地是非。”
藍彩站了出來，拿出一張符紙。
東來老佛同樣在牛小七身上留下一道印記，危機緊要關頭能保命護身。
“小七，收好。”
牛小七剛將挪移符放入懷中，就被趙嬌從背後打暈。
“臭要飯的，你當年騙我一次還不夠，還想騙我第二次是嗎？這頭傻牛駝你們進九色聖山後還有命出來？”
趙嬌冷笑連連，“如今我們夫妻落到你們手上，技不如人，我們也就認了。我這傻兒子是無辜的，他連個修士都不是。給我半日時間，待我安排妥當，我們夫妻與你同去。”
“胡鬧！你去頂什麽用？一邊呆著去，不然我揍你。”
兩夫妻在那爭吵，石毅在旁看戲。
他的本意隻是去火焰山鍛煉意誌，想要借助這處險地看能否在精神上再塑真我，在化靈境上更上一層樓。
不過看這幾人的言語間，似乎那火焰山沒有那麽簡單。
“聖師，沒想到你還是個老風流。”趙嬌走後，石毅拿東來老佛取笑。
“年少時候的風流債，讓世子看笑話了。”
“聖師，你那招從天而降的掌法是什麽神通？”
“我很感興趣，能不能也教教我？”
與原身石毅的孤僻冷傲不同，現如今的石毅非常善於拉近自己和別人的關係。
不管是什麽人，隻要能交流，他都能處成朋友。
東來老佛麵帶微笑，合掌俯首，“世子想學，當然可以。”
趙嬌去而複返，石毅則是跟東來老佛討論神通武學，關係融洽。
火焰山，光禿禿一片，從幹裂的大地上竄起的火苗匯聚，火勢高如山嶺，終年不熄。
這一片地帶，飛鳥不渡。
天空始終都是黑，群山在火光中卻是色彩斑斕，十分魔幻。
有人說火焰山內有金烏棲息，也有人說曾在山中看到過火麒麟。
一路上石毅探聽到，關於當地人口中的九色聖山有著很多虛無飄渺的傳聞，更為這個地方增添了許多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