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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斃命

  沈連城想好好地找陳襄算賬,絕不希望外人在場。為此,便是李霽韓闕很想留下,她也堅決把他們打發了。


  李霽怕出什麼岔子,讓赤風赤羽二人留在了水雲澗。臨走的時候,恰見得了消息的洪祁也帶人回到水雲澗,他也就放心了。


  陳襄被綁得結結實實的送到沈連城屋裡。外面有洪祁和赤風赤羽守著,任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逃不掉的。


  沈連城想好好地找陳襄算賬,絕不希望外人在場。為此,便是李霽韓闕很想留下,她也堅決把他們打發了。


  李霽怕出什麼岔子,讓赤風赤羽二人留在了水雲澗。臨走的時候,恰見得了消息的洪祁也帶人回到水雲澗,他也就放心了。


  陳襄被綁得結結實實的送到沈連城屋裡。外面有洪祁和赤風赤羽守著,任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逃不掉的。


  看著他好看的容貌,心情好極了的沈連城嘖了嘖嘴。緩步走至他跟前,覺得他個頭太高了,便要求他跪下。陳襄自然是不肯跪。


  她的目光落在他滿是血跡被老虎夾夾爛了的黑靴上,伸出一隻腳,慢慢用力踩了上去,瞧他吃疼的樣子,噙笑問:「不肯跪?」


  陳襄終於跪下了。


  沈連城伸出細長的手指,挑起了他的下頷,輕狂是笑。「太自信,終於落到我手裡了吧?」


  陳襄冷著臉,沒有做聲,竟是連一句反擊的話也不說。


  沈連城有些憤怒!這可不是他想要觀鑒的樣子。她鬆開他的下頷,使出最大的力氣在他好看的臉上連連扇了兩下。「說話!」


  陳襄仍是不言語。


  「不是毀容了嗎?」沈連城仍是看著他白凈的臉孔,拔出早已準備好的匕首來,橫豎兩下一點一點在他的左臉劃了下去。「這樣就真的毀了。」


  可陳襄咬著牙,竟是連叫都沒叫一聲,只是眼裡因為痛和恨,泛起了淚光。


  他的沉默,讓沈連城氣恨極了。


  「決計不求饒是嗎?」她的匕首,由著他的頸項,一點點移到了他的肚子上,繼續往下,抵在了那裡。「我要割了它,還有你那雙臟手,碰過我的,我都要剁了……」


  陳襄不是不怕的。當匕首抵著他命根子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挺身沖向沈連城,聲音沙啞道:「殺了我!」


  沈連城被他突然而來的舉動嚇得後退了幾步,拿匕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可陳襄卻步步逼近!


  「來人!」


  沈連城剛喊一聲,陳襄已瘋了似的奔向她。


  匕首捅進他的胸膛……不,是他的胸膛,迎上了鋒利的匕首。血洶湧地往下淌著,是撲鼻的腥味。


  沈連城鬆手的那一刻,幾乎不敢相信……陳襄就這樣死了,竟是連一句狠話都沒說,就這樣自尋了死路!

  看著他的身體倒在自己跟前,在地上痛苦地慢慢地斷了氣,還瞪著死不瞑目的雙眼,她不自覺後退幾步,身體癱軟在了軟榻上。


  到底是沒有殺過人的手,會顫慄,會不安。


  「女公子……」青菱玉荷等進來見此一幕,也是駭然失色。


  玉荷年紀小不知所措,青菱反應過來則是上前,扶了沈連城要帶她到內室去,遠離這血腥可怖的場面。


  沈連城心神不寧地凈了手,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這才有些緩過來了。她坐下來,喝了一杯茶水,心底堵得慌。


  陳襄就這麼死了?好似這場報復來得太快,去得太快,結束得太過便宜,太過容易了些。


  那個時常出現在夢裡,侮辱自己的男人被自己殺死了,可她並沒有得到報仇雪恨過後的痛快。陳襄曾如一座大山壓在她的心田,她殺了他,卻沒有移除這座大山後的輕鬆自在。一切只緣於……


  他死得太乾脆了。


  她還未來得及虐待他,諸如剁去他的雙手,割了他傳宗接代的傢伙什……


  罷了!人死了,就死了罷!她不至於繼續殘害一具屍體。


  所有的不爽快和心緒不寧,都隨著翌日太陽的初升而煙消雲散。


  儘管一夜被血腥味籠罩,但醒來,見到從窗戶外透進來的陽光,她還是伸了個懶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心情還是極好的。


  一早,李霽和韓闕都來了。聽得陳襄昨夜自己尋了死的消息,皆有些意外。


  他們和沈連城一樣,以為他會做一些垂死掙扎,或是遭受百般折磨不服輸地撐到最後一刻。就這樣死了……嗯,的確便宜了些。


  不過,這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沈忠書一早也來了,聽了昨夜之事,他對李霽好一番稱讚。


  「多虧李世子早有防備,才不至於讓那陳襄跑了。」沈忠書笑呵呵,對李霽越發地欣賞起來。


  沈連城則還是懷疑,自己最後那重機關失靈,是李霽等人搗的鬼。她不提及,不過是不想為此再去與之爭執罷了。


  沈忠書又道:「陳襄一死,我心裡的大石頭也落地了,阿蠻你也可以回家府里住,免得外頭再傳什麼風言風語。」


  解決了陳襄,沈連城自沒有住在水雲澗的道理。當日,她便聽了父親的話,搬回到家裡住了。


  臨安城某條僻靜的巷口,月光拉長了兩個黑衣男子的身影。


  一位躬身者對另一位堂堂而立者道:「主公,墨將軍死了,屍體埋於水雲澗後山。可要著人好好安葬?」


  「怎麼?痛惜他了?」被稱主公的男子陰聲發問。


  「屬下不敢!」躬身者聽言身體屈得更低了些,樣子幾近惶恐。「墨濡早在京都私自行動暴露了身份,便已經死了。」


  「算他將功抵過,優待他的家人。」聲色仍是冰冷的。


  「是!」


  這天的夜色,比往日都要美。廣袤的天空,繁星璀璨。


  沈連城立於家府牡丹閣最高的閣樓上,獨倚欄杆,望著遠天的景緻,嘴角綻放了一抹高興而愜意的笑。


  某一刻,目光卻落在了偏僻的梅園,子隱住的地方。她的笑容漸漸隱了去。


  子隱,怕是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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