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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桑久璘覺得沒趣兒,目光盯住桌上東西,又翻開布包——一枝雪花樣式的,竹製的,書簽?顯露出來。


  這是什麽?桑久璘不解:顧淺流裝錯信封了?嗯?好像與雪匕上的雪花圖樣一致,就是粗糙簡陋些許,那就不是弄錯……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想明白也懶得再想,桑久璘打開書信,一探究竟:

  璘兄(桑久璘這才知道顧淺流暗自改了稱呼):


  見信如晤。


  許久未見,不知璘兄近日如何?傷勢是否全愈?


  吾尚好。


  近日於山中練劍,似有所悟,錄玄風劍法一冊,請予指正。


  現今玄風地陵之事,江湖傳言頗廣,林久桑之名切不可再用。


  璘兄但有所需,淺流莫敢不從,凡書信相召,淺流必至。


  盼信望見。


  顧淺流於塵緣劍宮書


  戊申年冬月初三


  通篇沒提書簽……所以到底是什麽?

  “信裏寫了些什麽?”見桑久璘看完了信,若有所思,桑戊良問。


  “那個,玄風地宮,外麵怎麽傳的?”桑久璘問。


  桑戊良點點頭:“這事兒顧淺流那小子全替你擔了,還算有擔當。”


  “跟擔當有什麽關係?”桑久璘反倒有些煩,信中透出的意味太過明顯,通篇又未有隻字言明,讓桑久璘想拒絕都無從下手,“當初我和顧淺流說好了,我教他《玄風劍法》,他替我擔下地陵之事。”桑久璘不想和桑戊良爭辯,繼續問:“地陵那事是怎麽傳的?”


  “傳言頗多,”桑戊良隻能答,“皆說你以各種手段偷到地陵地圖,趕在慶王及三宮六門之前,趕到地陵,偷盜玄風劍俠傳承。”


  雖早知定會如此,桑久璘還是很是不爽,“林久桑得多大本事?才能趕在江湖幾大勢力之前偷到傳承?”


  “顧淺流有替你澄清,手持玄風劍,自稱玄風傳人,讓所有有意玄風傳承的人去找他,但收效甚微。”桑戊良說到這兒,看向桑久璘問:“那玄風劍是怎麽回事?”


  “我和他換的。”桑久璘表現的滿不在乎。


  “換?”


  桑久璘取出一直帶著的雪匕,拍在桌上:“換了這個。”


  桑戊良戲謔道:“交換定情信物?”


  桑久璘翻個白眼:“就知道你們會這麽說,我才不想提。”


  “這是顧淺流的?”桑戊良拿起雪匕看了看,“他隨身帶這種匕首?”


  “……”桑久璘不想說,也隻能答:“這是綏靖第一的獎勵。”仔細想想,顧淺流一直對桑久璘不錯——或者說,很好。


  “嘖。”桑戊良不敢多提,以免桑久璘惱羞成怒,隻問道:“回信嗎?”


  “回什麽回?有什麽好回的?”桑久璘拿起書信書簽塞回信封,起身就走。


  看來已經惱羞成怒了啊!

  “你高興就好。”桑戊良小聲說了一句,盤算著等會兒再和妻子討論一下,顧淺流成為桑家女婿的可能性……


  假期過得就是快,桑久璘很快又去了桑林莊,省的糾結,那到底是書簽,還是…發簪?

  這幾天桑戊良也檢查了桑久琰的《溯源劍法》,大致教的還不錯,需糾正的不多,可以讓他自己練了,所以桑卓倒沒因為這個給桑久璘加練。


  訓練一如既往地辛苦乏味,不過畢竟接近年底,這一次的訓練,臘月初六便結束了。


  春節是要在桑林莊過的,但臘八,祭灶,貼桃符什麽的,還是在桑家進行。


  而桑久璘放假的最主要原因,卻是天下各地桑氏族人來桑林莊拜年,從臘月始,便陸續有族人入住桑林莊,人多眼雜,桑久璘不好再練《溯源劍法》。


  雖說桑卓叮囑了桑久璘回家好好練劍,但結果嘛……


  臘八一過,桑久璘便迫不及待約人去了樓裏。


  臘月、元月,可以說是青樓最冷清的時節,姑娘們也要過年嘛,所以,她們的表演會多幾分歡暢活力,比之平日,更加討喜——更何況,桑久璘已經許久沒去看表演了。


  桑久璘相請,林九尚等人自然是要來捧場的,當然,封飛蘇山南是不來的。


  孫召言成親許久,又是春節,倒也來捧場了。


  至於林九尚,也就成親前後三四個月稍有避忌,早不忌諱了。


  蝶居,清音小築。


  “也就你喜歡臘月裏往樓裏跑。”孫召言語帶勸誡,自成了親,他便不想來樓裏,原來也不怎麽想來。


  “這時候清靜,還可以多點幾個姑娘一起來玩。”桑久璘溫著酒,正考慮著要不要放幾顆醃梅子。


  “韶音,靜萱,飛鸞,飛雪,你一個人就點了四個。”林九尚搖著頭,也有些……羨慕嫉妒恨?


  “這還不是聽嬤嬤介紹的嘛,靜萱琴好,韶音歌好,飛鸞飛雪舞好。”桑久璘還是決定添兩顆梅子,“馬上過年,還不看點好的?說起來,你們不也點了不少?”


  其他幾人都是一副你有錢,你有理的樣子,因為今天桑久璘請,當然,不過夜。


  桑久璘這半年來沒怎麽花錢,正好趁年前消費一下,免得越積越多。


  “我們隻是敘舊,嗯,敘舊。”安肅似乎在說服自己。


  “行,隻要年前你們一直不過夜,我就信。”


  “這怎麽行?”李慶傑表示反對,“明年開春兒,我和安子就要成親了,到時候我們不還得老實在家呆一陣子?”


  安肅點頭:“也就是你,從不過夜還老喜歡來!”


  “我認床。”桑久璘的借口張嘴就來,“誰知道那一張床上曾睡過多少人?你們都不隔應?”


  “他們哪敢給你用舊被褥?肯定是全新的!”


  不過是隨口找的借口,根本沒細思,不過:“換得隻是被褥,又不是床!”


  麵對桑久璘的強詞奪理,幾人無言以對。


  桑久璘不想再糾結於自己來青樓過不過夜的問題,於是問李慶傑:“傑兄,你的九九九怎麽樣了?”


  “呃,還在學……”


  “什麽九九九?”陣陣鶯歌燕語傳來,當先的是憐意,是安肅點來“敘舊”的,聽了支言片語,便好奇地開口詢問。


  “你們應也聽說了,阿傑開了家久九酒樓,”林九尚解說道,“有酒樓沒酒怎麽行,這不,阿傑在學釀酒。”


  “那林公子可有口福了。”憐意笑道。


  “那也要酒能入口才行。”林九尚也開著玩笑。


  “憐意,這兒我就你一個熟人,不給我介紹介紹?”桑久璘看著一群女孩子問。


  “久公子不如來猜猜?”憐意拉過身邊的紅衣女孩。


  “這麽多女孩子,我怎麽猜的出來?”桑久璘麵前有十一個女孩,除了憐意,剩下十個他都不認識。


  “隨便猜猜嘛,久公子。”憐意又推了推女孩。


  女孩麵帶羞色,低著頭時不時瞄桑久璘一眼。


  這群女孩中,隻兩人穿紅色舞裙,容貌也最為出色,另一個女孩額上有雪花裝飾,所以:“我猜是飛鸞。”


  “哇,久公子猜對了!”憐意將飛鸞推到桑久璘身邊,又拉過一名綠衣女孩,“來,再猜下一個。”


  些許時間後,桑久璘將幾個姑娘猜完,陪酒的陪酒,表演的表演,幾段歌舞後,便到了散場之時,至於原本想問的,改日再說吧。


  臘月二十七,桑久璘年前出來玩的最後一天,隻約了林九尚,在和祥樓聊聊。


  “老九,這些天光顧著玩了,忘了問阿傑阿肅的近況,”桑久璘倒杯茶,看向林九尚,“你有督促他們吧?”


  “那是自然,”林九尚吃著花生米,喝著小酒,“據我所知,九九九的生意還不錯,至於詳細帳目肯定沒法看,但阿傑還有錢整日玩樂,想必沒有虧本。”


  “那就這樣吧,虧不虧本,自有李家人操心。”桑久璘喝茶,嗑瓜子,“阿肅呢?”


  “阿肅準備開茶坊。”


  “茶坊?”桑久璘疑問。


  “也是巧了,溫家茶園子明春重開,安家拿到了荊瓊的一部分茶額,準備開個茶坊,讓阿肅練練手。”林九尚嘬一口小酒。


  溫家茶……現在的溫家身後站著龐家,這未必是好事……算了,回家給爹說一聲,我又管不了。


  “唔,有方向就好。”桑久璘含糊其辭,又問:“最近還有什麽新鮮消息沒?”桑家消息雖多,但除非桑久璘特意去問某人某事,又或涉及桑久璘,否則是不會專門告知他的。


  也因此,林九尚才是桑久璘最大的消息來源。


  林九尚有些猶豫,放下酒杯,看桑久璘:“你,聽說過…林久桑嗎?”


  桑久璘知道林九尚懷疑了,否則他會這麽說:“小久,你聽說沒,江湖上有個叫林久桑的,像不像我兄弟?倒像把你名字倒過來似的……”


  也是,名字,與桑久璘有交情,影射的就是林九尚,但林九尚很清楚自己在哪,而桑久璘,名義上在桑林莊,卻兩個多月都沒露麵。


  “嗯,聽過。”桑久璘喝了口茶,狀似平淡。


  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但否認,可能會壞了兩人交情,還不如模棱兩可著。


  林九尚印證了猜測,要如往常,桑久璘早開始追問談論這個林久桑了。


  兩人都從彼此態度上看出了些許虛實。


  “還有別的消息嗎?”桑久璘岔開話題問。


  “還有一些消息,都沒那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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