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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一個時辰後,桑久璘回到小院,竟意外發現,顧淺流居然在院外等著自己。


  “林兄,”顧淺流迎了過來,“你去哪了?還…喝了酒?”


  “唔,碰見了熟人。”桑久璘一邊回答,一邊開門,“你來做什麽?”


  顧淺流頓時覺得自己又被林兄嫌棄了……忙跟上去,“林兄,我是來給你送這個的。”


  桑久璘回頭一看,看到顧淺流從懷中掏出的東西:“這是……匕首,好漂亮……”


  顧淺流手裏拿著的是一把一尺略短些的匕首,通體銀白,匕鞘上雕著雪花,鑲著藍寶石,鋒不鋒利不知道,顏值卻是一等一的。


  “你喜歡嗎?”顧淺流捧著匕首,將之捧到桑久璘麵前。


  “喜歡。”桑久璘接過匕首,拔出一看,匕身銀白纖薄,輕輕一彈,便是一聲輕鳴,是把好…匕,“真送我?”桑久璘抬頭問顧淺流。


  “這是自然。”顧淺流點點頭。


  桑久璘合匕,“多謝。”幹脆收下。


  喝了酒,腦袋有些鈍的桑久璘,完全忘了去想這把匕首是從哪來的。


  一直擔心桑久璘推拖婉拒的顧淺流鬆了口氣。


  “顧兄,幫我個忙吧。”桑久璘又說。


  “你說。”顧淺流應得幹脆。


  “幫我喂烏騅。”今兒的酒度數有些高,桑久璘又一不留神多喝了兩杯,看著清醒,卻有些暈乎,根本懶得動彈。


  “烏騅不是隻吃你親手喂的嗎?”顧淺流不是推拖,隻是怕惹了烏騅,桑久璘生氣。


  “有我看著,”桑久璘將顧淺流推到馬棚邊,“沒事兒。”


  好吧,顧淺流幹始喂馬。


  一刻鍾後。


  “顧兄,再幫我個忙吧?”


  “嗯……”顧淺流稍顯遲疑,“好。”


  半個時辰後,站在院門外的顧淺流疑惑著:自己不是來送禮的嗎?怎麽又幹上活了?

  此時的桑久璘,正泡在顧淺流燒好兌好的洗澡水中,舒舒服服得洗澡。


  八月初六一早,美美睡了一覺的桑久璘起了床,才卸掉昨晚忘取的人皮麵具,讓臉部皮膚放鬆一下,帶著麵具整理東西。


  當收拾到昨晚隨手放在桌上的,顧淺流送的匕首時,桑久璘懵了一下,才想起昨夜的事——這匕首,莫非是綏靖比武優勝獎勵?

  綏靖比武獎勵並不固定。


  連秀莊有一個寶庫,專門存放獎勵,據說裏麵什麽都有,隻有綏靖比武前三名,才有資格入內一觀,選上一件獎品,比武名次,隻是入寶庫的順序罷了。


  據說連秀莊寶庫內有無數神兵利器,他顧淺流居然隻選了個小匕首,這也太浪費了!


  還回去?沒用,獎勵一經選定,不得更改。


  再說,自己也挺喜歡這匕首的,大不了以後有機會,十倍百倍回報於他,桑家報得起。


  桑久璘收拾好東西,按原計劃,離開綏靖。


  從綏靖到關州,快馬不過四五個時辰便至,以烏騅的速度,桑久璘到關州時,才午後。


  桑久璘先尋了客棧,安置好烏騅,又好好吃了頓飯,才在關州城內逛了起來。


  桑久璘最先做的,就是打聽關州月餅的售賣地點,此行目的就是這個。


  桑久璘本以為是什麽大酒樓做出了享譽多城的關州月餅,卻不想買月餅的,隻是一個小鋪子,除了月餅,還賣些山貨。


  桑久璘邊逛邊行,來到小鋪子邊上。


  畢竟快中秋,這兒人還挺多,桑久璘隻能找了個茶攤坐會等著。


  也好在,離中秋還有幾天,這一拔完了,人也就少了。


  和茶攤兒夥計說了一聲,桑久璘走到月餅攤兒前。


  “這位公子,要幾個月餅?”售賣的小哥招呼桑久璘。


  “先來兩個吧。”先嚐嚐,不好吃就不買方子了。


  付了錢,桑久璘又回到茶攤兒,捧著這個白白的粉皮月餅,咬了一口:“唔,花生,桂花,還有……”畢竟不是準備吃出方子,“不是特別甜,酥香軟乎,挺好吃的。”


  吃完一個月餅,桑久璘決定去買方子,這才付了茶錢。


  “小哥,”桑久璘又走回攤子旁,“你們的月餅方子賣嗎?”


  “這位公子,”售賣小哥顯得很是為難,“我們家的月餅方子是不賣的。”


  “放心,我不是要和你們搶生意,”桑久璘開始勸說,“我家在外地,這月餅好吃不好帶,我隻是想買來方子,帶回家,做了讓家人嚐嚐,價錢隨你們出。”


  一個月餅十個銅板,對百姓而言不便宜,但在桑久璘看來,這方子再貴也貴不到哪去。


  “實話跟您說吧,”售賣小哥說道:“我們這月餅裏,加了我們村特有的蝶蘿花,沒有蝶蘿花,做不出這個味兒的。”


  這樣嗎?“沒關係,我想試試。”桑家那麽多人那麽多廚子,就算不能還原,做出來的也差不到哪去,左右一個方子而已。


  售賣小哥猶豫一下,衝鋪裏大喊:“焦叔,焦叔,這有人找。”


  “來了。”從鋪子裏走出一個三四十,穿著灰仆仆粗衣的中年人,“小子,怎麽了?”


  售賣小哥過去,與焦叔嘀咕幾句,焦叔看向桑久璘,點點頭:“我知道了,你看著攤兒,我來處理。”


  售賣小哥回到攤位前,焦叔則走向桑久璘。


  “這位公子,這月餅啊,是我們村的,不是我的,你想要方子,我這兒做不了主。”


  “那誰做得了主?”桑久璘問。


  “那您可得去我們村了,”焦叔說,“得找我們村村長和村老,商量一下才行。”


  “你們村叫什麽名?距關州遠嗎?”桑久璘繼續問,“還有你的村長好說話嗎?”


  “杜家村,我們村叫杜家村,倒也不遠,走山路也就兩個多時辰,要是有個驢車,一個半時辰就能到。”焦叔說,“我們村長人挺好的,如果您真是拿回家用,村長應該不會難為您。”


  “多謝。”桑久璘詳細問了路徑,便離開這小攤兒。


  這杜家村在關州城西北邊,對桑久璘而言,是要繞路的,但幸好杜家村不遠,驢車一個半時辰,桑久璘騎馬大概一個時辰不到就能到。


  不過桑久璘也沒急著去,先在關州城逛了一圈,又在晚飯時在酒樓打聽了一下這個杜家村,等回客棧又打聽一遍,確認沒問題了,才決定第二天一早,前往杜家村。


  杜家村一行頗為順利。


  杜家村算是關州城附近比較富庶的村落,約有五十戶,二三百人,平日靠農耕過活,每年臨冬又有售賣月餅的銀錢補貼,並沒有發生什麽窮山惡水出刁民的事件。


  桑久璘本是打算用一百兩買下這個方子的,但杜家村村長村民頂多見過桑家錢莊十兩二十兩的銀票,一百兩的可不敢認,桑久璘隻好掏了價值五六十兩的金銀錠。


  杜家村每年月餅的純利,也不過四五十兩,便收了金銀,給了方子。


  桑久璘用了大半個時辰,認了蝶蘿花,還采了兩株收好,便離了杜家村,繼續返程。


  從杜家村走,回荊瓊有兩條路:一條路是返回關州,從關州走一段青川,再順著青川支流汶水,可至荊瓊東北;另一條路,是往西南行,可至律城,再由律城返回荊瓊。


  桑久璘想走不同的路,不想再去關州,便選了第二條。


  於是,桑久璘順利露宿野外。


  這一回,桑久璘早有預計,太陽未落,便找了一處山坡宿營。


  說來也巧,這山坡有一處平坡,露出石麵,引火不虞失火。


  秋已至,點上篝火再睡才舒服。


  桑久璘便選了此處,又為了讓帳篷更近火堆,隻綁了兩根繩,另一側固定在石麵邊上,沒樹,便由地釘固定。


  一麵半是泥土,長釘輕易紮進土裏,另一邊,是桑久璘拿石頭敲進石麵裏的。


  弄好宿營地,桑久璘又順利打了隻兔子,沒舍得用新到手的雪匕,拿出原本的剝皮小刀,去水源邊處理了兔子,抹點鹽,放火上烤……


  熟是熟了,味道嘛,湊合吃吧。


  第二天一大早,桑久璘早早起來收拾東西,吃了早餐準備趕路,卻遇到了出行以來的第一個意外。


  梳洗後,易容好,桑久璘又燃起火堆,熱了月餅烤兔當早餐,吃完滅了火,邊考慮著下回出門要不要帶個鍋,邊拿石頭敲地釘。


  土地那邊的地釘好拔,石板上的地釘就難拔了。


  桑久璘拿石頭左右敲敲,試圖讓地釘鬆動,這一招一般而言還是挺有用的,但實在拔不出來,桑久璘也隻能解了繩,不要這根地釘了。


  這石麵看似是一塊大岩石,實際上隻是一塊石板,長釘砸進去已經讓石板開裂,他這鬆釘的行為更是火上澆油……


  桑久璘聽得“哢哢”的聲響,並未在意,隻以為長釘鬆動,卻沒想腳下一輕,整個人掉了下去。


  桑久璘反應還算快,立刻伸手抓地麵,可他忘了手裏還有塊石頭,這一慌亂,便錯過了抓住地麵的時機,好在這麽多年輕功沒白練,倒未摔傷,安全落地。


  桑久璘咳了兩聲,揮了揮浮塵,扔了石頭,才打量自己所處位置。


  這是一個地道,傾斜著,略有浮塵,寬有兩三米,高嘛,大約四五米,但距頭頂洞口,卻有六七米。


  這裏不知發生了什麽,正上方一兩米的土層脫落,隻剩下一層石板,腳下倒是許多泥土碎石,但桑久璘試了一下,根本跳不上去。


  “噫律…”烏騅在通道口往下看。


  可惜沒繩子,要不可以試試讓烏騅遞繩子,那帳篷還係在樹上,烏騅可解不開,係著地釘的那截繩子垂下不過半米,桑久璘還是夠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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