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戰車的交鋒
8.26 戰車的交鋒
「說曹操曹操就到」，石黑貞藏大佐或許沒有聽過這句中國話，但是現在他也在感慨事情怎麼會這麼巧！石黑貞藏大佐剛說完中國人的戰車部隊，那些義大利制的CV-33戰車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放亮，石黑貞藏大佐打開車長的觀察窗眯起眼睛查看了一陣，他發現對面的中國戰車一共有7輛！
「幺西！這是送上門的戰功！快快的衝上去！我們的戰車數量是支那人的好幾倍！而且有一半是中戰車！這些義大利鐵皮玩具將成為我們的靶子！」
雖然石黑貞藏大佐的這番話是在越權干涉戰車部隊，但是89式中型戰車的車長也不得不承認石黑貞藏大佐說的沒錯！這真的是一次好機會！
和第2聯隊一起行動的日軍戰車一共有29輛，即便是除去幾輛沒有安裝火炮的裝甲車和舊式戰車，能夠出戰的89式中型戰車和95式「豆戰車」也有21輛之多！
戰車對裝甲車，又是3：1的優勢！日軍戰車部隊絕對沒有失利的可能！
但是，土肥原師團張給第2聯隊的命令確是，不惜一切代價增援柳園口的輜重兵聯隊！這個「不惜一切代價」自然也包括要日軍戰車部隊放過這樣的戰機！
「石黑大佐！如果我們在這裡和支那人的戰車部隊展開戰鬥，就一定會耽誤到援救輜重兵聯隊的計劃！這樣做是在違抗土肥原師團長的命令！「
89式中型戰車的車長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石黑貞藏大佐卻看出了車長的內心是想要和中國戰車部隊交手的！
因為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就像石黑貞藏大佐說的一樣，整個中國也沒有多少戰車部隊！能夠在蘭封遇見一支，絕對是日軍戰車部隊指揮官的造化！
石黑貞藏大佐就像是唆使人犯罪的魔鬼一樣幽幽的說道：「我的車長！其實你根本就不必如此煩惱，做出決定的人應該是你的長官！你只需要彙報你看到的一切就可以了！」
車長用力的咬了咬嘴唇，然後接受了石黑貞藏大佐的建議！得到了車長的命令之後，機槍手從炮塔頂部大型艙門上開設的可鎖閉小孔裡面伸出了信號旗。將他們的發現用旗語發了三遍。
做完這一切之後，車長、炮手和機槍手都趴在各自的觀察孔上面看著遠處的指揮車，這一次日軍戰車部隊的指揮車沒能即使做出決定，他們的長官應該也是陷入了同樣的猶豫之中。
「懦夫！一群懦夫！帝國的恥辱！」
石黑貞藏大佐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在感覺到了戰車部隊指揮官的優柔寡斷之後，石黑貞藏大佐決定讓他的步兵聯隊去擊敗中國人的戰車！
「鈴木！鈴木中佐！我命令你的大隊向側翼的支那戰車發起攻擊！一定要將他們全部摧毀！讓這些戰車部隊的懦夫見識一下大和男兒之血！」
石黑貞藏大佐推開炮塔頂部的大型艙門，將身子探出去半截之後大聲的吼叫著，戰車裡面的三名戰車兵都覺得十分的氣憤！要不是因為石黑貞藏是一位大佐，戰車兵們真想將石黑貞藏大佐脫下來打一頓！
聽到石黑貞藏大佐的呼喊，第二大隊大隊長鈴木中佐立即帶著他的大隊跑到了靜止的89式中型戰車旁邊，然後很配合的大聲叫喊了起來！
「哈伊！大佐閣下！沒有戰車部隊的配合，我們也可以消滅掉支那人的戰車！請大佐閣下放心！」
鈴木中佐話音剛落，處在隊列中間的一輛89式中型戰車立刻呼嘯著加速沖了上來，「呼啦」一聲，那輛89式中型戰車的頂部艙門也被打開了，戰車指揮官木村中佐從炮塔裡面探出頭來，冷冷的看了石黑貞藏大佐一眼，然後重新縮了回去，再然後，信號旗舉了起來！
「攻擊！攻擊！攻擊！」
簡單的命令迅速重複了三遍，隨後所有的日軍戰車發動機發出了轟鳴，29輛全部沖了上去，就連沒有裝備火炮的裝甲車也沒有留下！
反正對方也是裝甲車，實在不行就採用撞擊戰術！前提是那時候支那人的戰車還沒有被皇軍的戰車炮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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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V-33戰車的後方是一道壕溝，這道壕溝顯然是人工挖出來的，坡度很緩，裡面停著200師戰車營的9輛T-26戰車！
在另外一面的戰壕裡面，埋伏的則是鍾松的61師，兩個戰防炮連被排在了最前面，和戰車陣地互為犄角！這裡，是邱清泉給日本戰車部隊準備的墳墓！
「雨庵兄！鬼子上鉤了！」
看到日本人的戰車像發了情的公牛一樣猛衝過來，200師戰車營營長趙衛國興奮的叫喊了起來，為了完成這場伏擊，200師的戰車營已經在這道壕溝裡面等了整整三個小時！為了避免暴露目標，戰車的艙門全部被關死，車裡面的三名乘員只能透過小小的觀察孔呼吸新鮮空氣，又悶又熱！
不過現在這些苦頭都算不了什麼了！9輛戰車裡面的9名炮手現在都緊握著炮栓，他們都知道日本人的戰車裝甲十分單薄，一旦被T-26的37毫米戰車炮打中，絕沒有存活的可能！
200師裝備的這批T-26A戰車是蘇聯人提供的軍援之一，T-26是最早大量裝備蘇聯軍隊的坦克。於1931年正式定型，1932年裝備蘇軍。是蘇軍坦克部隊早期的主力裝備之一。T-26坦克和德國的Ⅰ號坦克都是以英國「維克斯」坦克為基礎設計的，但T-26的火力大大高於Ⅰ號，而且超過了Ⅱ號，達到甚至超過早期德國Ⅲ號戰車的水平。早期的T-26A採用了並列雙炮塔設計，主炮為37mm口徑，不過T-26輕型坦克的裝甲防護差，沒有足夠能力抵抗步兵的火力。
因為雙方戰車的裝甲都無法抵擋對方戰車炮發射出來的炮彈，一旦被擊中也就意味著退出戰鬥！這也就意味著這場發生在中日兩國戰車部隊之間的戰鬥是一場註定要先發制人的戰鬥！
先敵發現，先敵開火，成為了獲勝的關鍵！
在這一點上，中國軍隊的T-26現在佔了很大的便宜！相對於已經擺明了車馬的日本戰車，中國軍隊的戰車還藏在暗處，中國的炮手們已經開始瞄準日本人的戰車，而日本人的戰車還盯著那7輛被用來當誘餌的CV-33呢！
要不是為了對付日軍的戰車部隊，讓第2聯隊失去戰車的掩護無法突破第71軍設置在紅廟的防線，邱清泉才不會捨得用這些進口戰車來做誘餌呢！雖然這些義大利貨的確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但最少還是可以用來訓練新兵！
中國可不想日本可以自行製造戰車，每一輛能夠使用的戰車都是極其金貴的！
「差不多可以撤了！王營長在做什麼呢？在鬼子的戰車炮面前，他的CV-33就是嫩豆腐！再不撤可就來不及了！」
邱清泉正準備下令讓T-26戰車發射第一輪炮彈，充當駕駛員的戰車營營長趙衛國卻發現了CV-33戰車的表現有些異常，按照戰前的計劃，王營長現在應該帶著他的義大利戰車開始「逃命」，在這場鋼鐵的大會戰當中，實在是沒有CV-33參加的餘地。
擔任車長兼指揮官的邱清泉從火炮射擊觀察孔向戰車二營的方向看去，結果看到像趙衛國說的那樣，所有的CV-33都依然停留在原地！按理說作為車長的邱清泉應該最先發現這個情況，但是由於T-26的特殊設計，所以擔任駕駛員的戰車營營長趙衛國成了最先發現的人。
T26在機動能力上做得不錯，速度很快，但是由於取消了指揮塔，使得車長的觀察能力大打折扣，而且由於是三乘員的編製，T-26的車長還要兼任炮長，這就使得在作戰的時候車長几乎無暇進行四周的觀察，剛才邱清泉就是因為光顧著瞄準日軍的一輛豆戰車才會忽略了對誘敵的CV-33做觀察。
「他這是想讓我們多些瞄準的時間，小鬼子見到他們原地不動，一定會分散開來實施包圍！這樣一來就會有至少三分之一的日本戰車屁股對著咱們，光挨打不能還手！王營長恐怕是打定了殉國的主意了！」
邱清泉此刻的心情非常沉重，其實他知道王營長這樣做還有著一層用意，但是現在大戰在即，會影響官兵士氣的話還是最好不要說！
王營長這樣做是為了讓戰壕裡面的炮兵和T-26的炮手們能夠打的更准一些！中國軍隊裡面的技術兵種人數實在是太少了！又缺乏相應的訓練設備，雖然現在得到了蘇援的戰車，但由於人員素質跟不上，並不能發揮出這些T-26的十成威力！即使是平時訓練的時候打固定靶，戰車炮手能做到三中一就很不錯了！現在要打飛馳中的日本戰車，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按照預定的計劃緩慢後撤，充其量也就只能讓日本戰車減速或者是遠距離停車開火！日本人也知道他們的戰車弱點是裝甲單薄，但是火炮威力卻很大，所以日本人不會不使用他們的優勢！要想讓鬼子放下戒心靠上來，並且停下來讓戰防炮和T-26瞄著打，那就得讓小日本相信中國人的戰車部隊是害怕了，是要向他們投降了！
所以，王營長才會讓他的CV-33一動也不動！至於日本人不肯過來繳獲這些戰車的可能根本就不會出現！小鬼子的天生摳門，7輛CV-33，可以說是日軍能從中國軍隊手中繳獲的一等一的戰利品！如果這些鬼子能忍得住不伸手，那他們就不是日本人了！
「雨庵兄！你給王營長下個命令吧！用7輛CV-33去換小日本的一剎那大意，不值得啊！」
「趙營長！已經來不及了!好好開戰車，別辜負了王營長做的這一切！！」
趙衛國的聲音裡面裹雜著痛苦的情緒，邱清泉的回答也是如此。趙衛國的痛苦是來自於他的不忍！而邱清泉的痛苦卻是來自他內心的掙扎！
此刻在邱清泉的心底有兩個聲音正在較勁，其中一個聲音是「值得」，而另一個聲音是「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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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那人一定是嚇傻了！居然連逃跑的不會了!」
89式中戰車裡面，車長笑的非常開心，他認為這場勝利已經是唾手可得了！炮塔裡面的炮手和機槍手也差不多抱著同樣的想法，7輛沒有火炮的CV-33遇到整整29輛日本戰車，如果換做是他們也會不知道如何是好！
日本製造的「豆戰車」最出名的就是速度!即便是對面的這些CV-33想跑也跑不掉！束手就擒也算是一種明智的選擇了！
「只可惜是CV-33，如果是德國1號戰車那就好了!」
車長還有些不知足，他希望他們這次俘虜的是中國軍隊裝備的最先進的德國1號戰車。
「很奇怪，這些CV-33出現的有些不太合常理！」石黑貞藏大佐突然冒了這麼一句出來，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剛開始催促著戰車部隊展開攻擊時的那種興奮，這是因為石黑貞藏大佐已經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
「石黑大佐！你未免也太謹慎了一些！其實支那部隊就應該是這個樣子！他們不配被稱作軍人，不過是一群為了糊口而加入軍隊的農民罷了！經常是各自為戰，步兵不會去掩護戰車，戰車也不會去為步兵開路！就像我們突圍之後遇到的27軍，他們明明是可以阻截我們的，但是卻只顧著對付丁集的皇軍！或許在我們看來那是不可思議，但是對支那人來說，不是自己的任務就不去管，那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車長的這番回答讓石黑貞藏大佐很吃驚！他沒有想到一名小小的中尉居然會對中國有著這樣深刻的理解！石黑貞藏大佐覺得這位車長應該被送到特高科去任職！
「車長！指揮車在發出新的命令！」
這時候機槍手突然叫了起來，車長立即命令道：「機槍手注意指揮車的旗語！炮手瞄準支那人的戰車！我們要減速了！」
車長說完這幾句話之後便開始減速，石黑貞藏大佐誤以為車長又要來一次急剎車，當下顧不得繼續思考問題，雙手抱頭小心翼翼的戒備著。
炮手看到石黑貞藏大佐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石黑貞藏大佐瞪了炮手一眼，就像是在說打完這一仗之後我一定要你好看！
「車長！指揮車命令我們小隊繞到支那戰車的後方去，堵住他們的退路，瞄準他們！木村中佐想抓活的！」
「告訴指揮車，我們立即執行！」
29輛日本戰車很快便分成了三隊，一隊從CV-33的左翼迂迴，一隊從CV-33的右翼迂迴，木村中佐帶著戰車部隊的主力繼續保持前進方向，徑直向CV-33開了過去！
木村中佐看著CV-33戰鬥室左側裝備的是6.5毫米M14機槍。嘴角露出了冷笑！這種薄裝甲輕火力的戰車幾乎沒有用武之地。無知的中國人，上了義大利佬的當！
木村中佐自動忽略了日本也是CV-33的受害者這一事實，實際上日本進口的義大利武器要遠遠多餘中國，被騙的金錢更是中國的好多倍！
「機槍射擊！給他們一個警告！如果他們乖乖的從戰車裡面走出來，我就留他們全屍！負責的話……統統死啦死啦的！」
得到木村中佐的命令之後，89式中型戰車的機槍手立即沖著CV-33射擊了一梭子，可憐的義大利貨，居然被這一通機槍打出了好些個窟窿！真不明白義大利人怎麼會設計出這樣無用的戰車，還整整生產了1300輛！
中國軍隊的CV-33戰車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像是戰車裡面沒有中國戰車兵存在一樣。見到這樣的情景，已經迂迴到了Cv-33身後的石黑貞藏大佐變的更加緊張起來，他沖著坐在駕駛員位置上的中尉車長一個勁的叫道：「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61師的戰壕裡面，12門37毫米戰防炮上面的偽裝被掀開，日本戰車部隊一共有7輛戰車迂迴到了CV-33的右翼，也就是出現在了這些戰防炮的正前方！
另外一面的戰壕中，指揮車亮出了最後準備的旗幟，這面旗幟只要一落下，9輛T-26就會立刻向迂迴到CV-33後方的6輛日軍戰車開炮，然後等到炮手完成二次裝填，這些T-26就會開始展現它們的爬坡性能！正式出現在地面上！
「八嘎！不肯投降嗎？再射擊一次！如果他們還沒有反應，我們就開炮！」
「哈伊！」
炮塔裡面的機槍手和炮手答應的很大聲，總算是稍稍平息了木村中佐的怒火。幾乎就在同時，一直原地不動的7輛CV-33就像是聽到了木村中佐說的話一樣，突然同時踩足油門往前沖，由於雙方的距離已經相當接近，CV-33的提速又很快，日軍戰車還沒有來的及做出反應，7輛CV-33便從木村中佐帶領的戰車主力各車輛間的空隙處沖了過去。
氣急敗壞的木村中佐立即命令戰車調頭追擊！讓木村中佐沒有想到的是，這樣一來，數十輛正在調頭中的日本戰車終於變成了200師戰車營和61師戰防炮手最熟悉的「固定靶」。
「開炮！」「開炮！」
戰防炮和戰車炮幾乎同時發射！一陣劇烈的爆炸之後5輛日本戰車宣布退出了戰鬥！
木村中佐趕緊將他的臉塞在觀察窗裡面拚命的尋找著炮彈飛來的方向，這時候站在最上面的炮手突然大喊了起來：
「戰車！中國戰車！敵襲！」
9輛T-26的發動機轟鳴著，從壕溝裡面一下子衝到了地面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