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2 逼出來的20軍團
幾乎就在1排遭到日軍伏擊的同時，121師出擊的各路部隊都遇到了日軍的攻擊。發現多處戰鬥都明顯不是爆發在日軍陣地上之後，坐鎮指揮的3營長慕連習明白事情壞了！
上的山多終遇虎，小鬼子到底還是適應了121師的襲擾戰術，並且做出了相應的部署。眼下擺在121師突襲部隊面前的首要任務已經變成了撤退。
慕營長將滕縣戰場上的最新情況報告給了團長鄭濤和師長吳劍平，慕連習需要上峰給他最新的指示，即便是還要在第一線死扛也得先要點援兵。
121師師部，吳劍平和副師長牟庭芳未戰軍用地圖急切的探討著，他們必須儘快搞清楚日軍的意圖到底是什麼，才能制定出有針對性的對策。
「鄭團長，你認為滕縣的日軍這次會不會出動主力？如果是那樣的話咱們倒是可以將計就計，指揮部隊朝著台兒庄撤退，把鬼子拉到司令那邊去！也省的在這裡看湯恩伯的臉色!」
「師座說的極是！我看那湯恩伯就是屬烏龜的！前幾天咱們121師佔了鬼子那麼多的便宜20軍團也沒有動彈半步，如今咱們吃了虧，我看湯恩伯更是不會讓他的寶貝20軍團出擊了！」
吳劍平和牟庭芳的話雖然進了鄭濤的耳朵，但是卻沒有進入鄭濤的心裏面，隨著前方發回來的戰報數量越來越多，內容越來越詳細，鄭濤覺得他似乎已經漸漸看清了日本人的計劃。
「師座，牟副師長，咱們在第一線一共投入了三個營，這次襲擊照例只動用了一半兵力，大約在一千人左右。目前我們基本、在幾處戰場上都是出於被日軍圍攻的局勢，滕縣的日軍要想取得這樣的戰略優勢，至少也得投入比咱們多一倍以上的兵力！也就是說鬼子的投入應該是在三千人左右，這早已經超過了滕縣日軍總兵力的半數！看來這場仗的規模就是想小也小不了了！不過據我觀察，日軍還是沒有向台兒庄進軍的意思.……」
吳劍平還是一如既往的重視鄭濤的看法，雖然他有些不太願意接受日軍依舊不肯南下的事實，但還是表示讓鄭濤繼續講下去。
「看來自從上次咱們121師奇襲兩下店之後，第10師團的元氣就一直沒有緩過來，日軍這次針對我們121師展開的反襲擾作戰多半也是這幾天被咱們打急了才不得不做出的反應。這一點從日軍到現在還沒有乘勢攻擊川軍22集團軍的陣地就可以證明，如果瀨谷支隊真的想南下，交火的戰線早就應該移到官橋一線了。」
鄭濤在談他看法時，吳劍平和牟庭芳一直在盯著地圖看，原本鄭濤沒有說這番話的時候吳劍平和牟庭芳還沒有注意到日軍的動作時有規律的。現在有了鄭濤的提醒，吳劍平和牟庭芳發現日軍和121師交戰的區域基本上都在距離滕縣不到5公里的範圍之內，如此看來，瀨谷支隊還真的沒有挪窩的意思。
「既然鬼子不想動，咱們就乾脆加一把火！對日軍出擊的部隊來個反包圍！我就不信瀨谷啟有膽量不要出擊的這三千日軍！在兩下店丟了裝備瀨谷啟恐怕已經是焦頭爛額了，要是再來上一場敗仗，滕縣的日軍指揮官保準的換人！」
吳劍平在鄭濤的啟發下有了新主意，他打算率領121師向日軍的出擊部隊發起猛攻，121師的這次作戰不求能夠殲滅日軍，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將日軍拉到台兒庄，這樣戰區的台兒庄會戰計劃就能照常進行！
鄭濤顯然是被吳劍平帶動了情緒，他彎下腰開始在地圖上來回的丈量著，吳劍平和牟庭芳明白鄭濤這是打算動手了！想想台兒庄會戰將是由121師拉開序幕，吳劍平和牟庭芳心中沒來由的一陣興奮！
可是漸漸的，鄭濤的眉頭越皺越緊，面部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吳劍平急忙問道：「怎麼？感到有什麼不對？」
「師座！咱們的兵力恐怕不夠.……鬼子一旦增兵，恐怕咱們就得吃虧，最好先在司令那裡報備一下。」
「司令能同意嗎？集團軍主力都集中在台兒庄準備打大魚，咱們要在滕縣動手，萬一鬼子不去台兒庄了怎麼辦？那戰區的布置不就全部泡湯了？司令不處分咱們就偷笑了，還要援兵？」
這回吳劍平還沒有來的及開口，副師長牟庭芳就表示了反對，對於121師的戰鬥力，牟庭芳一向沒有什麼自信，他是個固執的保守派。
「先上報再說吧，牟副師長，咱們這一個師就是蹦躂死了也沒有用！想對付瀨谷支隊，只能請求司令增兵！」吳劍平先是慷慨激昂的說了幾句，但是很快他又暴露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如果司令另有安排，我們也好照辦不是么？滕縣是打還是撤也得早拿主意！」
面對吳劍平這種中庸之道，鄭濤忍不住在心裏面暗暗搖頭，121師的這些就黔軍指揮官對司令的忠誠度還算是不錯的，可是這打仗的本領就實在是差了一些。
最為最早投靠最高當局的地方軍隊之一，黔軍已經習慣了小心做人，聽指揮打仗，在南京的時候又黃浩然管束著121師，吳劍平和牟庭芳只需要撥一下動一下，所以表現的還算合格。
如今到了需要吳劍平和牟庭芳自己拿主意的時候，121師就露怯了。鄭濤看了看吳劍平和牟庭芳，然後低聲說道：
「也只好這樣了！不過在集總的命令下達之前，我們特先派兩個團支援一下咱們被圍的部隊，小鬼子這次報復心很重，咱們不能耽誤救援的時間！」
「嗯！讓常文鎰帶著659團沖一趟，周文彬的660團跟進壓陣，不要戀戰，把部隊收回來就好。」
說來說去，吳劍平和牟庭芳還是沒有把全部本錢都投入到抗戰的覺悟，他們雖然也算是黃浩然的老部將了，但是並不比新來的何大如，劉兆慕堅定……
*************************************************
20軍團軍團部，121師一部被日軍瀨谷支隊包圍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這裡，雖然湯恩伯一直沒有對日軍動武的意思，但是並不代表他對滕縣發生的一切就不關心。
實際上，湯恩伯的20軍團往藤縣地區派出最多偵察兵的中國軍隊。
必須隨時掌握戰場的變化才好作出應對，當然湯恩伯的「應對」是指怎樣更好的保存實力，而不是應對日軍的攻擊。
不過湯恩伯手下的將領們卻並不都是和他持著同樣的想法。第52軍軍長關麟征是20軍團中的主戰派軍官領袖，王銘章被困滕縣的時候關麟征和他手下的兩個師長鄭洞國還有張雷明就曾經向湯恩伯積極請戰，後來因為川軍敗的太快，滕縣迅速失陷才不了了之。
湯恩伯很清楚關麟征的脾氣，如果在王銘章遭到圍攻時20軍團駐守在官橋的部隊不是王仲廉的第85軍而是關麟征的第52軍，恐怕關麟征早就參戰了！
湯恩伯事後用他那套「雜牌軍威脅委座統一大計」的理由暫時壓住了關麟征的怒火，但他知道，這隻能是權宜之計！
當121師在滕縣陷入苦戰的消息傳來，湯恩伯馬上就想到這一次關麟征一定又會請戰，由於121師是中央軍，以前的老借口這次也沒辦法使用了！
果然，當得知這回遭到日軍攻擊的中國軍隊換成了和20軍團一樣同為中央軍的第25集團軍100軍121師之後，關麟征以為這回湯司令再沒有了避戰的借口，於是他帶頭向湯恩伯請戰！
「121師不過是第25集團軍的一個中等戰鬥力的步兵師，想獨自解決瀨谷支隊絕無可能！司令！王將軍殉國的事情已經讓咱們20軍團背上了太多的罪名，121師是第25集團軍的部隊，黃浩然又是戰區副司令長官！屬下認為咱們是時候出擊了！我52軍願為先驅！為軍團掃蕩前進的道路！」
看著意氣風發的關麟征，湯恩伯先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始用「語重心長」的口氣給關麟征說他的難處。
「雨東啊！你哪裡會知道我有多難做？委座本來是不願意讓咱們20軍團來5戰區參戰的，按照軍委會的安排，咱們20軍團屬於鄭州行營的序列，歸軍委會直轄。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管到咱們，後來是因為黃浩然許諾要在徐州給委座打出一場大捷來，委座才勉強同意將咱們20軍團拉到了台兒庄！淞滬南京還有華北，中央軍損失了多少精銳？委座也心疼啊！咱們20軍團算是中央軍裡面碩果僅存的幾支完備之師，實在是再不能有什麼差池了！臨行之前委座再三囑咐要我看好中央軍的本錢，不能給那些雜牌做了炮灰，這番話裡面的意思還用我對你關雨東說嗎？若是換了你做我的位置，你又該怎麼做？又能怎麼做？」
湯恩伯說的義正言辭，可內里的核心卻逃不出一句話，那就是他並不願意給121師派援兵！在湯恩伯的眼中，黃浩然的部隊兵不比川軍孫震部多些價值。
關麟征是個直腸子，他這個陝西冷娃早就想和日軍一教高下了，老是在後方觀戰的日子關麟征可受不了。而且湯恩伯對第25集團軍的態度也讓關麟征有些難以接受！
不救川軍是為了委座的大局，不救中央軍又是為了什麼？黃浩然也是黃埔出來的軍官！什麼時候黃埔將領的部隊也開始和雜牌軍一個待遇了？
「司令！這次咱們要援救的是中央軍啊！難道委座還會怪罪下來不成？」
關麟征的大嗓門讓湯恩伯有些下不來台。見關麟征完全沒有身為20軍團將領的覺悟，根本不為20軍團考慮一心求戰，湯恩伯的臉色開始變的有些難看。一直站在旁邊的89師師長張雪中擔心湯恩伯和關麟征起衝突，於是趕緊站出來打圓場。而張雪中張師長的軍座第85軍軍長王仲廉則陰著一張臉站在一邊始終低頭不吭聲。
滕縣坐視王銘章殉國的部隊正是王仲廉的第85軍，關麟征剛才大聲嚷嚷著「這回20軍團就得可是中央軍」， 王仲廉覺得是在影射他。
為了王銘章的事情，5戰區司令長官部和武漢軍委會先後給王仲廉發了好幾封問責電報！既然不能軍團長追究湯恩伯的過錯，倒霉的只能是王仲廉這位下屬了！一時之間王仲廉成為了川軍將領的眾矢之的，原來這些四川佬也知道柿子要挑軟的捏！
雖然明知道最終軍委會的板子會輕輕落下，但王仲廉的心裡卻還是有些不得勁！現在看到義正言辭的關麟征，王仲廉總覺得他自己有些自慚形穢！
為了紓解心中的悶氣，王仲廉沖89師師長張雪中使了個眼色，示意張雪中可以藉此機會好好反駁一下關麟征！
別老是一副以名將自居的架勢，沒有湯軍團長的允許，你52軍再厲害也只能繼續作壁上觀！
89師師長張雪中心領神會，他給了王仲廉一個請放心的眼神，然後開始和關麟征展開舌戰。
張雪中明知道軍團長湯恩伯是不願意出兵的，現在又得到了軍長王仲廉的示意，於是言語中未免也有些放肆了起來！
「關軍長，你瞧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司令並不是不想出兵去救121師，實在是因為咱們第20軍團初來乍到，不熟悉5戰區的情況，貿貿然出兵怕墮了銳氣！而且在前面還有川軍第22集團軍頂著，川軍才是守備滕縣的主力！如今咱們即使要越俎代庖，是不是也該請示一下戰區司令部的意思啊？」
「張師長說的極是！我認為不但要問戰區司令部，還得問問委座的意思！李德鄰自然是希望我們20軍團及早投入作戰的，黃浩然雖然是我們中央軍的將領，但是畢竟位於李德鄰之下，有時候也不方便說真心話！有了委座的指示我們便不會犯錯！話說回來了！我們這些黃埔軍官怎麼能聽雜牌軍將領的調遣！徐州會戰終究還是會結束的，李德鄰這位臨時長官又怎麼能比得上委座？」
有89師師長張雪中這個榜樣在前，第4師師長陳大慶也壯起膽子跳出來搗亂。見到這幕熟悉的場景，關麟征忍不住眉頭大皺！
明明關麟征是在和湯司令談論該不該發兵救援121師的問題，現在被85軍的兩位師長一攪和，又回到了中央軍雜牌軍的扯皮問題上來了。
像這樣的事情以前已經發生過多少次了？明明很簡單的問題可是大家就不想辦法去解決，反而一個勁的和稀泥！每次到最後事情都沒有個結論，往往連戰機也錯過了！於是一切變回到原樣，不了了之！20軍團的指揮機關要是一直這樣繼續下去，這支勁旅壓就別想有和日本人較量的機會！
滕縣的121師已經和日軍打得如火如荼，川軍22集團軍是新敗之師，部隊損失極大，沒有出兵尚在情理之中！可20軍團呢？坐擁七八萬精銳，三個軍6個主力師無一受損，如果就這麼坐視121師陷入重圍或是被日軍擊潰，從情理上能說的過去嗎！？
關麟征剛想繼續據理力爭，忽然從門外走進來一名參謀軍官，看著來人手中拿著的文件夾，關麟徵選擇了暫時忍讓。
在下級軍官面前，關麟征還是很注意維護湯恩伯這位長官的威信的，這也是湯恩伯能夠容納關麟征這位猛將的重要原因之一。
「報告！」
「進來！是滕縣戰場有什麼新的發展嗎？」
對於作戰討論被打斷這個結果，湯恩伯倒是十分的滿意，他現在巴不得從來報的參謀軍官口中說出121師已經被日軍擊潰的消息，這樣他的20軍團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趴著不動了！武漢情報機關的最新消息已經到了湯恩伯的手中，日軍的10師團瀨谷支隊在之前的戰鬥中人員和裝備的損失頗重，目前正在滕縣地區等待來自濟南的補充，在濟南的援兵和作戰物資沒有到達之前，即便是黃浩然的121師被日軍擊潰了，瀨谷支隊也不會立刻向前推進！湯恩伯完全不用擔心他20軍團的正面防禦。
「報告司令！前方戰報！第25集團軍121師已經組織兵力對日軍展開了反攻，川軍第22集團軍也有一部約為五千人左右投入了作戰！目前滕縣以南的戰鬥已經陷入了焦灼，日軍既圍住了121師的突擊部隊又被121師的主力和川軍包圍著，也就是說一塊戰場上形成了兩層包圍圈！預計天亮以後，滕縣方面的日軍還會增兵，目前無法排除戰事進一步擴大的可能……」
湯恩伯是帶著失望的情緒聽完這份最新戰況報告的！不但期望的好消息沒有出現，壞消息還接踵而來！121師和日軍的作戰陷入焦灼以及川軍出兵增援121師這兩件事都是湯恩伯極不希望見到的！戰鬥打成了焦灼，就意味著一時半會滕縣以南還安靜不下來，20軍團依然有可能牽連！而川軍參戰，則給了關麟征繼續請戰的動力，也堵死了湯恩伯最後的避戰理由！
連雜牌軍都主動伸手援助121師這支中央軍了，看來20軍團再再呆在後面的確是不太合適了！
湯恩伯不想讓關麟征再上演一場「請戰」的戲碼，既然一切以不可避免，倒不妨大方一點，顯示一下自己這個軍團長抗戰的決心！
「傳我命令！第52軍、第85軍各派出一個團，增援121師！向徐州發報！向武漢發報！我們第20軍團參戰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http://www.qidian.com
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