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發「黑」財
6.85 發黑財
1班長在村口製造的「慘案」讓日軍陷入了短暫的混亂之中，史排長帶著他剩下的幾個兵趁機跑出了史家凹，在山坡上史排長指著村口的方向對1班的最後一個戰士大聲說道：
「那是你們班長殉國的地方，這筆血債一定要加倍向小鬼子討回來！一定要記住！！」
17歲的小兵用力的點了點頭。
一個男人離開了這個世界，一個孩子變成了男人！史排長知道1班的香火會傳遞下去，過不了多久，面前的這個孩子就會變成一個出色的班長，不知道1班長在九泉之下會滿意嗎？
天空漸漸暗了下來，一場傾盆大雨終於落下，這場大雨給牛首山山區的中日兩國軍隊都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神田正種聯隊長如願以償的在下雨之前拿下了史家凹，不過他的15聯隊付出的代價卻有些大的離譜，幾十名士兵的傷亡再加上損失了石川少佐和加山大尉這兩個軍官，祖堂山上的139師果然不好惹。
99師作為日軍最痛恨的部隊早已經成為了日本情報機關的重點調查對象，犧牲在村子裡面139師官兵身上穿的制服和99師是同樣的制式，而且他們的胸前還有所屬部隊的番號，石川少佐和加山大尉就是為了核實對手的身份送了命！神田正種聯隊長從情報中得知139師和99師都隸屬於黃浩然的99軍，這兩個中國師是正兒八經的兄弟部隊，只是他沒想到139師的戰鬥力居然也和99師一樣強悍到了如此地步！
淞滬戰場上的中國王牌已經由一個師變成了一個軍！以後，它還會變成什麼呢？
神田正種聯隊長緊縮的眉頭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安，15聯隊將他們發現的這個情況報告給了第6師團師團長谷壽夫，在這樣的雨天讓15聯隊去仰攻在山頭上以逸待勞的139師，神田正種聯隊長不認為他有勝利的可能，想要拿下牛首山山區，第6師團就必須增兵！
15聯隊雖然佔領了史家凹，但是神田正種聯隊長可不敢讓他的部下呆在村子裡面避雨。由於村子距離祖堂山太近，隨時都會有迫擊炮彈從山上飛下來，南京衛戍軍只是失去了大口徑火炮，他們的迫擊炮炮彈還十分的充足，神田正種聯隊長還知道99軍擁有一批優秀的迫擊炮手，他不會讓他的大隊成為139師的靶子。
神田正種聯隊長在史家凹只留下了一個小隊，其餘的部隊都後撤到了安全距離紮營， 15聯隊帶來的所有雨布都用來包裹他們寶貴的彈藥，像神田正種聯隊長這樣的日軍高級軍官還能有一頂帳篷遮風擋雨，普通的日軍士兵就只能披著雨衣躲藏在樹下或者岩石旁邊，看樣子這場雨還要下上很長的一段時間，15聯隊在連續作戰之後終於迎來難得的休息時間。
要不是被雨水淋的渾身濕漉漉的，日軍士兵們真會覺得他們是去到了天堂.……
南京城裡面的黃浩然非常感謝這場及時雨，日本人在高樓門、唐家營一線的猛攻已經讓83軍和66軍有些吃不住勁了，這場大雨延緩了日軍的攻勢，黃浩然的部隊又得到了寶貴的休整時間，黃浩然讓汪煥之抓緊利用這段時間給前線的部隊補充給養，手頭機動兵力吃緊的黃浩然只能給南京衛戍軍各部不斷的發東西，這也是傳遞信心的一種方式。
前線的官兵們不怕和小鬼子拚命，卻怕他們的長官不記得他們，黃浩然現在就是在用行動告訴這些官兵，他沒有忘記他們，他們不是在打一場沒有意義的戰爭！
從各個軍需倉庫出發的一支支運輸隊在大雨中快速穿行著，雨天不會遭到日本空軍的轟炸，雖然道路變得泥濘難行，運輸隊的工作效率還是比平時提高了不少，無邊的雨幕，是給這些運輸隊官兵的最好掩護。
前線的戰事越來越吃緊，汪煥之手裡面的存貨品種也開始越來越少，炮彈、地雷、槍榴彈這些緊俏貨已經被汪煥之直接從清單上勾掉了，南京衛戍軍的炮兵已經徹底的斷了炮彈供應。
在黃浩然的授意下炮10團昨晚從下關碼頭裝船去了武漢，150毫米德制榴彈炮是現如今中國最大口徑的火炮，黃浩然不想讓這些寶貴的重炮丟在南京，他更不想用炮10團的炮兵當步兵使，一個現代化的炮兵團培養起來不容易，不能隨便糟蹋了，就當是為中國炮兵留點香火吧。
在炮10團之後撤走的還有施大炮的99軍直屬炮兵團和南京衛戍軍司令部直屬的幾個炮兵營，這些部隊的目的地和炮10團不同，他們的終點是九江，黃浩然不是聖人， 99軍在南京必定會傷亡慘重，現在他要提前管軍委會要點利息。成團建制的炮兵都是直屬最高當局指揮，黃浩然沒有機會下手，但他可以把零星的炮兵聚集起來集中使用， 99軍的炮兵團在吞掉這幾個炮營以後應該能夠很快恢復元氣，小鬼子在華東戰場上的炮火優勢讓黃浩然吃夠了苦頭，他早就憋著勁要建立一支「大炮兵」。
這些撤到九江的炮兵就是黃浩然保留的種子，有了這些炮兵和大炮做本錢，只要給他時間，不要說炮團，就是炮旅炮師黃浩然也能建的起來！
***************************************************************************************
終於不用被炮兵追在屁股後面要炮彈的汪煥之並沒有得到他想象中的清閑，南京的仗打到現在，所有的物資都開始變得缺乏起來，汪煥之已經被響個不停的電話鈴聲折磨得有些神經質了，有時他真想撂挑子不幹，但是一想到坐在城防副司令位置上的人是他的大哥黃浩然，汪煥之只得咬牙接著堅持。
「鈴鈴.……」該死的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汪煥之剛用三卡車彈藥堵住了58師師長馮聖法的嘴巴，桌子上面的另外一台電話又開始鬧騰，有些疲憊的汪煥之示意他的副官去接電話，他自己掛上馮聖法的電話之後想要走到窗邊去吸一支煙。
「是！司令！是！明白！」汪煥之的腿還沒能邁出去幾步就聽到他的副官「啪」的一個立正然後說了一連串的是和明白，現在整個南京城裡面能讓汪煥之的副官如此激動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大哥黃浩然。
沒等副官傳達黃浩然的意思，汪煥之就自覺的走了回來，還沒來得及點著的香煙被他丟在桌上，汪煥之伸手從副官手裡面接過了電話聽筒。
汪煥之在電話裡面和黃浩然談了一會才知道他的大哥現在遇到了新麻煩，半個小時之前一幫子留在南京城裡面的「社會名流」在唐生智的帶領下來到了黃浩然的城防司令部外面，黃浩然在指揮部隊和日軍作戰的時候唐生智也沒有閑著，他這位名義上的南京城防總司令在交際場面上還是很吃得開的，老唐整天到處宣傳講演，接見市民，很有些自娛自樂的味道。
今天早上唐生智照例開始了他的公關生活，在一大堆中外記者的簇擁下，唐生智來到了南京國際安全區接見那裡的南京市民，結果唐司令被幾個突然冒出來的「社會名流」當成了能做主的人物，這些「代表」居然提出讓唐生智調撥一批糧食給安全區的難民，唐生智當著大批記者面沒法拒絕只能支支吾吾的答應了下來，有好事的外國記者吵著要和唐生智帶他們一起去參觀糧食調運的情況，知道自己說的話不能算數的唐生智為了他的面子，居然把這些人帶到了黃浩然這裡，好在范介反應的快，讓衛兵將記者和市民代表擋在了警戒線外面，誰能保證這些外國記者裡面沒有日本人的探子？現在司令部的位置暴露了，要是鬼子發動空襲怎麼辦？這老唐也太兒戲了一些吧？
唐生智的面子黃浩然還是要給的，他耐著心聽完了唐生智的要求，心裏面頓時堵的不行。這唐司令還真能生事，日本人的攻勢已經越來越急，他還拉著人來找黃浩然要物資，要不是看在安全區的幾十萬同胞的面子上，黃浩然真想把唐生智給攆出去!
其實唐生智就是看準了黃浩然不會為難安全群、區裡面的難民才會這麼有恃無恐，現在皮球踢給了黃浩然，他唐生智只要躺在那裡等著領功就可以了，黃浩然不調糧食那就是罔顧同胞死活，責任自然都推到黃浩然的頭上。如果肯調糧那就更好，這樣唐生智在記者和代表面前吹的牛皮就兌了現，怎麼樣他唐司令都不吃虧！
黃浩然只能站起身來給汪煥之打電話，唐生智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的品著茶，就好象整件事情和他無關一樣。
汪煥之聽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問黃浩然安全區的難民需要多少糧食，黃浩然將這個問題拋給了唐生智，結果唐生智來了個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提出要600噸米面，還說這些只是5天的供應量，5天之後那些民眾代表還會再來。
唐生智說話的聲音很大，汪煥之在電話那邊也聽了個清清楚楚，600噸糧食南京衛戍軍倒是拿得出來，可聽唐生智話裡面的意思似乎以後還要一直不斷的掏下去，汪煥之看著庫存的糧食數字犯了愁，南京這場仗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如果用軍糧去養難民，那庫存的糧食無論如何也撐不了多久。要是軍隊都餓死了，拿什麼來保護市民？
汪煥之將他的想法告訴了黃浩然，黃浩然讓汪煥之先調一批糧食送到安全區應急，至於其他的事以後再說，汪煥之只能按照黃浩然的命令派出了運輸隊。
拿到糧食的唐生智神氣活現的走出了黃浩然的城防司令部大門，面對著一窩蜂湧上來的記者唐生智口若懸河的說了足足十多分鐘，言語中這次放糧都是他一個人的功勞，黃浩然這個出血的財主卻完全沒有被提到。
*****************************************************************************************
唐生智走後黃浩然又給汪煥之去了電話，在他的記憶中，南京保衛戰的糧食應該是十分充足的，作為中國的首都，南京附近倉庫儲存的糧食一定不會太少，怎麼現在南京城裡面居然會出現了糧食供應緊張的局面？
汪煥之告訴黃浩然，南京城的糧食儲備本來的確是不少，但是之前主要的糧食倉庫都掌握在地方官員的手上，開戰以後，南京政府讓憲兵接管了這些糧倉，按理說南京衛戍軍手裡面的糧食應該是所有物資裡面最不用發愁的，可事實的情況卻並不是這樣。
汪煥之接管這些倉庫的時候就發現賬簿上的數字和實際庫存嚴重不符，有的倉庫更是空空如也，這裡面既有政府官員貪污舞弊的因素，也有看守倉庫的憲兵和商賈勾結倒賣糧食牟利的原因，總之汪煥之最後控制在手裡面的糧食實際上不到應有庫存數字的兩成，就是這兩成的庫存裡面，還有不少以次充好的陳年爛穀子。
最高當局離開南京之後，為了穩定人心和平抑市面上的物價，南京衛戍軍先後開了兩次倉發放了一千多噸糧食，還有渡江的市民，按照黃浩然的命令這些人也都由南京衛戍軍發給了一定的口糧，如此一來二去，汪煥之手裡面的糧食就又少了一大截，如果以後真的要負擔起安全區難民的伙食供應，汪煥之計算了一下現有糧食庫存之後告訴黃浩然，南京城裡面的存糧最多還能支持半個月。
半個月的存糧，這已經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數字，沒有了糧食，南京的仗就會打不下去，黃浩然可不希望他的十幾萬將士沒有死在日本人的刺刀下卻餓倒在戰壕裡面！
「煥之，你得趕緊想個辦法！我不信這麼大的南京城裡面就找不出糧食來，咱們不能都做了餓死鬼！還有安全區的那些難民，必須抓緊時間疏散，告訴徐子龍，讓佐佐木他們在安全區製造一些暴力事件，只要讓那些難民感覺到了安全區並不安全，咱們的渡江航線就有乘客了！這事要抓緊！鬼子的攻勢很猛，我不希望看到又一場悲劇.……」
黃浩然說話的聲音非常的低沉，汪煥之感覺到了黃浩然心中的焦急和無奈！汪煥之也不明白為什麼城防司令部做了那麼多的宣傳工作還是有那麼多的人不願意離開南京，難道「人離鄉賤」這四個字真的比丟了性命還要緊？
安全區的難民們實在是低估了日本人的獸性和殘忍，也許在他們的眼裡抗日戰爭和前些年的軍閥混戰沒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不過是換一面大旗，當百姓的該幹嘛幹嘛。
這些人沒有意識到現在打得這場仗是中日之間的國戰，這是那些跑馬圈地的內戰沒法相比的。
「司令！我知道南京已經出現了黑市，而且那些人的手裡面還掌握了不少的物資，你看是不是……」
汪煥之的話讓黃浩然勃然大怒，他最恨那些個發國難財的無恥之徒，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南京城裡面擺黑市！真是要錢不要命！黃浩然可不在乎手底下多沾上一些這種人的鮮血！
「何大如的特務團交給你！憲兵團在南京呆的太久，恐怕已經被這些地方勢力滲透了，煥之，你記住對這種人下手一定要狠！這些發國難財的畜生已經不算是我們的同胞了！有多少就給我殺多少！省得日後多出一幫漢奸來！」
汪煥之原本只是想從這些黑市商人手裡面將物資搶過來，他沒有想到黃浩然居然下了格殺令！在汪煥之的心裏面這些人其實是罪不至死的，因為不久以前汪煥之也和他們一樣在黑市上覆雨翻雲，要是真的追究起來，他是不是也應該槍斃呢？
黃浩然似乎聽到了汪煥之的心聲，電話裡面又傳來了他低沉的聲音，黃浩然告訴汪煥之他所做的事情和這些黑心商人是不同的，99軍在黑市上賺到的每一分錢最後都變成了射向小日本的子彈，要是所有的商人都有像汪煥之這樣的覺悟，也許日本人根本就打不到南京城。
汪煥之明白黃浩然是在開導自己，剛才一不留神差點鑽了牛角尖子，汪煥之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訴黃浩然，他已經想明白了。
何大如的部隊在汪煥之的帶領下冒著大雨沖向了南京城每一處有規模的黑市，大部分的商販選擇了向軍隊投降並交出了他們手裡面的物資，少數的頑固派利用他們手裡面的武裝人員和特務團進行了交火，面對正規軍的進攻，這些黑心商人沒能逃脫死亡的命運，幾個小時之內，汪煥之就處死了一千多人，繳獲的物資也讓他驚訝的無以言表！
這些黑心商人手裡面擁有的物資總量是非常驚人的，僅僅糧食一類，就超過了南京衛戍軍手中的存糧一倍有餘，汪煥之發現許多裝糧食的麻袋上面還打著南京政府倉庫的標記，不用說這些糧食就是從南京政府官員和憲兵團眼皮底下流失的那一部分，得知城區所有黑市被城防司令部一舉搗毀的消息，幾個憲兵團的軍官跑過來打探情況，從他們躲躲閃閃的眼神中，汪煥之知道這些人也有份參與。
除了糧食之外，黑市商人手裡面的物資可謂是包羅萬象，從藥品到布匹，從油料到軍需用品，只要是市面上短缺的，能賣的上價的就會流入黑市，汪煥之居然還從一個大黑市商人的倉庫裡面搜出了一批各種口徑的炮彈！氣得七竅生煙的汪煥之命令機槍手用子彈將那個黑市商人鞭屍了足足五分鐘！
看著凶相畢露的汪煥之，在旁邊轉悠了半天的憲兵團軍官一個個都開了溜，他們也怕了這位汪副軍長……
*****************************************************************************************
剛才發了草稿，汗顏！改過來了！謝謝書友的提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