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炮台
6.5 炮台
江寧要塞轄有龍(烏龍山)、虎(老虎山)、獅(獅子山)、馬(馬鞍山)、雨(雨花台)五座炮台，都是清末遺留下來的。抗戰開始前，又增設了甲一、甲二兩座現代化要塞高射炮台。現任要塞司令是邵百昌中將，參謀長曹友儀。
南京政府配置在甲一台甲二台這兩座現代化要塞高射炮台的作戰人員是從炮兵學校要塞科幹部訓練班調出來的學生軍，這些學生軍參加江陰封江戰役后，即調往南京，編入江寧區要塞的建制中。台長是李誠中少校，另外還有台員、通信員、軍械員、特務長，學生軍一百三十名，民兵三十名，連炊事班在內，共一百七十多人，使用八八式高射炮四門。
八八式高射炮口徑75mm，系日本製造，這種高炮能被安裝在江寧要塞，都是日本國內的軍火販子的功勞。
甲一台建築在烏龍山上。烏龍山位於南京城東北三十里的大江南岸，緊靠江邊。山上有烏龍廟，廟東一里許之另一山頭上有一座老炮台，即龍台。甲一台的四門高射炮都安裝在烏龍廟的東北側，在龍台之西，一方面與龍台合力防江，一方面與甲二台合力防空，是江寧要塞的核心火力。
用高射炮來充當要塞火炮，也算是當時中國的一個特色了，南京軍方曾經於1937年初向德國訂購20門Flak 18高射炮，連同完整的觀測與通訊器材，在淞滬會戰爆發前全數運抵長江沿岸與武漢要塞，每處要塞部署4門。
黃浩然站在龍台陣地上，他的面前就是龍台的楊台長，楊台長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少校，他從清朝末年就在龍台當兵，也算是兩朝元老了，楊台長在龍台熬了三十多年，終於逐級升到了少校台長的位置。楊台長雖然沒有多少文化，但舉止言談文雅，相貌堂堂，不愧是烏龍山中的「小大王」。
黃浩然走馬上任的消息一夜之間已經傳遍了南京城附近的守備部隊，這些軍人在唐生智和黃浩然之間還是明顯偏向於黃浩然的，畢竟，當兵的都願意跟著「常勝將軍」。
黃浩然在淞滬打怪升級得到的經驗和威望在南京得到了體現.……
「黃司令！您一大早就來烏龍山視察，我們這些守炮台的官兵可真是倍受鼓舞啊！」
「楊台長，客氣了！現在是危急存亡的關頭，場面話就不必說了，你帶我看看龍台吧！」
「是！黃司令這邊請！」
黃浩然跟在楊台長的後面參觀了整個龍台，江寧要塞和南京的重要屏障，只要這些炮台不丟，日本人的小船就進不了南京的這段長江水域，為什麼說日本人來的都是小船呢？那還是要感謝海軍的封江行動，大量的沉船使日本人的大噸位船舶沒法進入長江，而能躲過的小船在江寧要塞的這些火炮面前毫無招架之力。
雖然黃浩然很不贊同將珍貴的海軍軍艦全部損失掉的這種做法，但是此時此刻，他卻在享受著海軍全軍覆沒帶來的紅利。
江水滔滔，似在訴說著海軍的無奈，黃浩然用手中的望遠鏡看著滾滾的長江，心中感慨……
龍台的火炮都過於陳舊了，黃浩然這次給烏龍山炮台帶來了6門90mm口徑的山炮，這些火炮都是他從軍政部的倉庫裡面倒騰出來的，黃浩然希望自己的後背不要被日軍捅刀子，所以在封鎖長江上面是下足了功夫。
遠處的江面上海軍魚雷艇在布置水雷，這些也是黃浩然封鎖長江計劃的一部分。
「楊台長，咱們現在火炮匱乏的厲害，所以只能拿出這6門，還望炮台的弟兄們好好利用！」
楊台長趕緊上前一步，抱拳說道：
「黃司令言重了，保家衛國本來就是我們這些軍人的責任，您能如此待我們這幾百號人，弟兄們已經很知足了！」
「還有什麼困難沒有？都說出來，我今天來就是給你們解決問題的。」
「黃司令，我們這裡就是缺些火炮，因為是老炮台了，所以設施還算齊備，甲一台甲二台是新炮台，新兵又多，就拿甲一台陣地來說，八月二十日進駐的時候，炮位才安裝好，應有的觀測指揮所、掩蔽部、彈藥庫、營舍等什麼也沒有。只是一片荒山。一座古廟，四門大炮而已。官兵們只能住在烏龍古廟裡。十幾天後，上面才派來營房建築隊，在山腳下搭了幾十間席棚子，做為炮台的營房。米面彈藥都很缺乏，實在是艱苦了一些.……」
楊台長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他的心裡話說了出來，黃浩然知道這也是他的好名聲起了作用，要是換了唐生智或者羅卓英來查看，這位老台長怕是也只敢唱唱高調，高喊克服萬難了。
黃浩然從望遠鏡裡面看了一眼甲一台，駐守甲一台的官兵們還是用心的，四門大炮都藏的很好，龍台離甲一台不過一里地，現在黃浩然用望遠鏡愣是也沒能看清楚這座新炮台的情況，不過黃浩然還注意到了，那就是楊台長所說的那座烏龍古廟已經沒有了蹤影。
「怎麼沒看見烏龍古廟？難道我看錯了山頭？」
黃浩然下意識的發問。
楊台長擔心黃浩然不相信他的話，連忙替自己辯解：
「上面派來的營房建築隊把烏龍廟給拆了，說是目標太明顯。容易引來日機的轟炸。」
「這樣的考慮也是有道理的，只是.……可惜了這座古廟……」
又是因為日本人，這些小鬼子毀掉了咱中國多少的好東西！現在為了不讓他們來南京禍害百姓，中國軍隊只能對著自己的文物建築下手！這一切的罪孽，都要算在這些小日本的頭上！
「我會讓工兵給甲一台甲二台這兩座新炮台修建一些藏兵洞和壕溝掩體，營房的事恕我無能為力，小鬼子離南京不遠了，工兵還有很多任務，不過後勤的事情一定要解決，我給你們撥一批米面和食油還有炮彈，最晚明天一定送到！甲一台甲二台就先給萬斤米面、千斤食油和八八炮彈兩千發吧，要塞的其餘炮台也參照這個標準！」
「謝黃司令！咱們這些炮台兵什麼也不說了，一定多殺鬼子，報答長官！」
楊台長「啪」的一個立正，然後給黃浩然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眼中似有淚光，他知道長官現在這樣的善待他們這幫兄弟是要他們這批人死心塌地的為國賣命，但是楊台長從心裏面還是感謝這位新上任的南京城防副司令。
以前的長官，連這些場面上的事情也不願意為他們這些兵做，炮台上的這幫官兵一直覺得很憋屈！
兄弟們守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響應最高當局的抗日宣言嗎？可是大家都是抗日，為什麼有薄有厚？南京城裡面的教導總隊拿著雙餉和足額的津貼，而他們這些炮台兵卻要為了米面彈藥發愁！
真他娘的不公平！
黃浩然上任第一天就來了烏龍山，這位新上任的南京城防副司令讓他們這些炮台兵找到了揚眉吐氣的感覺！
所以楊台長現在是下了決心給這位黃副司令賣命了！
不為了別的！就為了這一份尊重！
黃浩然也立正回了一個軍禮，他覺得所有抗日的中國軍人都是可敬的，畢竟，這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買賣！
「楊台長，我覺得你們要塞炮台的指揮系統有些問題，對戰時的協調很不利，我打算在龍台、虎台、甲一台、甲二台之上增設龍虎總台部，這樣也好協調配合，封鎖江面，你意下如何？」
「黃司令！你的想法太好了，龍台、虎台、甲一台、甲二台靠近南京江面，其餘幾個炮台要離的遠些，各自的任務和使命也不同，要是能把南京附近的幾個炮台串連起來，實在是能發揮出更好的戰力！」
楊台長現在說的話就不再完全是對黃浩然感恩的表現了，黃浩然的這個建議直指江寧要塞目前的軟肋，也是楊台長他們幾次向上峰建議的方案。
黃浩然的從善如流讓楊台長很興奮！
看來這個「常勝將軍」的確有兩把刷子！
「這本來就是你們炮台官兵提出來的法子，我硬說成是自己的想法實在是情非得已，都是為了可以儘快的通過形成命令，在軍國大事面前，我黃浩然的臉面算什麼！」
「黃司令！幸苦你了！」
楊台長眼窩裡面的淚水終於滴落了下來.……
黃浩然也有些動容，可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他還有些話要說：
「這總台的指揮人選，楊台長可有什麼好建議？還望不吝賜教.……」
楊台長抹了一把眼淚，大聲的回答：
「黃永誠上校可為總台長，趙勛少校可為副官！」
這個答案是黃浩然早就猜到了的，他連夜翻看了江寧要塞的一些文件，裡面有炮台官兵給上司的信件，信上面提到的人選也是這兩個人，可是黃浩然卻不太欣賞黃永誠和趙勛。
他的記憶中烏龍山炮台是被放棄的，黃浩然現在要的不是這個結局，所以他打算啟用新的指揮官，黃浩然見楊台長還算是個干實事的，於是動了提拔他的心思。
現在黃浩然是南京城防副司令，又是軍事主管，南京衛戍部隊少將以下的軍官，升遷罷免都是他職權範圍裡面的事情，所以讓楊台長做這個龍虎總台的總台長，黃浩然絕對有這個權力！
「楊台長，我打算用你來當這個龍虎總台的總台長，你覺得如何？」
黃浩然的這句話一下子把楊台長給問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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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2更，稍候還有，謝謝支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