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氣暈過去
何衝也不阻止她。
等她罵夠後，才繼續問郭盛道：“你又是如何來的客房？誰帶你來的？”
“月兒帶我來的，林七小姐在半途接應的。”郭盛如實說道。
“藏身的院落到這裏，有多遠？”何衝問。
郭盛未再猶豫，直接答道：“估摸有三盞茶遠。路上也碰到了人，有三四個。這三四個見到我們，似乎都有意避開了。”
何衝灌兩口茶，“你可認識一個叫雲佩的婢女？”
郭盛搖頭，“不認識。”
何衝看向林雨瑤。
林雨瑤也搖頭，“我也不認識。”
“雲佩是請華陰郡主到你們計劃要害她的客房處的婢女。”何衝提醒說。
郭盛依舊搖頭。
他跟著林雨瑤進客房後，是看到屋中有婢女，但那時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陳鈺身上，因而並未認真關注過其他人。
何衝再次看向林雨瑤。
林雨瑤也依舊搖頭，“請華陰郡主的婢女是寶鵑安排的。”
何衝便順勢問：“寶鵑是你的婢女？”
林雨瑤點頭，“是，她是我的婢女，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
何衝指腹輕點著茶碗壁，“郭公子手裏的密信，是你寫的。引郭公子進林府的月兒，是你的婢女。請華陰郡主到害人的客房的，也是你的婢女。也就是說，害華陰……”
“不是我！”林雨瑤矢口否認道，“是六姐讓我這麽做的，她跟華陰郡主有仇，早就在謀劃報複的事了。”
林三夫人冷聲道：“說是菀華，你有什麽證據？”
林四夫人指向夏竹、采春，還有一直跪在地上的婢女道：“她們全都可以作證！”
又一指跪在地上的婢女拿著的桃子，“桃子也是證據！”
夏竹、采春幾人可以反駁，但婢女手中拿著的桃子，卻是反駁不了的。林三夫人憋悶的看向何衝，“皇上挑選我們菀華為晉王妃，必定是看中了我們菀華的才德，因而無論如何，我們菀華都絕不可能做這樣下作的事！還請何大人明察秋毫！”
“皇上挑中林六小姐為晉王妃，是看中林六小姐的才德，那皇上冊封為我華陰郡主，當該也是差不多的理由。如此，我倒是有些不能理解了，”陳鈺看著林三夫人，輕慢道，“早前郭公子明言是林七小姐謀害我的時候，我不過想要個說法，林三夫人又是陰陽怪氣、又是明嘲暗諷我嘴上功夫厲害。林六小姐更是讓我反省，為何林七小姐不謀害別人，偏要謀害我。”
“而今，林七小姐指認林六小姐為害我的主使，且還人證、物證都有，怎麽林三夫人和林六小姐就不反省，為何林七小姐要指認你們為主使，不指認別人呢？怎麽還急得拿皇上逼何大人翻供呢？”
“林七小姐和林六小姐可是嫡親的堂姐妹，自來便沒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林七小姐不指認溫二小姐、不指認宋小姐，卻偏偏指認林六小姐，是不是林六小姐私底下一直在刻薄苛待林七小姐，且並沒有林三夫人自認為的那般有才德呢？”
陳鈺說得不急不徐，且字字句句，都是早前她們說過的話。林三夫人聽得麵皮都在打哆嗦了，她指著陳鈺，‘你’了半晌後，才說出句：“金家教養出來的好女兒！”
“金家教養出來的好女兒，回京都不過半月，便被皇上冊封為了郡主，還是冠蓋所有郡王、郡主之上的華陰郡主。”陳鈺滿是嘲弄的說道，“林家教養出來的好女兒，在自己被賜為晉王妃的慶賀宴上，心思歹毒的算計著我的清白。結果算計到最後，沒有害到我，卻害得自個的妹妹失了清白，成為整個京都的笑柄。論教養之道，金家怕是拍馬也難及林家！”
林三夫人氣怒上頭，雙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邊上伺候著的嬤嬤和婢女們一湧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叫喚，好不熱鬧。
人群角落處的宣平侯夫人看到這一幕，膽寒的扶著沁玉的手，轉身就走，連熱鬧都不敢湊了。
而被點過名的宋月漓，也因這一幕而害怕到手腳冰涼。自來跟她形影不離的高妙音見狀，稍稍離她遠了些。
宋月漓如此，同樣被點過名的溫宜兮則是滿目怒意。幾次都想站出來幫林菀華，都被溫二夫人警告的眼神給製止了。看到林三夫人被氣暈，她更是怒上加怒，不顧溫二夫人的警告，便要往前衝。
溫二夫人麵冷目厲的讓婢女將她給帶走了，並且還強令：沒有她的命令，不準踏出院落半步！
溫宜兮瞧見溫二夫人當真生氣了，也怕了，乖乖的跟著走了。
人群裏，在還不確定客房裏是不是陳鈺時，也曾非議過陳鈺的不少小姐，此刻同樣感到了膽懼。
與她們想法相同的，還有林菀華，她覺得陳鈺就是一個蠻化、不知半點禮數的瘋子！
京都裏的權貴，哪個不是背地裏恨不能立即置對方於死地，但明麵上卻依舊禮數周全，話說七分，自留三分餘地的？賞荷宴時尚好，今日卻跟發了瘋的野獸一樣，得理不饒人便罷，更恨不能將她給生吞活剝了！
竟是半點臉麵也不肯留！
讓嬤嬤和婢女們將林三夫人送走後，林菀華冷著臉吩咐秋月：“多叫些人，挨院搜查雲佩！”
秋月看一眼婢女手中拿著的桃子後，應是後，快速轉身去了。
何衝見狀，也未阻止。等秋月走遠後，方說道：“還請林六小姐使一個人，引著郭公子與衙役，將郭公子進府及到客房的路線，再走一遍。”
林菀華心底咯噔一下，未想何衝查案，竟會如此仔細。林雨瑤那個蠢貨，帶郭盛進府的路線並不偏僻，隻要衙役看過，便必會知曉謀害陳鈺之事，與她逃脫不了幹係了。
林菀華思緒百轉，正想找理由推拒了，但抬眼對上何衝淩厲的目光，她心中一虛，迅速斂眸的同時，便喚來婢女，使之帶著郭盛和兩個衙役去了。
等郭盛和衙役都走得不見了影，林菀華才忽的回過神來，想出口製止，但哪裏還有他們的影兒？她回頭看向何衝，心底慢慢發寒。
陳鈺對何衝表現出來的手段，也頗是驚訝。林菀華有多難搞，她是切身感受過的。但何衝就憑一個眼神，便將林菀華給拿捏住了……
對於陳鈺的敬佩，何衝接受得很坦然。坦然到，反客為主的喚來候在一旁的、林府安排在客房伺候的幾個婢女，讓她們換一換桌上的茶果點心。
新茶新果點端上來，吃到過半的時候，驗屍的方海和仵作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