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轉移給她
“自然是要辦的,”文安郡主說,“我母親都說了,你的慶賀宴不僅要辦,還要大辦,最好將京都城中有頭有麵兒的夫人、小姐們都請過來,以便你識一識人,也讓人識一識你。不過你最好晚幾日再辦,我已經聽說了,林六小姐也要辦慶賀宴,似乎就定在最近幾日。”
“五城兵馬司的糧倉不是才走水了?發生這麽大的案件,似乎不適合在此時辦喜宴吧?”陳鈺問。
她記得,前世盛元帝下旨為她和李靈均賜婚後,母親也欲為她辦慶賀宴,但被李靈均阻止。當時李靈均的說法就是,逢邊關遇緊急軍情或是大案,律法有規定,期間不可以辦喜宴。
而當時,梁國突然起兵攻打大齊,父親也正待出征。也正是那次出征,父親永遠的離開了她。
“誰說不合適的?”文安郡主出聲,拉回了她的思緒,“五城兵馬司走水,自有錦衣衛接手,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沒關係麽?”陳鈺低語。
“有什麽關係?我們又不會查案。”文安郡主理所當然道,“再說了,晉王已經被禁足府中,葬身火海那個,也已經查明是萬年縣衙的王縣丞。剩下的,便是追查線索,以便抓凶手或是給凶手定罪。”
“晉王都禁足了,林六小姐卻還要辦慶賀宴,”陸映月嗤笑,“還真是喜歡炫耀。”
陳鈺目光隱隱一動,說道:“正是因為晉王被禁足了,才要辦慶賀宴。”
陸映月揚眉,表示她不理解,並且也不想理解。因為,婢女們端著盛有菜肴的托盤來了。
總共十八道菜,擺滿了整張桌子。
還有一壺果酒,倒出來正好一人一碗。
“趕緊動筷。”陸映月催促陳鈺。
一桌四人,陳鈺的華陰郡主最是尊榮,享受有先動筷的待遇。而陳鈺也謹記著顧勝所說的身份、地位不能相讓的話,拿起筷子,先夾了片牛肉輕咬了一口。
“吃,趕緊吃。”陸映月見她動口,便立即拿起筷子開動了。都是同齡的人,除了身份上有少許差異外,也沒有別的不同。再加之今早來之前,她母親對她隻有學習上的叮囑,因而吃飯上,她便無所顧忌了。
文安郡主瞧她模樣,也拿起筷子吃起來。對於陳鈺先動筷,她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樣。
陰平郡主是最後動筷的,動筷之前,她瞧了陳鈺擱在一旁的筷子一眼。又在吃了兩口菜,以錦帕淨過嘴,示意采薇給她盛湯之際,問道:“鈺兒剛才說,正是晉王被禁足,才要辦慶宴賀,是為何?”
陳鈺拿起筷子正要夾菜,聽到她的話,隻好放下筷子道:“自然是借此證明,晉王是被人誣陷的。”
陸映月眼珠轉了兩下,想不明白,慶賀宴怎麽又跟證明晉王是被誣陷的扯上了關係。但她也不問,悶頭吃了片刻,回頭叫秋桑道:“你將這些吃食,再給我備一份,一會兒我要帶回去。”
秋桑應是,要走,被陳鈺叫住。
“再多備些果點和……”陳鈺話到一半,轉眸回來問陸映月,“你祖父他們有沒有什麽忌口的?或是喜歡吃的、喜歡喝的?”
陸映月想都不想,便道:“什麽都喜歡吃,什麽都喜歡喝。”
“那便照著這些吃食備一份,再多備些果點和多備幾壺酒、幾盒茶。”陳鈺仔細叮囑,“跟真伯說,要最好的酒和最好的茶。”
“不用。”陸映月拒絕,“普通的就好了。”
麵對陳鈺的不解,她道:“我怕他們好的喝上癮了,以後我要和你吵架了,他們喝不習慣差的。”
陳鈺撲哧一笑,“你要這樣說的話,那我更要備最好的了。這樣,你以後想與我吵架時,因為有所顧忌,便會讓著我一些了。”
陸映月還想說,花楹在旁淺笑道:“怎麽會吵架呢?吵,陸小姐肯定是吵不過我們小小姐的。打,陸小姐肯定也打不過秋桑她們幾個。”
說得好有道理!陸映月瞬間不阻止了。
“你這般總是送來送去的,會不會將青雲樓送沒了?”文安郡主忍不住問。
陳鈺認真想了一下,回答說:“應該不會吧。三哥說,我彌月之喜時,外祖父和舅舅們擺了足足一個月的流水席。我送出去的這些,同他們比起來,當該是小巫見大巫了。”
文安郡主咂舌,一個月的流水席,便是白米粥,也得用空一個糧倉了吧。瞧一眼陳鈺今日的穿著,再瞧一眼她手上的桃花玉手鐲,文安郡主咽回問席麵水準的話,改而說:“昨日給你和林府都送過賀禮的,暗中都在議論林府小氣。說是給你送賀禮,最少也拿了半年的月俸紅封,說是給林府送賀禮,沒有紅封便罷了,連回禮的果點,也和你的相差甚遠。”
“林府本是想借著林六小姐未過門的晉王妃名分,給晉王洗一洗冤情,順道熱鬧熱鬧。這下可好,熱鬧肯定是熱鬧的,隻是臉麵上,恐怕就不是那麽好看了。”
陰平郡主喝過半碗湯,又淨過嘴後,順勢接過話頭,慢聲提醒說:“你要當心些,近幾日,少不了會有你的閑話。”
陳鈺點一點頭,表示她記下後,問道:“我與林六小姐不對付,她應當不會送我請柬的吧?”
“定是要送你的。”文安郡主搶著說,“她賜婚和你冊封郡主是同一日,不請你,那不就落實他們也在意回禮上不如你的事了?再說,林府為何急著辦慶賀宴?不就是為了趕在你前頭,讓人便是議論,也議論你奢侈張揚,而不是他們比之不過麽。”
陸映月順口道:“他們就是在前,那也比不過。”
“理是這個理,”文安郡主說,“但總是有說頭。”
“真複雜。”陸映月搖搖頭,又不參與她們的話題了。
陰平郡主卻輕巧的抓著這空隙,將話題再次接了過來:“林府急著辦慶賀宴,除了要趕在你前麵,不被人議論,也有不給你過多時間做準備的意思。畢竟你們是同一日接的聖旨,兩場慶賀宴間隔太久,難免讓人非議你奢侈張揚外,還會讓人閑話你事事處處都想壓人一頭。”
“奢侈張揚倒罷,你外祖父家,有這個實力。事事處處都想壓人一頭這名聲,卻是萬不能擔的。京都城裏的權貴世家,都極是忌諱這一點。”
“對。”文安郡主又接過話頭,“像林七小姐,她母親和她至今仍是京都茶餘飯後笑柄的原因,除了她母親上京都找她父親時,鬧的那一場外,還有便是她母親和她在為人處事上,都事事處處想壓人一頭。”
陳鈺明白了:林府是想將這個笑柄,轉移給她。
心中生了警惕,吃完飯,將她們都送走後,陳鈺當即便吩咐花楹:“去將真伯他們都請過來,就說我有事找他們。”
花楹應是,轉身快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