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比她厲害
冬青道:
“小姐沒有同意,晉陽郡主便質問說,大將軍夫人的位置,以及小小姐嫡女、小公子嫡子的身份,難道還不值一百萬?其後又說,不管大將軍和小姐的婚事是由有做的媒,眼下,她才是大將軍未過門的夫人。若小姐不同意給一百萬,那她就這樣耗著,看大將軍是願意得罪顯貴的英親王府,還是願意得罪低賤的商賈金家。”
“見小小姐還不為所動,陳二夫人便出麵打圓場,將一百萬慢慢的降至了十萬。小姐答應了,但條件是,要晉陽郡主先退親,晉陽郡主不答應。”
“僵持中,陳二夫人便又出麵打圓場說,小小姐已經去了賞荷宴,賞荷宴是名門權貴的公子、小姐們相看或是結交好友的圈子,若叫旁人知曉小小姐隻是庶女,必是要避得遠遠的。又問小姐,你不在意身份,總是要顧全小小姐吧?”
“還說,金家並不缺銀子,總不能為了這十萬兩,便讓小小姐成為庶女,將來也隻能嫁作他人妾。”
“小姐被說動了,找真伯拿了十萬兩銀子給晉陽郡主。此後,陳二夫人便說,去陳府解除親事。”
“但到了陳府,晉陽郡主卻突然反悔說,最少得有五十萬兩,否則她絕不退親。而後,她便離開陳府了。小姐看她走,便也想走。陳二夫人攔著小姐說,既然晉陽郡主不講信用,那她們也沒有必要顧她臉麵了。勸著小姐去找陳老夫人,說是讓陳老夫人先將小小姐和小公子上族譜。小姐去後,陳老夫人卻說,上族譜需要跪拜列祖列宗,所以得小小姐也在。”
“便如此,小姐被被二夫人留在了陳府。”
“許是陳家想同小小姐重修關係或是想拉攏金家,在吃住上,倒沒有苛待小姐和小公子。隻是陳家確實落破,加之小姐反悟出被騙,才一時不好過。”
“再有就是天黑時候,那位陳二小姐有意到小姐跟前說,小小姐去報案,卻誤了宵禁時辰,已被禁軍逮捕。小姐就開始落淚自責,說是自個害了小小姐。還是後來小公子說,小小姐被端王妃救了,還帶去了縣衙,才算勸住。”
陳鈺表示懷疑:“阿離是如何知道的?”
冬青便道:“小公子說,是那位神醫木白告訴他的。”
木白?
陳鈺奇怪道:“木白神醫怎麽在陳府?”
冬青也表示難以理解的回答道:“小公子說,木白神醫是去給小小姐解毒的。”
知道她去報案,也知道她被端王妃給救了,卻又跑到陳府去給她解毒?
這個木白神醫……
“不過也多虧了木白神醫。”冬青笑著,說起了陳離在陳府裏的‘豐功偉績’。
陳離在吃住上,雖打小都沒有陳鈺的精細,卻也是極好的。初到陳府,看到逼仄破落的院子以及在郊外便隨處可見的花草樹木,便驚住了。再到吃食上的簡單、寡淡,他徹底震住了。
他也是個藏不住話的人,當下便問陳老夫人、陳廣誌以及陳二夫人,為什麽不買個大的院子,為什麽不吃些好的?是大的院子住著不寬敞,還是雞鴨魚肉海鮮不好吃?
陳老夫人、陳廣誌和陳二夫人臉色當場便黑了。
被陳老夫人千嬌萬寵的陳晉遠卻不服氣的說他們吃的、住的就是最好的。
陳晉遠比陳離還要大上一歲。
他不服,陳離更不服。
當下,他便指著陳晉遠,從他頭上的玉冠到腳上的鞋,挨個的分析了一遍。
如他頭上的玉冠,用的是最普通的青玉,最多就值一兩銀子,他外祖父家中趕車的馬夫,戴的都比這要好。
再如他身上穿的衣裳,用的也是最普通的錦緞,一整匹也最多值二兩銀子。但整匹布,是能裁他六七身衣裳的。他外祖父灶房裏燒火的,才會穿這樣的錦緞,掃地的都看不上。
又如他腳上的鞋,用的也是衣裳一樣的料子,這樣的鞋……燒火的都看不上。
陳離自然是誇張了的。
但陳晉遠不知道呀。
聽他話說完後,當即便鬧了起來。
後來陳懷玉跟金氏說了陳鈺被逮捕的事,陳離也有些慌。直到木白告訴他,端王妃救了陳鈺後,他放下心來的同時,明了陳懷玉是故意刺激他們的後,便又找上陳晉遠,教他怎麽辨別玉、布料、珠寶、瓷器、筆墨紙硯以及各種吃食、家居家具的優劣好壞。
教得陳晉遠將陳府折騰的那叫一個雞飛狗跳。
最後甚至還把陳老夫人省吃儉用近兩年,才在慈恩寺給他求來的平安玉給摔了。
理由竟是,那玉隻是普通的玉,他要陳離脖子戴的那種極品羊脂白玉。
“想不到小公子竟如此厲害。”宛童說。
陳鈺點頭:阿離比她還要厲害。
她折騰一日一夜,才僅讓陳廣誌從正三品的禮部右侍郎遷削為正五品的工部郎中,其中她還付出了要拜徐姑姑為師以及和端王府聯手的代價。
而阿離,僅憑一張嘴,便讓陳府自己鬧起來了。
誇陳離厲害的話,花楹也想說的。
但她慢了一步。
不甘風頭被宛童搶走,眉眼一轉後,花楹轉眸問冬青:“木白神醫都能在陳府來去自由,以你和白英、白蘇的身手,知道受騙後,為何不直接帶小姐離開?你們要帶小姐離開了,也不會有後麵的事了。”
其餘幾個婢女也齊齊看向了冬青。
冬青正不知如何回應,陳鈺擱下茶碗,回頭看一眼花楹,又看一眼其餘人,認真而嚴肅道:“不離開才是對的。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陳家都是官宦府邸,不是說闖就能闖的。這一點,你們一定要記住。”
宛童、天冬幾個忙應是,花楹卻道:“小小姐現在是郡主了,陳家哪裏還敢像昨日那般對付小小姐?”
陳鈺想了想,認可道:“是不敢,不過防範於未然嘛。”
花楹便道:“小小姐不說,奴婢也明白的。小小姐現在雖是郡主了,但明裏暗裏盯著小小姐的人,也更多了,所以奴婢們也應該比以往更加注重言行舉止才行。”
陳鈺彎唇,“不錯,我想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花楹得了認可,暗含得意的看了宛童一眼。
宛童卻並未注意,隻軟聲勸道:“小小姐該去歇著了。”
陳鈺‘嗯’一聲,扶著她的手起來。
起身刹那,眼前突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