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映月來了
陸映月哼一聲,“十兩!”
陳鈺以為自己聽錯了,偏頭看向花楹幾人。見幾人也是一副吃驚樣,眉梢不由跳了跳:十兩便讓她從興化坊追來了保寧坊,那她剛才在賭坊輸出去兩千多兩……
“你別小看這十兩銀子,”陸映月瞧出她的震驚,又哼一聲後,頗是驕傲的說,“我祖父將滿朝文武都得罪光了,我父親也差不多了。這些人揪不到我祖父和父親的小辮子反擊,便一直都盯著我們陸府。”
“我們陸府為了不被報複,平素的日子就靠著祖父和父親的俸祿了,過得一直都很摳摳搜搜。我能在這種摳搜當中,攢下十兩銀子,很厲害的好吧?”
確實很厲害。
陳鈺敬佩的點點頭,繼而說道:“興化坊住的不是皇親國戚便是高官顯貴,按理一般的小賊是不會在那附近出入才對,你怎麽會在那裏被搶了銀子呢?”
陸映月泄氣:“所以呀,搶我私房錢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小賊!”
不遠處的餛飩攤上,易容換貌後確實顯得很不一般的小賊木白,聞聽到此話,又揚頭向老板要了兩碗餛飩。
“確實很不一般,”陳鈺認可道。
興化坊外,來來往往那麽多權貴,誰都不偷,卻偏偷她。還別的不偷,專偷她辛苦攢下的私房錢。
還一路引著她從興化坊逃到保寧坊來了。
是巧合?
還是故意?
陳鈺猜不透,隻好暫時按捺著,半是提點半是試探道:“偷你私房錢的,極有可能是對你極為熟識的人。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我得罪的人,那可就多了。”陸映月自豪道,“京都城裏的公子小姐們,差不多都得罪完一個輪回了吧。”
陳鈺滿是佩服的縮短時間道:“……那你近日都得罪過誰?”
“今日?今日得罪過杜三小姐、謝小姐、林六小姐、溫二小姐,還有兩個林六小姐的狗腿子……嗯,應該就她們幾個了。”陸映月掰著手指頭算了兩遍後,催促道,“你比較聰明,你趕緊分析分析,看是誰在背後對我下的黑手。”
比起分析誰是主使,陳鈺更好奇:“你怎麽得罪的她們?”
提起這個,陸映月忍不住又露出了驕傲的表情,“我也不想得罪她們,但我拿了你一個月幾萬兩的保護費,覺得應該再幹點啥才能安心,就去跟蹤杜三小姐了。”
陳鈺:……
“你放心,我隱藏能力很好的,我都看到她又跪又哭的向徐姑姑求關注,又看到謝小姐跟她吵架了。就是吧……”
陸映月咂嘴道,“她們吵來吵去,都吵不出一個結果,我一時沒有忍住,就站出去替杜小姐作證說,確實是林六小姐和溫二小姐罵你是廢物,又是林六小姐的狗腿子向她傳言你是廢物的消息的。謝小姐聽完,當下就去林六小姐和溫二小姐算賬了。我覺得你不是廢物,就跟著她一起去了。”
“結果那林六小姐實在是厲害,我說不過她,又不能在賞荷宴上動手打她,隻好生氣的走了。然後才走出興化坊,就遇到小賊了。”
陸映月攤手,表示她很無辜,並再次催促陳鈺,讓她趕緊分析分析誰是背後黑手。
陳鈺極是佩服她得罪人的能力。
但鑒於她是因為她才得罪人的,在認真的思索片刻後,還是分析道:“杜三小姐為人高傲,當該是不屑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謝小姐能被杜三小姐利用,且說話也直來直往,當該也做不出搶你私房錢的事。至於林六小姐,她好臉麵卻從不輕易得罪人,但又睚眥必報,若一定要在她們之間選一個的話,那應當就是她了。”
“肯定是她!”陸映月氣憤道,“這個卑鄙小人,我剛回京都那兩月,她想與我結交,被我拒絕後,便給我使過好幾回絆子。其中一回,都險些掉下懸崖了。”
餛飩攤上。
木白吃餛飩的動作微微一頓。
林六小姐麽。
大師兄隻吩咐他搶了陸映月的錢袋,再將她引到這裏來,並沒有說引來後,錢袋要怎麽處理。
那就扔給她吧。
“那你現在怎麽辦?還追嗎?”陳鈺問。
“不追了。”陸映月翻身上馬。坐在馬上,掃一眼宋大強,又掃一眼街邊巷角的灰衣人後,理直氣壯道,“我送你回家,你賠我私房錢。”
陳鈺應好。
“那你趕緊上馬車。”陸映月催促。
陳鈺再次應好,扶著空青的手,踩著杌凳上了馬車。在鑽進車廂前一刻,她又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宋大強,“宋夫長可識得萬年縣縣衙主薄宋常存?”
宋大強忌憚的瞧一眼陸映月後,沉聲問道:“小小姐此話何意?”
陳鈺微微一笑,“倒沒什麽別的用意,隻是想提醒宋夫長一句:車前卒、盤上棋,若無益,便得棄。”
宋大強心頭一沉,猛的逼上前來:“小小姐此話何意,還請說清楚!”
子苓見機,剛準備動手。
陸映月的鞭子就先她一步,朝宋大強抽了過去。
宋大強不敢向她動手,忙飛身後退。
陸映月一鞭抽空,不由冷哼著飛身追去,“你且等我一會兒,我去會會他!”
陳鈺的好字尚未出口,她已經追著宋大強到了十丈外。
且鞭如風,抽得密不透風。
宋大強連避多次,也避出了分幾火氣。幾番都想還擊,卻都在動手之際,想到陳鈺的那句話後,收回了手。
而陸映月。
見宋大強隻是一味的躲避,深感受辱之下,招式越加淩厲起來。
宋大強抵抗不住,瞧一眼陳鈺後,閃身遠去。
陸映月要追,陳鈺忙叫空青製止了她。
陸映月收起鞭子,很是憤慨的走了回來。翻身上馬,待馬車啟動後,她才問:“他是誰,你怎麽得罪他了?”
就著花楹端來的水盆淨過手,又由著宛童拿錦帕給她淨幹水,再拒掉天冬要給她換衣裳後,陳鈺才回答說:“給我下毒的凶手。”
陸映月拉住馬韁,同時目光也淩厲的看向空青,“那她剛才為什麽阻止我?”
陳鈺輕歎:“因為沒有證據。”
陸映月不屑:“證據這種東西,抓住了,打一頓就有了。”
陳鈺緘默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他是我父親軍中的百夫長,有功勳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