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各自表演

  賞荷宴的比試，比的是六藝。而六藝，即：禮、樂、射、禦、書、數。


  比試的規則借鑒了科舉製，即：每藝分三甲。一甲取前三名，二甲取四至十名，三甲則取十一至二十名，再其後，不記其名。而三甲計分，則是按第一名二十分，第二名十九分，第三名十八分…以此遞減。待六藝都比試結束後，以總分最高者為勝。


  高嬤嬤花費半盞茶說完規則，大長公主又說了些寬慰鼓勵的話，便讓眾小姐散了。


  接下來，她還要去西園會見各家公子。


  文安郡主不用跟著去，與她說了幾句話後，便疾步過來，高調的跟著陰平郡主一起，帶著陳鈺，去往比試的地點——東錦閣。


  玉荷軒距離東錦閣，有差不多兩盞茶遠。好在一路都是合歡樹林，可以邊賞花邊去，既涼快又有趣。


  賞荷宴是各家公子、小姐的相看地兒，同時也是各家公子、小姐互攀才藝、爭奪京都第一才子、才女稱號的地兒。


  奪了第一才子稱號，有助仕途發展。


  奪了第一才女稱號，便擁有更多的選擇權。


  因而，眾小姐剛進入合歡花樹林，便三五成群的迅速四散開、各自商議及打探著參與宴會的其餘小姐要比試的才藝。


  陳鈺跟著文安郡主、陰平郡主吊在最後。


  文安郡主聽了幾耳朵前麵幾個小姐的討論，偏頭問陳鈺，“鈺兒想不想爭奪第一才女？”


  陳鈺想也不想，便答：“想。”


  她想要大長公主的那一個請求。


  文安郡主又問：“那你有想好比試什麽嗎？”


  陳鈺搖頭。


  文安郡主便笑著引導：“你最擅長什麽？”


  陳鈺一本正經的想了想，“花錢？”


  文安郡主：……


  陳鈺‘噗’一聲，嬉笑出聲。


  “好哇，你竟敢耍我！看我怎麽收拾你！”文安郡主知曉受騙，佯裝生怒的撲過來，要撓她癢癢。


  陳鈺笑著往旁邊躲，邊躲邊說：“對不起，我錯了。我是真想得第一才女，但我又是真的什麽都不會，才這樣逗你的。”


  “不聽不聽。”文安郡主緊追著她不放。


  兩人一個躲，一個追，很快就跑遠了。


  陰平郡主看著兩人追逐的身影，眉目溫和道：“鈺兒是十三先生的弟子，她不想比，恐怕也避不了。”


  自打林菀華開口要讓陳鈺將她攆出賞荷宴後，陳懷玉便沒有再說過話。此刻見周圍隻有她和陰平郡主兩人，隻好點頭應承。


  陰平郡主偏頭看她：“陳二小姐呢，準備比什麽？”


  叫陳鈺鈺兒，叫她陳二小姐？


  陳懷玉笑容勉強道：“我還不知道呢。”


  “能來參加賞荷宴的小姐，六藝學的都不差。陳二小姐若隻是想展露才藝，倒是比哪一樣都行。”陰平郡主言語溫和，如同閨中好友，“若是想爭一爭名次，那便要好好打算一番了。”


  “我才第一次參加賞荷宴，倒沒有想過要爭什麽名次。”陳懷玉看著前方笑鬧成一團的文安郡主和陳鈺，眼底隱隱湧上一層嫉妒，“若能得個好的，自然歡喜。不能，就當漲漲見識，也是極好。”


  “你能這樣想，是最好不過的。”陰平郡主說，“鈺兒是十三先生的弟子，一會兒才藝比試的時候，少不得會有小姐攀踩她，你安分些，她也能少些麻煩。”


  陳懷玉瞳孔猛的一縮，再看遠處的文安郡主和陳鈺，突然什麽都明白過來了。


  她們兩個，是故意支開陳鈺來警告她的。


  她們，也有意十三先生！

  陳懷玉心底有怒火串燒，但想到對方的身份，她又用力的按下去，“郡主大可放心，我不爭，便是為著堂妹在著想。”


  “不過……”


  陳懷玉看向她，“堂妹若是不能獲得好名次，恐怕會被非議。郡主可有法子，能讓堂妹避免這些非議嗎？”


  陰平郡主莞爾勾唇，“鈺兒的師父是十三先生。”


  陳懷玉擰眉：“但堂妹說過她什麽都不會，我看她的模樣，不像是在撒謊。”


  “我的意思是，”陰平郡主停下腳步看著她，眼底溫和不在，隻餘一片清冷，“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


  陳懷玉不解其意。


  陰平郡主勾一勾唇，難得好心的提醒道：“你猜這個宴會上有多少人想成為十三先生的弟子？”


  陳懷玉臉色霎時一變。


  十三先生早就放話，他隻收一個弟子。


  但這並不妨礙旁人討好陳鈺，以期讓十三先生另眼相看。


  討好陳鈺最好的辦法是什麽？自然是幫她對付曾對付過她的人。


  而陳家，恰好就是那個人！


  陳懷玉止住腳步。


  陰平郡主卻徑直的走了，並未等她。


  看著她纖細溫和的背影，陳懷玉無比慶幸的勾了勾唇：幸好早前她將調查宣平侯府的事應承了下來，隻要給她和陳鈺單獨相處的機會，她相信自己可以策反陳鈺對付她們！

  思緒一定，陳懷玉抬腳，正要走，就被人撞了。


  是特意尾隨著她們的溫宜兮。


  “好狗不擋道。”溫宜兮罵道。


  陳懷玉看向她，目光陰鬱。瞬想到她和陳鈺的糾葛，又瞬間強忍下來。


  ……


  “陳二小姐怎麽了？”文安郡主看著落後的陳懷玉，問追上來的陰平郡主。


  陰平郡主回頭看一眼，隨口道：“當該是在取舍一會兒要比試的才藝吧。”


  “有什麽好取舍的，”文安郡主不屑道，“以她在海棠書院的成績，根本進不了前三甲。”


  “前兩日還聽大長公主在教導你凡事不要妄下斷論，今日你便全忘了。”陰平郡主輕歎著軟言道，“一會兒陳二小姐來了，你萬莫說這樣的話影響了她。”


  文安郡主淺笑：“我可沒有妄下斷論，我都聽說了，她在海棠書院內舍的成績並不好，上幾個月的升舍考核她隻得了倒數第三。”


  說到這，文安郡主連嘖兩聲，又道：“說起來也奇怪，陳大人好歹是正三品的禮部右侍郎，陳二小姐學習成績這麽差，他竟然不請個夫子給她補一補。”


  “你少說兩句。”陰平郡主看一眼陳鈺後，說道。


  “我又沒有說錯。”文安郡主嘀咕一聲，撇眼問陳鈺，“鈺兒知道京都的七大書院嗎？”


  陳鈺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