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借勢試探
溫宜兮張口結舌的看著陳鈺。不明白為什麽話到她的嘴裏，就變成了另一種意思。怔愣半晌，方回過神來跟林菀華解釋：“我沒有！菀華姐姐，我沒有罵你。”
陳鈺順勢就問：“那你是在罵我了？”
“當然沒有！”溫宜兮再次否認，“我明明是在誇讚陳家！”
陳鈺眉眼一彎，對著林菀華，真誠道：“林六小姐，林府真是好門風！”
溫宜兮再次氣紅了臉：“你……”
陳鈺戲謔，“怎麽，你能誇我，我就不能誇林府了？”
“溫妹妹。”林菀華握住溫二小姐的手，將她拉回來後，看向陳鈺。
她本無意和陳鈺為敵，但她和顧勝的傳言以及顧勝對她的維護，都讓她無法漠視。
她喜歡顧勝，喜歡了足足六年。
誰也不能跟她搶，十三先生的弟子也不能！
捏了捏溫宜兮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後，林菀華看一眼周圍。
她們的鬧嚷，吸引了不少後來的小姐駐足觀看。
其中有不少，都與她相熟。
勾一勾唇，林菀華收回目光，義正嚴詞道，“溫妹妹心性單純，京都人人皆知。陳小姐又何須故意曲解她的話，將對陳家的不滿，發泄到她身上？”
陳懷玉上前一步，要為陳鈺說話。
陳鈺輕飄飄的看她一眼，重點在她腰間掛著的香囊上看一眼後，轉向林菀華，“趙嬤嬤跟我說，如果我不喜林七小姐，可以將她攆出賞荷宴。”
林菀華神色微變，瞳孔緊縮。
陳鈺看她模樣，笑容漸生。
顧勝說，林菀華最好臉麵。
現下林菀華想借周圍看熱鬧的小姐們的勢，扣她一個欺軟怕硬的帽子。那她就以她的臉麵，來探一探大長公主對她的態度！
“我對陳家確有不滿，但論發泄，攆走林七小姐豈不是更好？”陳鈺年齡尚小，嗓音還很清脆，“但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有這樣做嗎？因為我就防著你呢。”
林菀華臉色難看，陳鈺卻見好就收的揖手一禮後，叫著碧荷走了。
溫宜兮又想攔，被林菀華拉住了。
“菀華姐姐，你別攔我，大話誰不會……”
林菀華朝她搖頭，並示意她看合歡樹林。
合歡樹林中，一青衣婢女正快步離去。
青衣婢女她們都認識，是文安郡主身邊的貼身婢女蟬衣。
“原來她說的都是真的呀。”溫宜兮呢喃自語。
林菀華臉色更沉，轉眸看向遠去的陳鈺，眼底劃過冷光。
……
陳懷玉緊跟在陳鈺身後，待走得離聽荷閣遠些，她稍稍回頭看一眼，說：“堂妹當心些，林六小姐最好臉麵，你這般說她，她怕是要記恨上你了。”
“我有師父，她又說不過我，我有什麽可當心的？”陳鈺看她一眼，“倒是你，以我和林六小姐連懟兩場的經驗來看，她勢必會遷怒於你，所以你當心些才對。”
陳懷玉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呢，沉默兩息，便順勢道：“那我要跟緊堂妹了，免得落了單，林六小姐來找我，我說不過她。”
陳鈺似笑非笑的看向她，“你認為我會幫你？”
“堂妹，”陳懷玉停下腳步，轉身。見陳鈺不停，且頓都不帶頓一下的。她隻好追上去，跟著她邊走邊說，“不讓進門和向晉陽郡主提親，都是誤會……”
“誤會？”陳鈺笑了一下，“連京都人人皆知的品性單純如溫二小姐，都問出‘這也能誤會’的話，陳二小姐認為我比她更蠢？”
“自然不是。”陳懷玉忍著急躁，耐心道，“隻是確實是誤會，堂妹不信，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我慢慢跟你解釋。”
“將晉陽郡主的親事解決了，再來跟我解釋吧。”陳鈺冷硬道。
“晉陽郡主的親事，母親已經在著手解決了。隻是堂妹……”陳鈺的油鹽不進，讓陳懷玉耐心耗盡，停下腳步，她對頭也不回的陳鈺道，“隻要堂妹還認大伯為父親，便永遠都是陳家的人。堂妹可以不滿陳家，因為陳家確實有錯在先，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堂妹總不會不明白！”
陳鈺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陳二小姐又想威脅我嗎？”
“當然不是。”想起上次在青雲樓中，她說要改姓的話，陳懷玉趕緊否認。
“是也沒有關係，”陳鈺嘲弄道，“我的富貴是金家給的，我的榮耀是師父給的，我的榮與損……跟陳家有什麽關係？”
“堂妹……”
“陳二小姐身上的傷都好了？”陳鈺突然問。
陳懷玉心生警惕的朝左右看去，確定晉陽郡主不在，才小心回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陳鈺微微一笑，“那陳二小姐當心些，別又傷著了。”
話落，幹脆利落的轉身走了。
陳懷玉心頭微沉，再次看一圈周圍，確定晉陽郡主確實不在後，才再次朝她追去。
……
棲鳳院，正堂。
身著青衣的婢女站在堂中央，仔細的稟報著陳鈺和林菀華、陳懷玉爭執的經過。
軟榻上的大長公主聽完，帶著讚賞，輕笑起來。
高嬤嬤揮手讓婢女退下去後，笑著說道：“趙嬤嬤領會錯了公主的意思，倒叫她給利用上了。”
“利用？”大長公主端起茶碗，抿了口茶後，似笑非笑道，“她確實利用了林六小姐和陳二小姐。”
高嬤嬤一驚，“公主的意思是，陳小姐她……”
“不錯。她在利用她們兩個，試探趙嬤嬤那句‘不喜林七小姐，可將她攆出賞荷宴’的話，是否是本宮的意思。”大長公主勾了一下嘴角，“落雁呢？讓她趕緊去跟這位陳小姐學學。”
“小郡主已經過去了。”高嬤嬤說。
大長公主‘嗯’一聲，扶著她的手挪下軟榻，“走吧，我們也準備準備。”
“那林七小姐……”
“攆出去吧。”大長公主隨意道。
京都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太過瞻前顧後，是成不了大事的。既要為她所用，這些致命的壞毛病，自然得改。
……
到的小姐越來越多。
荷池邊空著的亭子越來越少。
就在陳鈺快要放棄，準備躲到合歡樹林乘涼時，碧荷驚喜道，“那裏有個空著的亭子，陳小姐，我們快點……”
又一次話未完，就被從合歡花林中出來的人搶了先。
不過這次搶先的是文安郡主和陰平郡主。
碧荷忙揖手見禮，“奴婢見過兩位郡主。”
郡主？
不知道是哪兩位郡主。
陳鈺斂眸跟著見禮。
見完禮，陳懷玉挪兩步到她身邊，小聲且快速的說：“是文安郡主和陰平郡主。”
文安郡主是大長公主的次女，顧勝給她說過。
陰平郡主……杜承安跟她退親後，想迎娶的人？
陳鈺抬眼看過去，陰平郡主當該和溫宜兮差不多高，身形單薄，麵色蒼白，帶著幾絲病氣。見她目光，她微微一笑，溫和且坦蕩。
“陳小姐，陳二小姐，”文安郡主走過來，瞧著兩人額頭的汗珠，熱情邀請道，“前邊的亭子都有人了，我和陰平也是找了許久，才找到這裏來的。你們要是不介意的話，便跟我們一起吧。”
陳懷玉看向陳鈺。
文安郡主深瞧她兩眼後，也看向陳鈺。
陳鈺又看了陰平郡主兩眼，點頭：“郡主既不嫌棄打擾，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走吧。”文安郡主牽住她的手，帶她跟陰平郡主一起進了亭子。
陳懷玉被落在最後。
看一眼前麵並肩而行的文安郡主、陰平郡主和陳鈺，她用力的捏了把手中的錦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