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定國王府

  “滾出去！”


  陳鈺被晉陽郡主吼出包廂了，但她一點也不生氣。


  相反，她還很高興。


  晉陽郡主下手有多狠，從上次她打宋大強就能看出來了。


  宋大強還是習武之身，都被打那麽慘。陳懷玉一個手無寸鐵的嬌小姐，隻會更慘。


  就是不知道那封信是什麽信，信裏都寫了什麽，竟讓晉陽郡主如此畏懼。


  先不管了。


  陳鈺興衝衝的回到竹園。


  竹園中，真掌櫃、義掌櫃幾人都在等著她。看到她安好的回來，俱是鬆了一口氣。


  康掌櫃是個急性子，陳鈺才進降溫亭，他一杯冰鎮酸梅湯遞過去的同時，開口問道：“陳二夫人走了？”


  陳鈺喝了兩口酸梅湯，壓下熱氣後，搖頭道：“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真掌櫃、全掌櫃和義掌櫃同時朝她瞧來。


  陳鈺便將經過事無巨細的跟他們複述了一遍。


  真掌櫃聽後，心髒砰砰跳了兩下，“小小姐是何時請來的晉陽郡主？”


  緣何他不知道？


  “大半個時辰前吧。”陳鈺掩著心虛說道，“風伯花了兩萬兩請小郡王來幫忙，我便想著能不能也花點錢請晉陽郡主來幫忙。原本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打算，沒成想晉陽郡主竟然真的來了。”


  “那晉陽郡主喜怒無常，小小姐此舉，實在是冒險。”真掌櫃不讚同的說道。


  康掌櫃、義掌櫃和全掌櫃同時點頭。


  康掌櫃更是說：“雖然結果是好的，但以後這樣的事，小小姐斷不能自作主張了。”


  “好。”陳鈺乖巧的應承下來。


  康掌櫃不放心，又反複說了好幾次。


  陳鈺每一次都很乖巧的應好，應得康掌櫃都不好意思再說了，才作罷。


  “能讓晉陽郡主畏懼，那信恐怕不簡單。”義掌櫃沉寂片刻後，說道。


  “那信簡不簡單，我們暫時不用理會。”陳鈺開口，“我已經向陳二夫人表明，他們不查不問便替父親向晉陽郡主提親，是對定國王及定國王府的不敬。但定國王已故，陳家若是鐵了心的不認可父親和母親的親事，即便有師父，我們也很被動。所以現下我們有兩件事要做。”


  “一是真伯你一會兒便給定國王府送去拜貼，我和母親明日上門去拜訪，爭取得到定國王妃的幫襯。二是義伯你給四哥去信一封，說明這裏的情況，如若定國王妃不肯幫襯，那就要讓四哥關閉‘百善堂’一些時日，以便讓皇上、讓文武百官以及天下百姓明了‘百善堂’這些年來所做貢獻。”


  至於‘百善堂’關閉期間，那些依賴‘百善堂’生存的百姓們的生死，陳鈺無意理會。


  因為她永遠記得前世她被送去百花樓的途中，那些朝她扔爛菜葉、臭雞蛋甚至石頭的都是百姓！

  真掌櫃和義掌櫃同時應好。


  中午，陳鈺陪著金氏用過飯後，便一直留在正房。


  得知明日要去見定國王妃，金氏又開始緊張了。陳鈺便陪著她，演習著定國王妃可能的問話以及她該做怎樣的回答。演習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天黑，金氏才稍稍放鬆下來。


  用過晚膳，陳鈺又陪著金氏演習了兩遍，又到西廂房告訴陳離明日一同去定國王府的事後，才回了東廂房。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


  陳鈺同陳離一道去到正房，陪著再次緊張起來的金氏用過早膳後，便在真掌櫃、康掌櫃、義掌櫃和全掌櫃以及特意趕過來的西市四個掌櫃的目送下，乘坐著馬車前往靖恭坊的定國王府。


  “姐，定國王妃凶不凶？”馬車上，陳離偷偷挪到陳鈺身邊，小聲問。


  “不凶。”陳鈺掃一眼緊張的直攪錦帕的金氏後，小聲回答。


  她前世沒有去過定國王府，也沒有見過定國王妃。因此，也不知道定國王妃凶不凶。


  陳離卻不管。聽她說不凶後，便沒心沒肺的挪回金氏身邊，抱著她的胳膊說道，“母親，我聽說定國王府足足占據著大半個靖恭坊，府中有山有水，風景極是秀美。等父親回來，我們也買個這樣的大的府邸吧，這樣等外祖父、舅舅和哥哥們來，就都有地方落腳了。”


  “胡鬧，京都的府宅能是你說買就買的？”金氏白他一眼。


  “母親這就不知道了吧，”陳離的得意洋洋的說道，“我這幾日蹲守大堂，可是聽到不少今日穿金戴銀非魚翅燕窩不食，明日粗糠野菜食不果腹的人事。別的不說，就說那個顧小郡王，他常宿煙花巷柳，花錢如同流水，為個區區兩萬銀兩就能被風伯收買，再大的家底也遲早會被他給敗空。等他敗空，長樂侯府可不就空出來了？長樂侯府雖然比不得定國王府，但我也不挑剔……”


  “盡胡說八道，”金氏敲敲他額頭，軟聲教訓，“那長樂侯府即便空出來了，那也是侯府住宅，豈是你想買就能買的？”


  “為什麽不能買？”陳離悄悄朝陳鈺眨眨眼，繼續胡說八道道，“總不能叫它空著爛掉吧？”


  陳鈺看著專注給陳離講道理而忘記緊張的金氏，嘴角淺淺的彎了彎。


  馬車平穩的穿過春明二街，進入靖恭坊。又行駛兩盞茶後，漸漸靠近定國王府。


  距離定國王府還有百丈，定國王府的大門便齊齊打開。


  定國王府的王管事以及定國王妃身邊的佘嬤嬤更在馬車停靠一瞬，同時迎了出來。


  互相見過禮。


  王管事帶著福伯去停馬車。


  佘嬤嬤則領著他們乘坐軟轎進入內宅。


  軟轎在清心院停下。


  佘嬤嬤領著他們進到正堂，讓婢女備好茶點後，便轉去後堂請定國王妃。


  陳鈺借機飛快的掃了兩眼正堂。


  正堂裝修奢華氣派，卻又在奢華氣派中，帶著常居的溫馨熱鬧。


  這裏是定國王妃的住院？


  陳鈺目光瞬間湧動，卻又在聽到漸行漸近的零碎腳步聲後，立刻收斂，並小聲提醒金氏和還在哄著金氏的陳離，“母親、阿離，定國王妃來了。”


  腳步聲轉過屏風，瞬間進入正堂。


  陳鈺、陳離立馬起身站到金氏身後，同時揖手見禮：“見過定國王妃。”


  “不用多禮。”定國王妃嗓音溫潤，如同上好的溫玉，“都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