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收買郡王
“還能怎麽來的?被個臭小子騙……罷了,不提他,提起來就生氣!”杜昌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說道。
陳鈺驚訝:“還有人能騙您?”
杜昌齡又想罵人了。
但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隻好收起心思,哼哼兩聲,“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事還少見?”
“可您還沒有教我呀。”陳鈺說。
杜昌齡背著手,傲嬌道:“老夫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弟子。”
“您還有別的弟子?”陳鈺真驚訝了。
她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前世,萬分確定杜昌齡隻收了陳懷玉一個弟子後,才鬆弛下去的心神再次提了起來。
這個前世並未出現的弟子,是因為她前世不是杜昌齡的弟子,所以並不知道?還是因為她的重生,才跟著出現的?
不管是哪一個,他將杜昌齡騙來京都的目的又是什麽?
將鬥笠塞還給他,陳鈺不動聲色的說道:“您不是說隻收一個弟子麽?”
杜昌齡又把鬥笠塞回來,並理直氣壯的說道:“那孽徒已經被老夫逐出師門了。”
“那孽徒…不對,是孽兄是誰呀?”陳鈺試探著問。
“是……”杜昌齡看她兩眼,“為師為何要告訴你?”
“不告訴我算了。”陳鈺把玩著鬥笠,“特意將杜爺爺您騙來京都,孽兄十有八九人也在京都,我慢慢找就是了,不信找不到。”
“那你慢慢找吧。”杜昌齡背著手,大搖大擺的朝後園走去,邊走邊道,“照顧好為師的老夥計,為師先去睡會兒。”
陳鈺想追,但看著身旁的大青牛,她又止住了腳步。
青雲樓兼容著酒樓和客棧的生意。
客棧是以四合院為主,走的是高消費的路線。
最便宜的一間四合院,住上一夜,也要三十多兩銀子。
天冬前來報信之後,真掌櫃便命人將最大最好的竹園給收拾了出來。
眼下杜昌齡也要住這裏,想利用他震懾心懷不軌之人的真掌櫃立即帶著人,一路追去,將他給安置在了距離竹園不遠的鬆園。
杜昌齡的老夥計就是那頭大青牛。
陳鈺惦起腳尖,摸摸它的頭後,將它交給全掌櫃。
金氏看著走近的陳鈺,鬆氣說:“幸虧有你。”
陳鈺抱住她的胳膊,帶著她邊往後園走邊說道:“是幸虧有師兄。如果不是師兄將杜爺爺騙來京都,陳大人當真要以禮製製裁金家,母親說不得就真要降妻為妾了。”
金氏身子一僵,眼圈瞬間又紅了。
陳鈺趕緊笑道:“我騙母親的呢,母親還想著回陳府嗎?”
金氏抹去眼淚,“我不想回去,我就住在這裏等你父親回來。”
“好,母親不想回去,我們就不回去。”陳鈺說。
“陳府不把晉陽郡主的親事解決了,大將軍就算回來,小姐也不能跟著回去!”康掌櫃在旁出聲。
“退親了,也不能回去。”壯掌櫃接著說,“大將軍和小姐成親已有十四載,卻還未入陳氏族譜,陳家擺明就是故意的。”
“管他故不故意,反正他們現在想讓小姐回去,必須得按小小姐說的,要三媒六聘,再娶小姐一回,這事才能算過了!”
有十三先生杜昌齡在,掌櫃們一反先前的憋悶,皆暢快的聲討著陳家的種種不是之處。
金氏嘴裏應著,卻明顯的心不在焉。
陳鈺看著她攪成一團的錦帕,知曉是今日的刺激太大,讓她無從適應了。
用力抱住她的胳膊,借以安慰後,陳鈺偏頭問將大青牛交給小二後又追上來的全掌櫃,“全伯,那位問百善堂、義雲堂的公子是誰呀?”
全掌櫃看向風掌櫃。
此時沒有外人在場,風掌櫃直言道:“他是長樂侯府的小郡王顧勝,我花錢請來揭露陳家惡心嘴臉的幫眾。”
“小郡王竟然也能被收買?”陳離立即問,“你花了多少錢?”
其餘掌櫃齊齊看過來。
風掌櫃不無得意道:“花了兩萬兩白銀。”
“才兩萬兩呀。”陳離砸巴著嘴,對京都高高在上的權貴世家們的印象,瞬間破碎。
“兩萬兩不少了。”風掌櫃說道,“夠不少權貴世家一年的開銷了。”
“權貴世家一年才花兩萬兩?”陳離不可思議,對權貴世家的印象,一下碎成了渣渣。
“又不是人人都跟金家一樣有錢。”風掌櫃說。
陳鈺心中一動,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顧勝早已經走了。
但他先前說過的那些話,卻又一一的浮了出來。
“風伯,長樂侯府很缺錢嗎?你是怎麽請到小郡王的?”陳鈺問。
“長樂侯府缺不缺錢我不知道,但小郡王肯定是缺錢的。”風掌櫃說道,“小郡王是長樂侯顧堅的嫡二子,也是京都有名的紈絝公子。”
“嘿,這小子一個月有半數都宿在煙花之地。前幾日他帶著不知哪個樓裏的花魁在西市招搖過市時,被人追著討債,使了小廝回侯府去取,卻引來長樂侯一頓棒打,還言明不再管他。”
“稍早我往東市來的路上,無意碰上了又被人追債的他,他以為我是來東市打架的,便主動請纓,說來幫我,條件就是我要給他三萬兩。我不同意,最後講價到了兩萬兩。”
聽起來是沒有什麽毛病,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陳鈺想了半晌,卻又想不出來哪裏怪。
風掌櫃便又說了:“雖然跟我預期還有點差距,但好在十三先生及時出現,救了場子。”
陳鈺霎時茅塞頓開,她知道哪裏怪了。
風伯收買小郡王這件事單看沒有問題,但杜爺爺出現的時機太巧了。
巧到似乎是被人特意安排過的。
誰有這麽大的本事,能安排杜爺爺?
那個被逐出師門的師兄嗎?
“才兩萬兩,等過上些時日,我也去收買幾個小郡王玩一玩。”陳離憧憬的說。
陳鈺回神,扣手敲了他腦袋兩下,“你敢!”
“我就說說而已。”
“說說也不行!”
真是越來越凶了!
陳離抱著腦袋,停步落到眾人身後。
眾人繼續上前,並無人在意他。
陳離撇撇嘴,快幾步追上去,扯住全掌櫃的衣袖,小聲道:“全伯,你等一下。”
全掌櫃腳步不停,“想吃啥自個找小二去!”
“不是吃的,是關於姐姐的病。”陳離小聲說。
全掌櫃停下腳步。
陳離將他拖到芙蓉花樹下,瞧一眼前方的陳鈺後,偷摸著說道:“全伯,我姐生大病了,特別大的病,你趕緊把京都最好的大夫請過來給她瞧一瞧。”
全掌櫃狐疑:“小小姐不就中個暑嗎?”
“絕對不止中暑!”陳離肯定道,“我姐姐是被你們捧在手心長大的,一直都嬌滴滴、軟綿綿的,但你看她今日的表現,簡直是又凶又煞,哪裏還找得到半絲往日的模樣?”
陳離以手擋嘴,更加小聲道:“我懷疑我姐被鬼附身了,全伯你請大夫的時候,最好也請個大師回來。”
全掌櫃托著下巴,看向前方的陳鈺,她今日的表現確實和以往大相庭徑。雖然這樣挺好,但有病就得……
“阿離,你是不是在說我壞話!”陳鈺突然回頭。
“沒有!”陳離趕緊否認,“我讓全伯給你拿荔枝呢。”
“這還差不多!”
看她回過頭去,陳離拍著胸脯,默默鬆了口氣。
以前的姐姐被眾人寵著,他惹不起。現在的姐姐……他似乎連惹都不敢惹了,太凶了!
雙手合十,朝全掌櫃拜了兩拜後,陳離趕緊跑著追上去。
確實有問題。
全掌櫃不再遲疑,快步出門,騎馬請大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