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 相談
“那批江湖殺手是怎麽回事?來者不善,明顯是要我和靖兒的命。”
淵王府正廳裏,容莫冷哼一聲,看著眼前眉來眼去不懷好意的兩人,接著道:“你倆來的也正是時候。”
現在想想,江馳禹同容歌根掐著點來的一樣。
江馳禹溫柔的目光從容歌臉上移開,繼而孤傲的看向容莫,“有人想取你們的命,二殿下別用懷疑的眼神看本王,此事並非本王同歌兒所為。”
噎了噎,容莫負氣道:“與你倆多少有點關係吧?”
“有一點點。”容歌衝容莫做了個兩指輕捏的動作,笑說:“我和王爺是去容靖府上找人的,沒想到二殿下你也在。”
一旁悶頭喝茶的容靖一聽,瞬間瞪眼,“你們到本王府上找什麽人?”
江馳禹說:“蔡語堂。”
容靖的臉肉眼可見的青了,蔡語堂忽然間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他事後將王府搜遍了,連個鬼影都沒。
“靖兒府上的語堂先生,有問題。”容莫雖恨鐵不成鋼,但還算有良心,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蔡語堂一直以來對容靖的利用,沉聲道:“今日刺殺,他也有份。”
容歌點頭,她不得不承認,程建弼和蔡語堂都給了她大大的驚喜。
往日對她和藹可親,畢恭畢敬的人,一轉頭就能毫不留情的調動殺手刺殺當朝皇子,可見他們手段的毒辣。
容靖自知理虧,眼下又在淵王府,戒備道:“我真不知道蔡語堂想殺我,他在我府上很多年了,真的,我一直很敬重他。”
容歌冷嗤,“那你可知他是什麽人?”
容靖茫然,愣了愣不出聲了。
“他是璃王府舊人。”容歌說:“從一開始接近你,就是為了今日,能容你活到現在,是你運氣好。”
容靖猛然睜大了眼睛,結巴道:“璃王餘孽!本王要是早知道哪能留他到現在,早把他剁碎了喂狗!”
蠢貨。
容歌翻了白眼環臂沉思著。
“二哥,就是蔡語堂讓我找二哥的庇護,把二哥請到府中來相談的。”容靖扭頭看向容莫,心有餘悸道:“原來他想騙我把你引開,然後殺了我們,果然,璃王餘孽沒一個好東西!”
他還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麽。
容莫頭疼,尷尬的輕咳一聲,製止了容靖。
可容靖一想,自己長久以來對蔡語堂那麽好,自己若是當聖上,他就是丞相了,如此推心置腹,原來都是騙人的。
容靖還用了他十年之久,越想越氣,張嘴就把璃王餘孽罵了個狗血噴頭。
平白無故挨罵的容歌挑了挑眉尖,伸手一個白玉盞就朝容靖的臉招呼了過去,冷聲道:“當著我的麵,羞辱我璃王府,找死不成?”
容靖躲過容歌扔過來的茶盞,被濺了一身的茶水,他跳腳的站起來,怔了怔想到容歌的身世,氣的臉都啞了。
“第一,璃王府的冤情人盡皆知,當年到底怎麽回事,我不想再多費口舌,再讓我聽到羞辱我血親者,我弄死他。”容歌理了理儀容,正色道:“第二,不會說話就閉嘴,你裝啞巴沒人覺得你可憐。”
“……”
容歌對付容靖可謂是信手沾來,她話畢廳上一陣寂靜,江馳禹好整以暇的吹了吹盞中茶,小心的遞給容歌,溫聲:“歌兒壓壓驚,別氣壞了身子。”
你們……容靖無語,狗男女!
他敢怒不敢言,容莫也不想再被容靖攪和,斥道:“靖兒,坐下。”
容歌喝了江馳禹的茶,心情瞬間明朗起來。
“蔡語堂是璃王舊人,妹妹還是璃王一脈的主子呢,這奴才殺人的勾當,都不跟主子匯報麽?”容莫翹著二郎腿,硬朗的輪廓鋒刃一般,抬聲:“怎麽,有內亂了?”
容歌食指輕叩在桌沿上,歎了口氣笑道:“二皇兄真聰明。”
“陰陽怪氣。”容莫不屑道:“找我來到底幹什麽,你們的內亂我沒興趣。”
容歌笑說:“急什麽,我相信你有興趣的,畢竟這皇城腳下若是有人謀反,你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容莫說:“妹妹不就是亂黨嗎,那日清寧殿架子很大呢,定遠軍都是你的後盾,要反你也得算一份,本王要清亂黨,也得先清你。”
“都是誤會。”容歌無奈,她如今見不到容禎,找不到蘇敞之,動不了司徒簡……隻能笑麵虎似的對著容莫道:“我從沒想過謀反,也怪我這主子做的失職,手底下人生了異心都沒發覺,才造成如今的局麵,璃王舊人內亂,眼下早就分成了兩派,我主和,他們主殺。”
容莫心下微驚,麵上平靜道:“他們是誰?”
江馳禹抬眼,說:“司徒簡。”
“司徒簡?”容莫皺眉,“我認識他。”
漠北物資緊張,容莫不是沒暗中籌集過軍資,同幾個江湖人少有交道,這天涯閣就是其中一個,司徒簡留給他的印象不錯。
“二殿下既然認識司徒簡,那應該明白,他有多難對付,朝廷對江湖,勝算各半,他籠絡蔡語堂一行人,打的絕不對做生意的算盤,敢對你們動手,瞧著是要謀反。”
容莫重視起來,司徒簡手底下到底有多少籌碼,恐怕沒人知道,畢竟江湖太大,高手如雲,陰險的勾當也太多。
他道:“我以為司徒簡此人至少是正直的,合作過幾次他出手大方,來信也都是慷慨大義之詞,我以為他是個忠君愛國的綠林好漢,不曾想狼披羊皮。”
這點江馳禹深有體會,說道:“本王也同他略有交集,被他冠冕堂皇的話蒙騙過去了,此人心機深沉,城府極深。”
“惡心人的玩意。”容莫諷刺道:“憑他,名不正言不順的江湖白衣,也敢謀逆,難登大雅之堂,妹妹,如此看來你璃王府的那些奴才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扶持他還不如扶持你。”
容歌不在意容莫話中的揶揄,能讓容莫坐下來同他們心平氣和的交談,已經是奇跡了。
容歌緩聲說:“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我好歹是正經的嫡係血脈,王府舊人稱我一聲殿下,扶持我是道義,可他們扶持司徒簡一個江湖閣主,是何故?”
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江馳禹眸色一暗,想到了什麽,沉道:“盡管歌兒你是女子,可確確實實是璃王府唯一留存的血脈,扶持你奪位未嚐不可,除了你沒有更合適的人選,可他們退而求其次,隻有一個原因。”
容歌神色一凜,說:“我是女子,可若是有一個男子,同樣是璃王府血脈呢?”
“雖然血脈上不如你純,可扶持一個男的比你更有勝算。”容莫凝重起來,說:“司徒簡或許也是王府幸存的血脈。”
容歌深深的攢眉,說:“他是誰?”
江馳禹立刻招來了澤也,讓他繼續去查,查璃王府當年十歲以下的男孩,不僅僅是嫡係,庶係旁支,也得查。
廳中又是一會沉寂,這個讓人難以接受的結論卻是最有說服力的,從一開始,容歌隻不過是個敲門磚,用來洗刷王府冤屈的敲門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