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 絞殺
三王府
王府隨從同容靖稟道:“工匠那邊大體已經竣工,請殿下去看看,哪裏還需要完善的,奴才們也準備著,我們就搬回去了。”
容靖麵色陰沉的坐在裏麵,一聲不吭。
他還在為儷嬪穿孝,一身白到底的素服,連宮宴也沒去,是啊,容禎說了,讓他好好在府中思過,不許再惹是生非。
容靖昏昏沉沉的度了數日,恍然間覺得自己真的一無所有了。
隨從們變著法的哄容靖開心,容靖動輒打罵,甚至有些瘋癲了。
終於在宮宴發生了許多意料之外的事,隨從興衝衝的跑來告訴容靖,容靖聽後,驚的愣住了。
他討厭的李伽藍,居然是容歌裝扮的,怪不得那麽狡猾。
一時間接收了太多驚嚇,容靖終於有了點精神,次日一早就趕緊讓人去請容莫來。
宮中眼下正亂著,沒人顧得上自己,容靖正好告狀。
容莫來了三王府,還沒入廳,就被“嗷嗷”的哭叫磨破了頭,他當即冷臉,恨不得轉身就走,可哭喊著衝出來的容靖卻像個狗皮膏藥一樣貼過來,十八分委屈道:“二哥,二哥,你可算回來了。”
“……”容莫深吸一口氣,將胸口的鬱悶壓下去,極不情願的推開眼淚鼻涕橫流的容靖,“像個什麽樣子,眼淚擦了。”
容靖自小就有點怵容莫,雖然兩人並非一母同胞,可容莫養在儷嬪膝下幾年,有些情分,他又自認為是儷嬪親生,深受寵愛,自然不怕容莫搶他什麽,因此對容莫就沒什麽敵意。
況且儷嬪一直告訴他,容莫會扶持他,他要對容莫好一點。
乖乖擦了眼淚,容靖拉著容莫就往裏麵走,容莫滿臉嫌棄,冷冰冰的甩開容靖。
容靖一癟嘴,道:“二哥,母妃被人害死了,我們再也沒有母妃了。”
容莫一皺眉,說實話,儷嬪是死是活他真不難受,偶爾想起來也不過是覺感慨自己多吃了她幾碗飯而已,沒辦法,他性子使然。
容靖劈裏啪啦說了一堆。
“靖兒。”容莫沉了沉,道:“魏氏謀逆,罪之鑿鑿,本就當誅,母妃是為了護你不受牽連,才自裁謝罪的,你看不出來嗎?”
容靖被一句話戳到了心窩,瞪眼看著容莫,哽聲:“二哥,舅舅不還沒謀逆呢嗎,這麽多年都好好的,偏偏那江馳禹聯和李伽藍陷害魏氏,我還聽別人說舅舅是璃王餘孽呢,這一切還不明顯嗎,就是江馳禹和李伽藍給魏氏設的局,若非魏氏血祭,哪裏會這麽快翻出什麽璃王案。”
容莫麵沉似水,容靖還沒蠢到家,還能推出一二細節,可那又怎樣?
魏氏大逆不道,害人害己是真,罪有應得。
“你能知道這些,自然也該知道,那李伽藍到底是誰了。”容莫說。
“容歌,死容歌!”容靖大聲道:“二哥你說,容歌這個死丫頭死就死了,怎麽還能生出這麽多事來,她一直以來都裝作李伽藍,把我們所有人都騙過去了,我有今日,都是被她害的。”
蠢到家了。
容莫對容靖和儷嬪以及魏氏種種破事都不感興趣,更不想在這個內亂的關頭攪和進去,諷刺道:“你以前在宮裏就鬥不過容歌,她欺負你是家常便飯,你還不習慣嗎?容歌嬌縱,性子又大,做事還狠,早就說過,讓你閑著沒事別去公主殿找打,你把人惹了,人家如今利用利用你跟玩似的,長長記性吧。”
容靖臉上一陣青紅交接,急道:“二哥你怎麽還幫那死丫頭說話,她以前欺負我,我那次不是找回去了,堂堂七尺男兒,還能對一個陰險狡詐的死丫頭低頭不成?”
“那你別低頭,人家現在身份也不低,對付你絲毫不費力氣。”容莫想起容歌那張得意的小臉,獰笑道:“靖兒,別怪二哥沒提醒過你,容歌要複興璃王府這件事不簡單,中間不知道還有多少隱情,她背後不單單是一個蘇敞之,還有江馳禹,我瞧著那北鎮撫司時言也是她的裙下臣,如今的你,犯不著在她身上找沒趣。”
“二哥!”
容靖就不明白了,“容歌就算活著,她也是謀逆的亂臣賊子,如今更是惡相畢露,父皇還能繼續向著她不成,還有那江馳禹,腦子裝了漿糊嗎,居然和容歌是一丘之貉,兩人還真是般配。”
“我對你們的爭鬥沒興趣,二哥總要回漠北的。”容莫說:“今日來見你,就是想同你說,沒了魏常和母妃的輔佐,你得靠自己成長起來,什麽江馳禹,什麽容歌,盡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讓你記恨不爽,有意思嗎?你是當朝三殿下,同樣尊貴,父皇讓你受教,你就出息點討他歡心。”
“怎麽?”容靖慌亂道:“二哥的意思是,你要走了,不幫我了?”
容莫頭疼,語氣一沉,“你要二哥如何幫你?”
“做我的後盾啊。”容靖走到容莫麵前,卑微的看著他說:“二哥,母妃死前遺言,他讓我等著二哥回京,他說我能倚仗的隻有二哥了,二哥會保護我,會繼續輔佐我的。”
容莫煩透了。
他抬頭道:“靖兒你說,你自己現在一事無成的樣子,二哥能輔佐你幹什麽?爛泥是不可能扶上牆的。”
“二哥……”容靖還不知道自己錯哪了,他震驚的看著容莫,他隻是迫切的需要一個親人,一個和母妃一樣疼愛他,為他出謀劃策的親人,可是……
“二哥覺得我是廢物嗎?所以你不聽母妃的話,根本就不想保護我嗎?”
容莫冷臉看著容靖,捏了捏鼻梁,方一抬眼就看見北野飛進了院裏,在上空盤旋著叫了幾聲,他驟然變臉。
容靖被嚇了一跳,怯怯道:“二哥?”
“你府中還有什麽人?”容莫說:“這幾日你都在幹什麽?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嗎?”
容靖一愣,“沒、沒幹什麽啊,我府中也沒什麽人,就王府的人……外麵不就是容歌那死丫頭要謀反嗎?這不還沒反呢嗎?”
他覺得也挺安全的,容歌指不定是在虛張聲勢,有必要慌亂嗎?
容莫起身,眉頭深鎖,他真是服了容靖,遲早死在這汴京城。
“到底怎麽了,二哥,你別嚇我。”
容莫冷道:“你府中有刺客,蠢貨!”
“啊!”容靖嗖地躲在容莫身後,哭喪著臉道:“我府中怎麽會有刺客,我不想殺二哥的啊。”
“借你引我來,這是要一網打盡,你還說你府中沒人。”容莫聽著屋頂和四周的動靜,來的人不少,還有高手,他陰聲:“你一天天到底用的誰的腦子?”
“我我我……”
容靖餘光也瞥見院中鋥亮的銀光了,他甚至聽到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吞了口唾沫道:“我沒有哇……二哥,我府中就一位語堂先生,我就聽他的話啊,他讓我找二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