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耍賴
容歌貪戀江馳禹胸膛中的片刻溫暖,她久久才鬆開,說道:“你明明知道了關於我的一切,為什麽還不離我遠點?”
江馳禹低頭看著她,瞬間委屈道:“你在想什麽?”
容歌說:“我想著你趕緊跑啊,離我越遠越好。”
“跑?”江馳禹哭笑不得,“本王能跑哪去。”
“愛跑哪跑哪,反正……”容歌一噎,有些傷心道:“反正離我遠遠的。”
江馳禹定定的看著容歌,又忍不住心疼她, 說:“本王要是能早查清這些,再早些年,指不定還真能跑,連爵位也不要了,請一封折子直接遠離汴京,做個閑散的世子,最好永不回京,讓你尋仇都找不到人。”
容歌迷茫一瞬,抿唇道:“前幾年?”
江馳禹點頭:“是啊。”
“……為什麽是前幾年?”容歌彈簧似的往後坐了坐,故意同江馳禹隔開距離,暗暗發勁道:“前幾年王爺若是早早知道了我是個冒牌公主就能溜之大吉,咋地?前幾年長腿了,現在腿斷了?”
江馳禹:“……”
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針,翻臉如翻書,他憋著笑對容歌無辜的眨眼。
容歌抬了下嗓音,“王爺隻手通天,順著璃王案把我查了個底朝天,想必現在心裏堂清堂清的,剛剛不還深情款款的說了嗎,知道我所有秘密一點都不怕晚,好啊好啊,那你現在也可以跑,趕緊跑。”
哼!
跑的越遠越好!她要是攔一下就不是容歌。
“唉。”
江馳禹長長的歎了口氣,側過頭自下而上的看向容歌,笑了笑說:“現在怕是來不及了。”
容歌一指外麵,說:“來得及,一切都來得及。”
“來不及了。”江馳禹笑意更甚,“本王剛出宮,還沒來得及裝著一肚子的秘密溜之大吉,就被公主殿下逮進小小車廂嚴刑逼供了,自小被公主嚇怕了,雙腿一軟都招了,公主還舍得讓本王逃出你的手掌心嗎?”
耍我。
容歌哼了聲,瞪眼道:“你別胡說,我從來沒對你嚴刑逼供過,啥時候嚇過你。”
江馳禹笑的眼角紋都出來了,他連日來的鬱悶一掃而空,同容歌坦誠說明一切後,容歌還能被他哄到,表明兩人之間的“情”早就戰勝了所有,他再無顧忌,更不怕此麵過後容歌會狠心同他劃清界限。
中間欠缺的幾年,於他們而言,不算阻礙。
大不了,容歌再鬧脾氣,江馳禹就沒臉沒皮一點,死纏爛打都不鬆手就對了。
“咳咳。”心情大好的江馳禹不徐不疾的幫助容歌回憶道:“本王沒記錯的話,因為公主的圍堵本王被太傅打板子十八次,被容靖連諷帶陰……嗯數不清了,他真該死。”
“咳、還有啊,公主殿的梅園裏,大半個梅園的梅樹都同本王親近過,公主綁人的那麻繩放到現在都是古董了,給本王灌酒十五次,茶水裏下藥十次,被罰下跪四次,聖上指名道姓的教訓一次……”
江馳禹思忖道:“等本王再細細想想。”
容歌拍掉他摸下巴的手,皺眉道:“別想了,別想了。”
不堪回首。
“哦,對了。”江馳禹咧嘴一笑,“本王十七歲那年,有京中夫人去世子府說親,消息傳到了公主耳朵裏,公主將本王堵在宮牆內,逼問可有想娶的世子妃,本王急著去見太傅,便敷衍的說有。”
容歌耳尖都在發燒,一張嘴還不饒人,小聲嘟囔道:“有個屁,誆我。”
“公主瞪了本王一眼就跑了,結果回頭就著人往世子府送了二十八張世家千金的畫像,嘖嘖……本王記得府裏的管家說,公主開恩,要給世子府建一個後宮,給本王納二十八位世子妃,各個貌美如花,世子府來年再添二十八位千金?”
容歌汗顏,她是覺得江馳禹氣著她了,胡鬧來著。
這會聽起來,臉都燒的慌。
“記不清了。”容歌假意的撩了撩額前的碎發,咳嗽道:“沒有的事。”
“嗯?”江馳禹歎了口氣,又說:“本王當時同管家思前想後,才得出一個結論,公主隻讓世子府添二十八位千金,卻不添個公子爺,那不是咒本王生不出兒子嘛。”
“……”
容歌駁道:“什麽跟什麽啊你?我何時做過這種事了,不記得不記得。”
打死都不承認。
江馳禹大笑,伸手在容歌一青一紅的臉上揉了一把,成功得了容歌一個白眼, 耍賴道:“那時候公主就盯上本王世子妃的位置了,用盡手段把本王綁在了身邊,這個時候再想始亂終棄,本王可是不肯的。”
容歌被嗆了一口,拍桌道:“我!我今日在宮門口堵你,可是氣勢洶洶不講情麵的,王爺盡跟我掰扯有的沒的,別想著蒙混過關,我現在很生氣!很生氣!”
“好好好。”江馳禹刮了刮容歌的鼻尖,輕車熟路道:“公主要嚴刑逼供,本王招,招就是了。”
“正經點。”容歌抓了把後腦勺,真是後知後覺被江馳禹黏上了,教訓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暗中摻和我的事,攪亂我的計劃,我是要教訓你的。”
江馳禹說:“旦憑處置。”
“別嬉皮笑臉的。”容歌還真是開了眼了,她做李伽藍這段時間,江馳禹可從沒這麽嬉笑過,她氣哄哄道:“你知道我是淮世子之女,我要翻璃王舊案,意味著什麽嗎?你瞎查什麽查,早朝又攬什麽瓷器活,出事了怎麽辦?”
“沒有出事。”江馳禹展眉,“盡在掌握之中。”
“這不是重點。”容歌又拍桌,“誰要你掌握了,一切在我的掌握之中才是正軌。”
江馳禹狡辯,“在本王這裏,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
容歌崩潰,“你別忘了,你我立下了一年之約,這一年內你我兩不相幹,我做什麽你都別管,你答應過的。”
“啊?”江馳禹深深的蹙眉,思考了一會說:“本王記得自己沒答應啊?”
容歌震驚,“你!”
江馳禹英俊的麵龐突然逼近,目光澄澈道:“本王可沒說一個好字,歌兒你仔細想想,本王可實實在在應允了?”
“我……”容歌噎住。
“本王可說過‘一年之後見’這樣的話吧?”江馳禹一攤手,“沒有吧。”
“……”
言而無信啊!
容歌當時最後一句話好像是說,在合適的時機,她會對江馳禹敞開心扉,可江馳禹確實沒做什麽明確的答複,後來……她就拖著行李走了。
走了啊!
“那歌兒你立一年之約的時候,還說要倒追本王呢。”江馳禹微蜷的睫毛輕動,說:“不用等一年後本王確定心意了,現在就能追,本王確定,可以追。”
……絕了,容歌想,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