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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 成長

  江馳禹一夜未醒,而刺客還沒有蹤跡,容禎下令帶江馳禹回京養傷。


  容歌在江馳禹床邊爬了一夜,天微微亮才迷迷糊糊的小憩了會,潮水的般的記憶在江馳禹昏迷之際洶湧而來。


  容歌心中藏滿了故事,她沒有可以傾訴的人。


  公主殿後麵梅花林有棵雙生梅,生了兩個根,在歲月的洗滌下已經結合在了一起,容歌以前不喜歡那棵梅樹,原因無它,隻是覺得太醜。


  直到後來有一次,她千哄萬騙的把還未下學的江馳禹帶去玩,年少的江馳禹在那棵樹下站了很久,他笑了笑說喜歡。


  正擼起袖子挖坑的容歌震驚,拄著小鏟子說:“你真喜歡啊?”


  “嗯。”江馳禹因為被容歌“綁架”而逃課的臉色好了些,說:“公主不喜歡嗎?”


  容歌一改往日厭惡,撥浪鼓似的點頭說:“喜歡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呢。”


  她笑的像個奸賊,江馳禹明顯愣了愣。


  容歌又忽悠他把埋在旁邊的佳釀挖出來,說:“偷偷喝點,不能讓母妃發現。”


  江馳禹一個大窘臉,擺手道:“太傅找不到我,該生氣了,公主慢慢喝,我先走了。”


  “哎!”容歌扔了鏟子,瞪向江馳禹,“走什麽走,也不看看這誰的地盤,你走的了嗎?”


  江馳禹知道自己進公主殿已經是大忌了,怎麽還能幫容歌偷喝酒,當即冷下臉就要走。


  容歌脾氣不好,攔了兩次不行,端起酒壺就要砸他,江馳禹大驚,“公主!”


  “世子就這麽不待見我?”容歌說:“我倆認識幾年了?你數數,你就一直躲著我。”


  江馳禹低聲:“我沒有。”


  容歌道:“怎麽沒有?從你剛入宮受教我就纏上你了,我堂堂公主,日日在學堂外麵曬太陽,皮膚都曬黑了一層,太傅和皇兄們都以為我胡鬧,你呢?”


  “我……我什麽?”江馳禹那時候身邊人少,沉默寡言幾乎成了他的標配,他實在不擅長與人交流,更何況鬥嘴,瞬間愣住了。


  容歌僵了僵,冷笑道:“你也當我胡鬧對吧?是!我不務正業不學無術,打擾江世子了。”


  江馳禹發覺容歌生氣了,原地杵了會,一拱手就要退下。


  一時半會竟木訥的一句話都解釋不出來。


  容歌熱臉貼冷屁股,從幼時不懂事糾纏到亭亭玉立的少女,到頭來兩人連朋友都算不上。


  容歌看著江馳禹愈發挺立的背影,呢喃,“我母妃有身孕了,我要照顧母妃,不能日日死皮賴臉的跑學堂了。”


  她快十四歲了,不是八九歲的伶俐丫頭了。


  江馳禹也十七了,都能娶媳婦了。


  她想請他喝壺酒,慶祝成長,慶祝兩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幾年光陰,可江馳禹都不願。


  她這人好麵子,喜歡江世子這事,誰都沒說過,畢竟她是公主,有天子寵。


  最後容歌還是憤憤的追上去,一壺酒都倒在了江馳禹身上,扔了酒壺轉身就跑了。


  她聽說江馳禹一身酒氣的回了學堂,被太傅用板子打腫了手,又心疼又擔心。


  後來的容歌就很少有快樂了,她還是會見到江馳禹,在形形色色的應酬上,可兩人之間總是隔了什麽。


  直到母妃生下燁兒後,她親眼看著疼愛她的娘親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一夜之間性情愈發暴戾。


  容歌親自闖進後妃宮中把燁兒抱回了公主殿,自此腳步被重重絆在了深殿,養到燁兒三歲,眼看快到四歲生辰了。


  ……


  江馳禹就是在燁兒周歲宴上,跟著身形單薄的容歌靜靜的走在回廊,一言不發。


  後來,兩人之間隔著的那層膜漸漸就清晰了起來。


  他第一句真心的問候,是說:“公主瘦了很多。”


  “帶孩子帶的。”容歌神色清冷,看他的眼神跟看其他諂媚的臣子別無二致,隻道:“燁兒長這麽大不容易,我已經……沒有精力去想別的事了。”


  江馳禹說:“嗯。”


  容歌沒撒謊,她是真的沒時間,太醫說燁兒體弱,怕活不到成年,所以容歌白天裝的高高在上,一到晚上就在殿中書閣苦究醫書。


  她有位師父,誰都不知道,偷偷的教過她一年又一年。


  正是費浦和。


  ——


  容歌檢查過江馳禹的傷勢,沒有複發,脈象也很平穩,肯定有紫金丹的功勞。


  可副作用到底是什麽,容歌心中隱隱做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時言看容歌熬了一晚上,在外麵指揮錦衣衛清場拔營,他趁著沒人拂開帳簾進來。


  “他好點了嗎?”


  容歌起身,對時言說:“好點了,要回京了嗎?”


  “聖上下令午後啟程。”時言抓住機會,低聲:“你這次突然來獵場,是準備幹什麽?”


  容歌微怔,疲憊的眼神上抬,“回去再說吧,我現在……”


  時言歎氣,“從你查璃王一案開始,我就察覺不對,本打算春獵結束後回京見你再細談,沒想到你來了。”


  “這事有些複雜,一言兩語說不清。”容歌向外走了兩步,壓著聲,“回京後我找你,我們再說。”


  “好。”


  時言還怕容歌不肯說,要瞞著他呢。


  容歌現在做事,越來越有主張了,時言慢慢覺得,自己不像那個並肩而立的戰友了,越來越像被她命令差遣的侍衛。


  雖然原本就是。


  可重生後的容歌,和公主殿裏高貴的容歌,給他的感覺是有點不同的。


  現在,兩種感覺重合了,時言分外的焦慮。


  “對了,你見到刺客了,可有發現什麽?”時言說。


  容歌想了想與陰柔男人敵對的場景,搖頭說:“偽裝的一絲不漏,我沒瞧出來。”


  除了聲音,她能辨別,可那刺客總不會跑到她麵前來鬼叫。


  從昨夜搜尋到現在,時言明白,“刺客跑了,這獵場讓他們來去自如,真是可笑。”


  容歌摸了摸鼻子,沉眸說:“會不會有內應?”


  “有這個可能。”時言薄唇緊繃成一條直線,他說:“我也要接受調查,獵場的每個人都有嫌疑。”


  除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容歌,容歌順著他的話接道:“我和江馳禹應該不會被查了,命差點都丟了,聖上再當我倆是奸細,就更可笑了。”


  “嗯。”時言點頭,關心道:“回去的路上照顧好自己,我怕顧忌不上。”


  容歌說:“我知道。”


  快到午時,獵場的一切都清理完了,魏卓進帳稟報最不幸的消息,說:“臣等無能,讓刺客跑了。”


  容禎倒沒有大發雷霆,沉吟良久說:“即日起,加強京防。”


  刺客那句“正統”,足夠讓容禎築起層層高牆了。


  而此刻西郊獵場外的官道上,陰柔男人換了一身青衫,悠悠的坐在馬車裏,對旁邊人說:“一擊不成,以後可沒這種機會嘍。”


  旁邊人緩緩道:“這次本就是試探,殺沒殺成於我們而言都一樣,計劃不變,主子無礙就好。”


  “嗬,區區一個西郊獵場擋不住我。”男人咧嘴一笑,臉上洋溢起孩童般的喜色,說:“你不知道,我六七歲時候就滿獵場的跑了,對那裏,我熟悉。”


  “主子,回京嗎?”


  那人笑,“回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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