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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 殿下

  宿青喬的臉一寸寸僵掉,他對上容歌具有侵略的雙眸,壓聲道:“既然你知道蘇敞之,那也應該明白,將軍看重我啊,總不能真對我下黑手吧,咱把毒解了,好好說嘛。”


  “你真的和蘇敞之一條心嗎?”容歌明明笑了,卻讓人覺得森冷,她道:“據我所知,蘇敞之從不結交達官顯貴,與諸位殿下更是遠遠避開,你卻住在三王府,你要害他?”


  “我不會。”宿青喬瞬間驚住,他飛速串聯程建弼和蔡語堂的話,確定了什麽,惶恐的看著容歌,“我不會害將軍。”


  容歌腦海裏想起蘇敞之叫自己“小公主”的臉,寒聲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不說清楚我就不會放過你,蘇家不參與汴京的權貴爭鬥,不稀罕在爾虞我詐中踩著良心上位,蘇家的榮華富貴是定遠軍打下來的,你明白嗎!”


  宿青喬明白了,他什麽都明白了,自己差點要哭出來。


  容歌鏗鏘有力的聲音如雷貫耳,她袒護蘇家,她不顧安危也要幫助蘇敞之,她還能是誰!


  “你知道些什麽……”宿青喬轉動眼珠,一字一句的問。


  有些話不用說,隻要一眼就能看穿對方的心,容歌感覺有什麽裂了一下,裂在了本就殘缺的心口,她這一生都沒有辦法補上了。


  “認識費浦和嗎?”


  宿青喬此刻大腦一片空白,呆呆的說:“認識,我費叔。”


  “你叔還真多。”容歌起身,哀傷的說:“費老是我師父,他知道我是誰。”


  宿青喬吞了口唾沫,“你是誰?”


  懷鬆跟著一起明白了,他沒有再掙紮,也不想著解毒了,麵色灰白。


  容歌沒有回答宿青喬的問題,隻道:“果然,藏在這裏的人都有無數張麵孔,你、師父都知道我是誰,可蘇敞之不知道。”


  “我……”宿青喬說:“我他媽到底知不知道啊?懷鬆你快說,我知不知道啊?”


  懷鬆仍舊處在發現驚天秘密的震驚中,回道:“你他媽閉嘴!”


  容歌現在可以肯定,舅舅不知道她還活著,若是知道,淵王府那夜,他就是拖著自己後腿也會將她帶走的,絕對不會把她一個人留下。


  所以……


  容歌冷冰冰道:“你還敢說你們和蘇敞之一條心!別想騙我,我雖然不明白蘇敞之為什麽要救你,但你宿青喬以及這汴京暗處偷窺我的人,你們!不是蘇將軍的定遠軍!”


  他們還會威脅到蘇敞之的安危,容歌怎麽能忍。


  “二小姐說得對。”懷鬆急忙回過神,道:“我們確實不是定遠軍,可和將軍是齊心的,你不能害了我倆啊。”


  容歌說:“心長在你們胸口,我怎麽知道齊不齊,都接近我了,就沒琢磨清楚蜜罐裏泡大的千金是個什麽性子嗎?我可不是軟噠噠任人宰割的李小姐。”


  宿青喬和懷鬆虎軀同震,對視一眼便知道,踢到鐵板了。


  正在兩人思忖要不要交待,交待多少時,敲門聲響了。


  竹鶯轉身去看,紫芸大聲:“小姐。”


  剛將門推開一個小縫,就傳來蒼蒼的咳嗽聲,那人說:“姑娘,讓我進去。”


  容歌唇角繃住,睫毛輕顫道:“竹鶯,請進來。”


  這個聲音她記得,那日在舊宅和費浦和對話的人。


  來了。


  宿青喬和懷鬆同時鬆了一口氣,程叔來了。


  容歌回過身,看清了來人,年逾半百,臉上堆著千帆過盡的滄桑感,他看到容歌第一眼就顫抖的說不出話,似乎忍著千斤重的屈辱。


  程建弼目光不移,一撩衣襟就跪在地上,帶著說不盡的被陰霾覆蓋的恩怨,對著他的真主,叩道:“參見殿下!殿下受苦了。”


  容歌冷漠的站在原地,她終於……抓住了所謂“真相”的源頭。


  可心中沒有絲毫的快意,偏殿的窗紙破了,斜陽已經落幕,涼風灌進來,迷路的人被強製清醒,一門之隔,殿外是延伸往汴京城的無盡蒼穹,殿內是真佛大帝,就那麽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弱小的容歌。


  對這殿裏的人,不用在隱瞞什麽,容歌能夠以真麵目示人,享盡榮華富貴的公主殿下活過來了。


  “參見殿下!”


  是宿青喬和懷鬆,他們強壓著體內的藥,同樣的對容歌行跪拜大禮。


  “殿下!”程建弼激動啊,老淚縱橫道:“殿下!殿下你終於醒過來了。”


  容歌懵懵的,眼角不知為何就潤了,她俯眼道:“你們一直在找我。”


  “殿下,我們一直想見你。”程建弼說:“殿下能想起來,是我們的福氣,這一天我們真的盼了好久了。”


  容歌淡淡道:“我什麽都沒想起來,你不用跪我,我隻想知道,為什麽要見我?還有我為什麽會死。”


  程建弼一愣,慌亂的看向容歌,再看宿青喬,宿青喬臉白的跟屍體一般。


  他疑問道:“殿下是說你沒想起來?之前的事情呢,那麽多事情殿下就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那宿青喬一進來對他使眼色是什麽意思?他一看這場景,還以為是容歌先發製人了呢。


  宿青喬軟綿綿道:“程叔,二……殿下確實沒想起來。”


  “殿下你!”程建弼長歎一口氣,“殿下受了太多苦,都是我們沒能及時救出殿下。”


  容歌說:“我要聽的不是這些,我現在沒興趣聽你們訴苦,我要知道我到底是誰,你們又是誰。”


  “你先讓程叔起來。”懷鬆說:“殿下,程叔腿有寒疾,受不了涼。”


  容歌沒有為難,讓驚駭的竹鶯守在門前,環視一圈沒有地方落座,程建弼許是見容歌也站著,起身連灰塵都沒拍,就道:“殿下沒想起來不要緊,以後都會慢慢想起來的,我告訴殿下,你是誰。”


  容歌佯裝平靜的聽著。


  “殿下一直以來都當自己是容歌公主,以為自己是容禎和蘇妃娘娘的孩子,其實不是的。”


  容歌攥緊手指,寂靜,死一樣的寂靜。


  她是誰?

  程建弼緩緩說:“殿下的生母叫唐初,是蘇娘娘的閨閣好友,殿下可能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在蘇家後宅生下的,當時遭逢大難,少夫人拚死生了殿下,便撒手人寰了,蘇娘娘把殿下抱了回去,自此殿下以公主的身份在宮中長大成人。”


  “唐初?唐初?唐初……”容歌低喃,她到底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她到底在哪看到過。


  她的母親,真的不是蘇雁風,她不是容禎的女兒就罷了,竟也不是蘇家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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