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暗戀
撞見這種難以啟齒的事還被江馳禹逮住,容歌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掙紮著把“吾妻”塞江馳禹懷裏,顫道:“還給你。”
“皺了。”江馳禹麵色柔和,低低笑了聲收起來,側臉對著容歌,說:“無妨,回頭再畫一張就是了。”
容歌:“……”
她錯了,她該死!她手欠!
克製著躁動的心緒,容歌想離江馳禹遠一點,小步往旁邊挪了挪,手腳冰涼,刻意避開江馳禹灼灼的目光。
江馳禹洞悉容歌的舉動,橫出一臂擋住她,幾乎要將人圈在懷裏,麵上卻雲淡風輕的問:“二小姐看見什麽了?”
容歌退無可退,特想啐眼前這登徒子一口。
江馳禹抬了抬眸,又說:“可以隨便看,但不能扔地上,會弄髒的。”
髒了江馳禹也會不開心,還得重新描,這滿架的書頁,都是他的心血。
是他窮其一生,唯一想日日都能看見的。
容歌忍無可忍,卻又不得不忍,違心的說:“無意撞見王爺的秘密,我不會說出去的。”
“我知道。”江馳禹輕點頭。
容歌噎了噎,想著趕緊脫身,便道:“她是誰?瞧著王爺畫了這麽多張,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嗯,很重要。”江馳禹心不在焉片刻,又迅速回過神來,對著容歌道:“本王喜歡的人。”
容歌差點一口酸水泛上來。
繃著臉對江馳禹勉強一笑,容歌幽幽的揶揄他,“那我呢?王爺不還說喜歡我嗎?如此看來,王爺也並不是非我不可。”
不過是惺惺作態罷了。
容歌不齒,江馳禹的種種行為總是能在令人感動之餘,又飛快的以各種意想不到的法子打碎容歌心中的幻影,她不禁長歎,唯男子與小人難養也。
江馳禹淡淡一笑,他不發怒的時候,還是十分賞心悅目的,畢竟是被容禎稱讚為高潔文士的人,哪能不好看。
他低“唔”了聲,挑眼道:“你也喜歡。”
容歌訝異,失笑道:“王爺說的是,自古男子三妻四妾,王爺喜歡誰都行,不管是畫上的人還是李府二小姐,隻要王爺喜歡,滿屋子掛她們的畫像也成。”
江馳禹原本心情不爽,同容歌拌了會嘴,暢快許多,轉過身同容歌並肩靠著桌沿,說:“都喜歡。”
“……”容歌砸吧著嘴,沒滋沒味的問了句:“那王爺喜歡誰多一點?”
江馳禹答的也實誠,他說:“一樣多。”
屁話。
在心底輕蔑的“呸”了口,容歌有種想跳起來呼江馳禹天靈蓋的衝動,可江馳禹自小便是個端正的人,容歌打不到他,眼下也不太敢惹他生氣。
光是想想身側滿書架都是自己,便已經止不住的發冷了。
晃了晃頭,容歌表決心道:“王爺不怪我失禮,那我先退下了。”
“讓澤也送你回去。”江馳禹安排道:“他身手好。”
容歌怎麽出來的,既然就得怎麽進去,若是讓李暉知道她早就不在院中了,還不得天殺的追著問個沒完沒了。
可澤也……容歌不敢用。
剛想拒絕,江馳禹就壓著聲道:“要不本王親自送你回去?”
容歌憨笑,“那就辛苦澤侍衛了。”
澤也在世安苑外待命,容歌一身輕便的來,回頭渾身上下穿的都是淵王府的錦衣華服,她人生頭一次覺得白嫖可恥。
“二小姐,馬車已經在門外候著了。”澤也瞥了容歌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慢兩步跟在了後頭。
容歌跟澤也能有什麽話,若是元霖她還能設法拿捏一二,澤也不行。
此人對江馳禹忠心耿耿,容歌知道他是老將軍和夫人留在江馳禹身邊的人,心思深沉,不好應對。
兩人一路無話,容歌用指腹撫平袖口,澤也抱著劍端正的坐在眼前,目不斜視,似乎很怕她?
一定是錯覺,容歌暗暗打量著澤也,兩人對視,往往是澤也頷首低頭,滿是尊敬。
“你家王爺的傷,你回去後多盯著點。”容歌沒話找話道:“兩夜未眠,身子該累垮了。”
澤也點頭,“二小姐不妨親自去說,屬下磨破了嘴皮子,王爺也不見得聽。”
容歌道:“那我說就有用了?”
澤也:“有用。”
才怪呢?容歌懶得說。
又悶了會,她在作死的邊緣試探道:“澤侍衛昨夜同刺客交手,可知道刺客的來曆?”
澤也拇指摩挲著劍鞘上的花紋,搖頭:“不知。”
那就好。
容歌微微一笑,澤也木頭似的垂眸坐著,到了梧桐院後門的巷子裏,澤也送容歌回了院,拱手道:“屬下告退。”
容歌驚訝於澤也的行為,稍一點頭澤也已經越牆走了。
聽到動靜的竹鶯跑出來,大聲:“小姐!”
可算是回來了,擔心死她了。
紫芸也從小廚房跑出來,上前抱住容歌不撒手,“小姐怎麽才回來?”
“這不回來了嘛。”容歌笑著推開她,扭頭問竹鶯,“其他人不知道我離開過吧?”
竹鶯拍了拍胸脯,道:“小姐不在這李暉和夫人都來過,奴婢都以小姐心情不好打發了,除了我們幾個,沒人知道小姐去了淵王府。”
竹鶯辦事容歌一向放心。
“對了,大小姐也來過。”紫芸吸氣道:“說是周彬不太好了,周家人昨日還來府門口鬧著要見大小姐,罵爹罵娘的不肯走,還是季臨聽不下去了將人趕走的。”
“哦?”容歌步子微頓,擰眉道:“周家還敢來?”
“今日沒來,奴婢聽說大小姐湊了些體己的銀子過去。”紫芸憤憤道:“大小姐也是心善,要我說就不該管他們。”
竹鶯插嘴,“大小姐也是仁至義盡了,想必以後也不會管了。”
李凝芙是個心地善良的,容歌沉默片刻,道:“大姐再來找我就讓她進來。”
季臨幫忙打走了鬧事的周老夫人,大家一定都以為是容歌授意,李凝芙前來道謝也無可厚非。
紫芸去小廚房端吃的,竹鶯蔫噠噠道:“時言來過,我說小姐去淵王府了,他在門口站了會便走了。”
容歌解下披風,指尖微蜷道:“什麽都沒說?”
竹鶯搖頭:“什麽都沒說。”
時言是傍晚過後來的,竹鶯出去見他,氣的說不出話來,她問時言為什麽說反悔就反悔,一個茂國公能如何?
就算是被當堂攪和了婚事又如何?
小姐對江馳禹無情,哪怕時言態度強硬一些,都不會讓容歌下不來台。
時言孤淒的站在那,仿佛定住了,聽容歌去了淵王府未歸,抿了抿唇便扭頭走了。
“奴婢覺得時言變了。”竹鶯說:“現在的時言和公主殿那個,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