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脫身
江馳禹遠遠退開,容歌經過時目光閃躲,被宿青喬用力掐著搡出了王府,蘇敞之的人在門外接應,不消片刻,容歌就被帶上了蘇敞之的馬車。
“王爺放心,出城之後我會放夫人離開。”蘇敞之回首道:“半個時辰後王爺在城外接人便好。”
江馳禹孑然立在門口,幽聲:“夫人有傷在身,閣下現在就放她下來,本王跟你走。”
馬車裏的容歌靜靜聽著,一口氣莫名的吊到了嗓子眼。
江馳禹的神態是那麽決然,他讓近衛都留在院內,一人逼近蘇敞之,啞聲:“讓她下來!”
蘇敞之心軟了,他在江馳禹臉上看到了一種虛無卻存在的東西,是深愛。
不禁惋惜,郎有情妾無意,二小姐怕是不喜歡他,江家小子一廂情願,得吃苦了。
蘇敞之也擔心二小姐的傷勢,就要答應江馳禹的請求,還沒開口宿青喬就探出頭說:“江馳禹耍花招,別信他!你放心,我宿青喬也不是辣手摧花之輩,車上有藥,我會照顧好憐人的二小姐的。”
江馳禹雙目充血,宿青喬可是浪蕩子,他厲道:“你敢!”
“哎,我就敢怎麽了。”宿青喬說著還扯出容歌,當著江馳禹的麵揪住容歌的頭發打她,笑道:“江馳禹,你能拿我怎樣啊?”
“你別碰她!”江馳禹上前去踹馬車,就要衝上去,被蘇敞之意劍柄擋回去。
容歌顫抖著唇瞧他,不知為何,又止不住的心絞,連無聲的淚什麽時候滴落都沒發覺。
宿青喬抓容歌,笑的更大聲了,猖狂道:“我就碰她,你將我關在地牢折磨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有這一日?你不是愛她嗎,她現在就在我手裏,我就是反悔你又能如何?我半路殺了她,讓你在城外為她收屍,你說好不好玩?”
說著宿青喬勒緊了容歌的脖子給江馳禹看。
江馳禹嘶聲,“宿青喬!你別碰她!本王讓你別碰她!”
容歌落淚的模樣她自己未察覺,卻落在了江馳禹眼裏,他要疼死了,幾乎站不住。
宿青喬更過分了,容歌麵色由灰白變得青紫,就在江馳禹眼前,這比殺了他更要命。
看著江馳禹恨意怒起,卻又不敢在逼近一步的無助模樣,容歌嗓子幹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定定的望著他。
“本王換她!”江馳禹說:“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蘇敞之看不下去,帶怒的瞥向宿青喬,宿青喬“嗖”一下把容歌暴力的塞進了馬車。
“王爺放心。”蘇敞之沉聲:“我必會保夫人無虞,王爺在城外接人便好。”
話落便疾馳而去,江馳禹追了兩步,深眸之下俱是殺意。
“澤也!馬!”
——
蘇敞之進了馬車,看容歌呆坐在一角,魂不守舍的模樣,衣襟上的血一直染到了腰間,出聲:“二小姐,你……”
他話沒說完,容歌忽陰沉沉的抬起頭,烈鬼般的獠牙畢露,馬車裏的溫度瞬間降到冰點,蘇敞之順著容歌的目光看,心底一跳,她死死盯著宿青喬,似要殺人。
宿青喬鵪鶉似的縮了縮,突然比見到蘇敞之還害怕,舔了舔唇說:“那啥……姑奶奶……”
“閉嘴!”容歌動了動筋骨,狂風般的拳頭已經打了下去,伴隨著宿青喬的鬼哭狼嚎,容歌凶道:“誰給你的膽子,拿你姑奶奶的簪子戳你姑奶奶!長本事了啊!罵誰是娘們,你才是江馳禹娘們!你娘們!……揪你姑奶奶的頭發,踹你奶奶!”
“我錯了我錯了……”
“你還有錯!給你臉你就想當大王,你要咋地?”容歌狠狠的用武力壓製住宿青喬,狠道:“剛才不在江馳禹麵前挺能橫嗎?不還要宰了我讓姓江的來收屍嗎?來啊,再橫一個我看看!”
宿青喬抱頭,幾乎被打的鼻青臉腫,求饒道:“我真的錯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無意的,我故意的唄。”容歌氣的臉紅,冷道:“我讓你當著江馳禹的麵打我了嗎?我他媽腦子有坑,讓你揪著頭發打,你是不是活膩了!”
宿青喬帶著哭腔,“我給奶奶跪下還不成嗎?別打了別打了。”
他就是賤,早該料到這娘們眥牙必報的,還天真的在太歲頭上動土,他後悔啊。
一旁觀戰全局的蘇敞之愣住:“……”
這瞧著也不像傷重啊,精力旺盛至極。
這場戰局最終以容歌滿腔的怒意發泄完結束,宿青喬單方麵挨打,容歌完勝。
憤憤的坐回去,容歌撩起額前的發,露出一整張臉,方才的動作牽動了傷口,痛意漸漸明顯,容歌捂著胳膊呲牙。
“疼嗎?”宿青喬瑟縮著問了句,被容歌一個眼神瞪的閉了嘴。
蘇敞之微微笑著看向兩人,顯然關係不錯,他對容歌道:“多謝二小姐了,你這傷?”
“不礙事,皮肉傷。”容歌換上一張笑臉,在宿青喬眼裏就是容歌對蘇敞之分外親近,她問:“大叔怎麽樣?可有受傷?”
蘇敞之搖頭,“沒有。”
“那就好。”容歌發覺自己披頭散發的模樣不太好,蘇敞之看著她眉頭微皺,扭頭瞪向宿青喬,伸手道:“我簪子呢?”
宿青喬從懷中摸出來,小心的遞了過去,容歌望向蘇敞之說:“大叔,我胳膊疼。”
“我來。”宿青喬獻殷勤。
容歌毫不留情,“滾!”
宿青喬:“……好。”
“給我。”蘇敞之歎了口氣,輕輕給容歌挽好,低頭就見容歌笑嘻嘻的,他道:“二小姐和青喬何時認識的?”
容歌反問,“大叔先告訴我你和宿青喬什麽關係?”
蘇敞之猶豫一瞬,宿青喬插嘴道:“我是他兒子。”
默默白了宿青喬一眼,蘇敞之並未否認。
麵色一沉,容歌輕輕攢起了眉頭,看宿青喬的眼神更凶了,舅舅哪來他那麽大的兒子,真是替舅舅不值,怎麽認這麽個兒子。
宿青喬,蘇青喬……幹兒子?
抿了抿唇,容歌疑惑的看著蘇敞之,“真的是你兒子?”
蘇敞之低低“嗯”了一聲。
容歌抬腳踹了宿青喬一下,不悅道:“我和他是偶然相識的,僅此而已。”
“才不是呢?”宿青喬巴巴道:“二小姐你說咱也算生死之交了,今夜多虧你救我於水火,我跟你說我做夢都沒想到來救的人會是你。”
“你閉嘴行不行?”容歌說:“看見你就煩,早知道是你我才懶得搭救,讓你死江馳禹牢裏算了。”
蘇敞之輕輕笑出了聲,說:“我替青喬謝謝二小姐,是我害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