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拿捏
周彬原來是李伽藍的大姐夫,本是一家人這會卻站在茂國公這邊,意欲出言侮辱自己的妹妹,那這人多少有點背信棄義,說的話八成也不可信。
眾人暗暗打量著容歌,先不說貌美如花,單是不卑不亢的氣度就不輸豪門貴女了,再聯想茂國公令人不齒的作風,明顯就是瞧上了人家清白姑娘想占為己有,於是劍走偏鋒想著挖出點淵王殿下年輕時遭人愛慕的舊事,明擺著是茂國公故意毀人家婚事,覬覦時少夫人。
恍惚間,旁觀者似乎都理清了事情的原委,打算同容歌一起聽聽周彬的鬼話。
容歌越是笑,周彬就越是慌,話到了嘴邊就不敢說了。
被好心的容歌命人扶起來的國公爺更是疼得呲牙咧嘴,指望不上被生擒的京軍,隻能自己動口。
“周彬也算半個李家人了,自家人的事他自然比我們清楚。”茂國公一邊哀嚎一邊說:“不如我們就聽聽,王爺口中清白的二小姐,到底同你做了那些羞於啟齒的事。”
“好啊,”江馳禹說:“本王就聽聽。”
茂國公催促周彬,眼神中滿是威脅,周彬小心翼翼的看著江馳禹,緩緩道:“我說的句句屬實,早些年李伽藍癡迷王爺,還被王爺出手教訓過,打了個傷重半死,丟了半條命,那個時候李伽藍就頻繁提起王爺了。”
茂國公驚訝:“王爺,這可是真的?”
容歌默默翻了個白眼,真的又如何,當著諸位臣子的麵,江馳禹還能承認不成?幾年前的流言了,江馳禹這會隻要不認,不僅對他沒身子心影響,正好還能反向澄清一下,省的以後還有不知死活的人拉出來說。
端著熱茶無心品嚐的眾人聚精會神的聽著,完全忘了今日赴宴的本意是慶賀。
院中寂靜良久,江馳禹薄唇親啟,慢聲說:“是真的。”
“???”
容歌怔住。
聽到實話的眾人趕緊低頭,躲避淵王殿下的視線。
隨即江馳禹又語出驚人,看著周彬義正言辭道:“不過你說反了,是本王向二小姐表露心意,被二小姐狠心教訓,傷的體無完膚。”
“……”
周彬瞪大了眼睛,他好歹是李暉的女婿,李府裏發生的有些事還是知道一二的,江馳禹怎麽睜眼說瞎話呢,他爭辯道:“李伽藍日日在府中念王爺的名字,為愛癡傻,精神瘋癲,王爺也是知道的。”
江馳禹了然,點頭道:“是本王一廂情願,苦苦糾纏,二小姐深受煩擾,在府中咒罵本王,以泄心中不平。”
容歌椅子也不坐了,“蹭”地彈起來就要阻止江馳禹滿口屁話,反被江馳禹輕輕一笑擋在身後。
周彬猛地搖頭,大聲:“明明是李伽藍不知天高地厚,纏著王爺的,她多次從府中逃出,夜闖淵王府,鬧的王府同李府一樣不得安生,王爺曾出言威脅李暉,再任由李伽藍惹是生非便要李府覆滅,李暉無奈,這才囚禁了瘋癲的李伽藍,這些!都是真的!”
“確實。”江馳禹坦然道:“本王愛慕二小姐,傾心已久,卻求而不得,以致於輾轉反側日夜難寐,為此鬧的淵王府和李府皆不得安寧,李大人無奈將二小姐隔絕在府內,不讓本王相見,本王確有過錯。”
容歌:“……”
江馳禹瘋了!
某人說完還深情款款的回頭對容歌挑了挑眉,似在討賞,容歌再次汗顏,覺著周遭人看她的眼神都暗含不可明說的意味。
輕咳一聲,胸口的熱氣從嗓子眼一路莫名的燒到了耳尖,容歌幽怨的瞪著江馳禹,怪他胡說。
她真是百口莫辯了。
時言欲言又止,想解釋什麽,遲疑半天還是放棄了,他道:“國公可還有什麽話要說,我夫人自知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清清白白的入我時府,好好的婚宴被國公因為私怨打攪,我總得向國公討個說法。”
茂國公麵色蒼白,他沒料到江馳禹為了護李伽藍清譽能不顧自己的聲譽。
到頭來坊間傳聞成了淵王殿下癡情李二小姐,愛到何種地步呢?寧願成全她與時撫使的兩情相悅。
豈不是貽笑大方!
茂國公狠狠拍打輪椅,他可不打算讓李伽藍好過,李伽藍用奸計害自己不說,還讓他的嫣兒夜夜噩夢,今日就是丟了老臉也得為嫣兒毀了這樁婚事。
“周彬!”茂國公陰狠道:“你說李伽藍失身於淵王殿下,還曾為王爺孕育一子,把此事的原委說出來,讓時老聽聽。”
時良策沉色,嚴厲道:“國公還要編造多少謠言栽贓給我兒媳,我時良策還沒老糊塗呢,伽藍是何種人由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侮辱!”
說李伽藍曾為江馳禹生過一子,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淵王府到現在連個女眷都沒,哪來的孩子!
這話雖驚人,好在大家還算理智,起碼沒人相信。
茂國公死死盯著容歌的臉色,他一提到孩子,容歌明顯有所緊促,當即笑道:“是真是假,聽聽再說。”
周彬冷汗連連,茂國公讓他做什麽他就得做什麽,連忙埋著頭闡述:“李伽藍四年還是約莫五年前,確實大著肚子在李府躲藏過,後來就被李暉不知道送到哪去了,等我再聽到她的消息時人已經被送到河州去了,一躲就是這麽多年,我曾偷偷聽見李暉說過,那孩子就是王爺的,現在算算,都四五歲了。”
眾人:“……”
容歌滿心都是淚,造孽啊!
周彬這孫子爬牆角一把好手,她冷眼看著周彬,已經想好怎麽收拾這孫子了。
“喲!王爺呐,小世子在哪呢,帶出來我們都見見啊?”茂國公隻覺得這步棋走的大快人心,嘲諷道:“王爺何必不好意思呢,你快跟時撫使說說,時夫人滋味如何,人家孩子都給你生了,到你這怎麽就成了露水情緣,時夫人該多傷心啊。”
“一派胡言!”江馳禹怒極。
這是他今日唯一否認的一件事,容歌自嘲的笑笑,在江馳禹心裏,還是兒子更重要些。
澤也對上江馳禹的眼,滿心的殺氣徹底將茂國公包裹,他不知死活的觸及到了江府逆鱗。
任憑澤也的劍搭在脖頸處,茂國公反倒不慌了,他獰笑道:“王爺和二小姐是打算死不承認了?時老啊,想必這個時候你心中已經有了定論,我為了幫你看清了那蕩婦的真麵目,還特意帶了嬤嬤來,二小姐是否貞潔,一驗便知。”
茂國公讓老嬤嬤到前麵來,要在大婚之日為時少夫人驗身。
容歌緊抵著牙關,臉色已然難看到了極點。
她是要做時良策兒媳的,茂國公刻意拿捏時良策,隻要時良策開口,她驗與不驗都是死路。
驗了好像還更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