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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成全

  江馳禹俯視著時言,他在宣誓主權,容歌是他的,也隻能是他的,淵王府走一遭若是不能讓時言聽話,他可以換個法子。


  淵王府門前的空氣都凝固了,時言隻覺得入置冰窖,他妄想從江馳禹深邃的眼睛裏看出點什麽,可那暗沉似水的雙瞳充滿了對他的蔑視,這讓時言生出了逃離的欲望,可容歌還在這,他不能。


  容歌見不得時言受辱,她幽憤的注視著江馳禹,毅然決然的護著時言:“王爺對時言冷語相向,無疑是在打我的臉,但凡王爺真如自己口中所說的那般對我心存憐惜,就不該咄咄逼人,成全才是對我最大的尊重。”


  話音未落,容歌便用力掙脫江馳禹霸道的束縛,後卻一步望著他,落寞在他臉上轉瞬即逝。


  江馳禹冷笑:“我該成全你嗎?”


  讓他眼睜睜看著容歌被時言帶入萬劫不複的泥潭而無動於衷嗎?


  傻瓜,我是在救你。


  夜風吹亂的容歌額前的碎發,遮擋了她眼中黯淡的星神,容歌說道:“王爺當然也可以隻顧自己的麵子,但我同時言也有寧折不彎的硬骨頭,不管王爺如何刁難,我們都不會懼怕你。”


  “時言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江馳禹說:“讓你到現在還以為我會傷害你,我針對的是他,從來都不是你。”


  容歌不為所動,隻道:“王爺不會明白的,我同時言將永遠彼此扶持,他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


  時言會為了她不顧一切,她又何嚐不是呢?主仆之外,羈絆他們更多的是友情。


  時言緊握的雙拳緩緩鬆開,他提步上階同容歌並肩而立,仿佛在說,他們對彼此忠貞不渝。


  江馳禹看著眼前“登對”的二人,滿腔怨意無處發泄,凶狠道:“你走,跟他走!”


  有容歌的信任,時言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慚愧,他意氣風發的站到江馳禹的對立麵,像是在對自己說,“我會護好她。”


  江馳禹說:“你最好能。”


  “我一定能,家中夫人的事以後就不勞王爺操心了。”時言目睹江馳禹臉色變得嗜血般的冷厲,他輕輕一笑,道:“臣和伽藍的婚事定在十五,將宴請賓客,不需要王爺的祝福,臣也不想從別人口中聽到關於王爺和伽藍的流言蜚語,以後的時少夫人和淵王殿下再無瓜葛。”


  容歌正驚詫著,時言便牽上了她的手,兩人齊齊行禮,容歌說:“臣婦告退。”


  江馳禹沒聽清容歌後麵還說了什麽,時府的馬車緩緩駛出了王府的視線外,長夜淒淒,徹骨的寒戳著江馳禹的骨頭。


  澤也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對時言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可見江馳禹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不滿的話在嘴裏沒滋沒味的糾結片刻,又被他囫圇吞了下去。


  “再無瓜葛……”江馳禹鼻尖被冬霜吻的微紅,他低喃道:“終有一日你會看清時言的真麵目,他非良人,護不好你。”


  汴京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時少夫人”隻會是“二小姐”的累贅。


  江馳禹站了許久,屢次在容歌手中受挫,他告訴自己不能氣餒,大不了回頭再哄回來就是了。


  轉身進了府院,臥房廊下縮著小小的一團,江馳禹微眯眼,伺候江桉的老嬤嬤便上前來說:“王爺,世子不肯睡,老奴勸不住。”


  “沒事,你退下吧。”江馳禹一彎腰就撈起了江桉,用冰冷的鼻尖蹭了蹭,冰的江桉往後縮,“為什麽不肯睡,忘了父親說什麽了?”


  江桉摟著江馳禹的脖頸,他依戀江馳禹的一切,倔強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奶氣:“父親教誨,桉兒不敢忘。”


  江馳禹把江桉抱進了屋裏,江桉死死拽著江馳禹的衣襟不肯撒手,江馳禹柔聲:“今日是怎麽了?該睡覺了也不睡,同父親說說有什麽心事?”


  江桉抬起頭,他的鼻梁和江馳禹如出一轍,雙眼澄澈有神,與同齡孩子相比,他略瘦,眉宇間有股子不相符的沉著,江馳禹每每看到江桉用稚嫩的身軀去盡力做一個“大人”便心疼的要死。


  江桉年紀雖小,可他能體諒江馳禹所有的不易,猶豫了半天才說:“費爺爺還會來嗎?父親能別讓他來了嗎,桉兒怕。”


  江馳禹暖熱的大掌,捧著江桉的小臉笑道:“費爺爺每月都來,桉兒從小到大見過多少次費爺爺了,他同父親一樣,很疼你。”


  江桉不知怎地就紅了眼眶,“費爺爺今天又不高興了,他每次不高興,碗裏的藥就變得好苦,苦的桉兒睡不著。”


  “良藥苦口,桉兒是男子漢,怎麽能怕藥苦呢?”江馳禹耐心的哄著江桉躺在被子裏,說:“父親答應你,等雪融了,就帶桉兒去草場跑馬,讓費爺爺給桉兒換不苦的藥。”


  江桉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麽一直在吃藥,但他知道若是天冷的時候斷了藥,就會生病,生很嚴重的病,乖乖的點頭,江桉忽又睜大了眼睛,笑著問:“嬤嬤說父親今日帶了姑娘回家,是阿娘嗎?”


  江馳禹笑出了聲,吻了吻江桉的額頭,眸中流轉著溫情,“桉兒還記得阿娘的樣子?”


  “記得!”江桉說:“阿娘的樣子就是父親喜歡的樣子。”


  江馳禹怔住了,江桉甚少在他麵前說起有關“阿娘”的話題,他在等江桉長大,等他足以自立時再告訴他。


  江桉一臉純粹的說:“父親什麽時候帶阿娘回來?桉兒想阿娘了。”


  “下次,”江馳禹說:“下次父親一定把阿娘給桉兒帶回來。”


  “那父親一定不要食言。”江桉有些困了,他緊緊拉著江馳禹,用極輕的聲音說:“桉兒上次不小心打翻的父親的書,裏麵有阿娘的樣子,桉兒知錯了。”


  江馳禹等著江桉入睡,起身去拿江桉說的那本書,裏麵藏著容歌最風華的美好,一幀幀的書頁如今都已成了珍寶,連公主殿都不曾保留過容歌那時的模樣。


  容歌所有的悲歡喜樂,江馳禹都見過。


  何其有幸。


  江馳禹合上書,轉頭對熟睡的江桉說:“父親將畫裏的人給桉兒帶回來。”


  做你的阿娘。


  費老今日說江桉的情況又不太好了,讓江馳禹務必小心,江桉身邊寸步都不能離人,這段時間,費老會每隔五日來一次,確保江桉能安然度過這個要命的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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