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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共飲

  淵王府


  元霖一回去就將容歌遇刺的事同江馳禹說了,江馳禹眉頭沉了沉,讓元霖去查查誰做的。


  “時言呢,沒去李府嗎?”


  “那夜從王府離開,時言同二小姐再未見過麵了”澤也說:“二小姐倒是讓人去時府找過,時言也沒有露麵。”


  江馳禹眯起了眼,危險的說:“本王還以為他有多大的能耐呢,最好永遠別見。”


  容歌人在汴京,自有他護著。


  “你撥幾個暗衛,暗中守著梧桐院”經過容歌遇刺一事,江馳禹起了戒心,沉道:“再有人膽敢去梧桐院撒野,請到淵王府來。”


  嚐嚐淵王府的刑具,不死也得褪層皮。


  “也不知道是誰要傷二小姐”澤也疑惑,“二小姐畢竟剛回來,能和誰結仇怨呢?”


  事情交給元霖去查了,想來很快便會有眉目,江馳禹起身去歇息了,想了想說:“明早我去一趟宮裏。”


  澤也:“宮宴下午才開始,王爺早上就去?”


  這幾日皇上準了眾臣子歇在府中的?以江馳禹的身份,明晚去遲一點也沒啥,還省的被臣子絆住腳,客套話江馳禹可不喜歡說。


  江馳禹進了臥房,低沉的嗓音傳出來,隻說:“有點事。”


  澤也摸著腦門想,能有什麽事?


  ——


  容歌的醫術可比普通的郎中強多了,李凝芙第二日便醒了,得知是李伽藍救治她,除了驚訝便隻剩下感激了。


  容歌對外隻說醫術是韓家大公子教的,就連李暉都刮目相看,對容歌的態度好了很多。


  原本最無用武之地的庶女,眨眼間搖身一變,李府上上下下都得小心伺候著。


  三十這天,難得一家人都在,韓宛樂命廚房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要好好吃個年夜飯,容歌全局都心不在焉,中途等李凝芙一歇,她也推脫著走了。


  酉時三刻,汴京城內還在放煙花,燈火通明的城池固若金壘,容歌忽然生了爬到最高處俯瞰全城的心思,可汴京城最高的建築在宮裏。


  往年她還能不顧兵衛的阻攔上去瘋一次,現在隻能坐在幽窗下空想。


  劉盧山抱了一壇子酒進來,樂道:“小姐,你放在廊下窗子上的好酒忘記拿進來了。”


  容歌沒聽清,搖頭道:“我沒放。”


  她哪來的好酒,最好的酒宴在宮裏呢,這個時辰,父皇的菜都賞完了吧,不知道她最喜歡的乳鴿賞給誰家了。


  “咦,那是誰放的?”劉盧山隔著密封的酒罐都聞到了香,來路不明也不好再給容歌喝了,問了幾句便準備拿出去。


  容歌趿著鞋過來,突然嗅到了什麽,喊了聲:“等等。”


  劉盧山還可惜的抱著那壇酒,回頭就見容歌衝他招手,眼底似乎亮了亮,她說:“拿過來我看看。”


  “不知道哪來的,還以為是小姐私藏的呢。”


  “嘿”容歌讓劉盧山放到桌子上,雀躍的燭火上下躥動,一如容歌此刻的心情,她彎著眉眼,笑說:“就是我私藏的。”


  劉盧山:“啊,小姐啥時候藏的?”


  容歌抬眼,喜氣都顯在臉上,“去年。”


  是她埋在梅園的酒壇,藏了一整年了,她記得當時埋了兩壇,酒是父皇賞的,天下一絕。


  容歌屏退左右,自己抱著酒壇發呆,喊了竹鶯進來,指著未開封的酒說:“定是時言送來的,他急著進宮,還得當值呢,剛才我們都不在院裏,他多半是讓人進來放下就走了。”


  容歌喜歡每年在梅園底下藏兩壇酒,來年再開,藏酒的地方也隻有時言知道了。


  竹鶯拿了酒碗過來,知道容歌今晚心裏難受,長這麽大第一次和聖上在年夜分開,叮囑道:“奴婢就在外麵守著,小姐少喝點。”


  “我知道,不用你守,我讓人在廚房包了餃子,你和劉盧山都去吃”容歌用下巴抵著酒壇,衝竹鶯撒嬌,“紫芸已經去了,你倆也趕緊的,吃飽喝足了再回來。”


  竹鶯不放心,自然是不肯的,容歌想獨處一會,滿臉堆著笑把竹鶯推出了院子,還關上了門。


  她可難受可難受了,時言知道她饞,就從宮裏挖出來給她了,可……為什麽隻有一壇呢?


  “我明明藏了兩壇,時言偷我酒”容歌嘟囔著往屋裏走,自顧自的說安慰的話,“罷了,就給他了,回頭讓他給我賠。”


  往年的三十汴京都要落雪的,今年也不例外,碩大的雪花軟綿綿的停留在小院的每個角落,屋頂的青瓦在月色下映著白。


  江馳禹提著酒壇,依靠在李府的屋脊上,一口一口的灌著,雪夜將容歌的話語帶給了他,他聽見了。


  發頂落了白,他也不在乎,隻對澤也說:“酒是本王偷得,是不是也該賠給她?”


  澤也坐在一旁,沒應聲。大清早進宮,就是為了翻梅園的酒,還得屏退宮裏的內監,悄悄的挖,整個梅園的梅樹底下都挖了一遍,完了還得原模原樣的填回去,這就是所謂的“有事”。


  江馳禹極輕的笑了聲,唇齒之間漫出酒香,他知道容歌此刻就坐在屋裏,可若是下去和她一同飲酒,隻怕會壞了公主的好興致,隻得一個人在屋脊上悶頭灌著冷酒。


  他對著殘缺的月亮舉起酒壇,浮雪零星的飄過,他說:“臣江馳禹,願公主往後餘生,歲歲無憂。”


  容歌開始用碗斟,嘬了兩口覺得沒意思,幹脆抱著酒壇灌,不得不說,父皇賞的就是醇香,她喝了梅園的酒,就當今夜的宮宴親自去過了。


  “兒臣容歌,願父皇龍體康健,國泰民安。”


  時至今日,容歌仍不願意相信,賜死自己的那杯毒酒會是父皇的本意,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父皇那麽愛她……


  江馳禹輕輕的同屋頂碰了一下,與容歌一道舉杯,低聲:“幹。”


  容歌笑了:“幹。”


  澤也望著燈火通明遠處發呆,雙手揣在袖子裏,聞著酒香歎氣。


  今日的宮宴進行到一半,聖上還在接待各朝來使,江馳禹便以身子不適為由要離席,浸潤在歌舞中的朝臣蹬時就變了臉,淵王也太沒有規矩了。


  容禎的臉色也頗有些難堪,可還是關心的問了句:“江愛卿可要朕傳太醫來?”


  “擾了聖上的雅興,臣有罪”江馳禹跪地行禮,說:“臣府中有醫師,便先行告退了。”


  容禎也不好再說什麽,悶聲允了。


  人一出宮就直奔李府梧桐院來了,身子不適的某人這會正陪著二小姐過年呢。


  雖然二小姐一點都不知情,還把送酒的功勞算到了時言頭上,就算委屈,江馳禹也默默認了。


  真的是……感情害人啊。


  澤也安靜的當自己的工具人,眼睜睜看著江馳禹喝完了從梅園挖出來的一壺好酒,雪勢漸重,江馳禹起身,他臉上還帶著淤青,模樣頗為滑稽。


  將酒壇扔到澤也懷裏,他自宮裏的激流中奔出來,孤零零的落在此處,任由風雪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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