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靜待
江馳禹聽元霖說罷,原本偏白的麵色陰沉了一度。
澤也更是憤懣,“王爺,要不我去看看?韓宜年一直在和稀泥,再任由他胡鬧下去,恐怕事情會越鬧越大。”
江馳禹頭疼,沉聲:“澤也你去,韓宜年不是個省油的。”
他完全沒有按照江馳禹的吩咐做,一直拉著碼頭的商戶兜圈子,看似滿口的大義之詞,實則全是廢話。
等他慢慢將商戶們的性子磨完了,江馳禹怕是擋不住這東邊碼頭了。兩船玄鐵可不是說轉移就能轉移的,碼頭一旦解封,玄鐵的消息再鬧得人盡皆知,這案子便隻能明察了。
澤也拱手應下,拉著元霖就要往韓宜年跟前去。
江馳禹抬聲:“元霖留下。”
“哦”,元霖拍開澤也的手,蔫不拉幾的在門口候著了。
江馳禹一大早就過來了,昨夜更是未眠。
船艙裏有些悶,江馳禹起身出去,從這裏能看到曲陽江西邊密密麻麻攢動的人群,猶如蜂擁的螻蟻,一寸寸衝打著東邊片刻的寧靜,終將把這裏衝垮。
元霖怕江邊風冷,轉身回了船艙拿出披風給江馳禹係上,江馳禹本就身姿挺拔,墨藍的錦繡自肩上罩下,別有威嚴。
輕觸耳邊風江風,江馳禹覺得額頭的熱氣散了些,他低沉道:“讓你再去查查韓宜年,他今早離開後可見了什麽人?”
元霖搖頭:“沒有,他被一個家仆扶著去了客棧,昏睡了兩個時辰就出來了,除了身邊的幾個小廝,屬下沒見到有人去找他。”
江馳禹愕然:“他沒回韓府?”
“沒有。”
韓宜年是個庶子,江馳禹也知道,元霖說起這個,他便明了,說:“還有一件麻煩事,倒是讓本王忽略了。”
元霖不由得慎重起來,“王爺所指的是何事?”
“韓家內鬥”,江馳禹冷若寒霜,冰聲:“河州好事的商戶好解決,韓宜年隻要按照本王的叮囑周璿一二,便能平息這場風波,可韓家人卻不一樣,他們不吃韓宜年的軟硬。”
“那怎麽辦?”元霖壓根沒想到這處,往西邊瞥了一眼,愁道:“那韓家人會不會已經找韓宜年大鬧了?要不要屬下帶人把他們暫且拘起來。”
江馳禹皺眉:“官也不可隨意拿人,本王憑什麽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韓家人?”
元霖詫異:“那就讓他們鬧嗎?”
“哼!”江馳禹攏了攏披風,道:“韓宜年心裏有數。”
江馳禹一眼便切中此事的要害,韓宜年以為他胡亂攪和這一場,提心吊膽的就該是他江馳禹了,可他錯了。
該說的話江馳禹說盡了,韓宜年若是好好行事,是他的本分,若是陽奉陰違,江馳禹有的是法子懲治他。
韓宜年是聰明人,他該懂的點到為止。
隻是……江馳禹看了元霖一眼,說:“你去一趟曲陽縣內,查查同韓宜年來往密切的是否另有其人。”
元霖一聽,這是要揪韓宜年背後的“郎才”了,別的不說,暗查追蹤這種事,元霖可是淵王府一把手,他一拱手,當即沒了身影。
望著江麵輕泛的漣漪,江馳禹緊繃著唇,幽聲:“是魔是仙,就讓本王會會你。”
這世上哪來的巧合,都是背後的妖魔作怪罷了。
江馳禹心止如水,他始終秉持著一方明鏡在渾濁的塵世裏,沒人能真正的欺瞞過他。
一點雕蟲小技便想隨意插手玄鐵案,江馳禹倒要看看誰的膽子比命還大!
江馳禹目含幽光,眺眼躺著西邊碼頭。
澤也動作很快,他過去的時候西邊碼頭被圍堵的水泄不通,史鴻雲焦急的等在外圍,他怕給江馳禹添麻煩,也不敢讓人認出來,隻好遠遠瞧著。
澤也悄無聲息的站到了史鴻雲身後,往攢動的裏麵看了一眼,鬼魅般的開了口:“史大人可將這局看明白了?”
史鴻雲打了個冷顫,無端被嚇了個激靈,回頭看了澤也一眼,心有餘悸道:“澤侍衛,你走路都沒聲的嗎?”
澤也坦然:“有。”
“……王爺呢?”史鴻雲嘴裏發苦,知道澤也難相處,他直接問道:“王爺不來,我這心裏不安穩,總覺得要出事的呀。”
澤也負手而立,冷淡道:“王爺不來。史大人熬不住就早些回去歇著,不會出事的。”
史鴻雲不是不想歇,他是不敢歇,愁聲:“澤侍衛你瞧瞧這場景,人踩人的,韓家剛才好像來人了,裏麵差點打起來,你趕緊去看看。”
澤也陰了臉:“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