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攛掇
韓家這會確實鬧得水深火熱,今日一早,韓家瓷器被毀澇山的消息就傳了個滿城風雨,韓景同正讓小廝滿大街逮韓宜年呢。
聯想到韓宜年兩日未歸,韓景同當即炸毛,懷疑韓宜年背著他們在外麵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去怡園翻了個底朝天,韓府動蕩了一夜。
大夫人一早就在院裏指桑罵槐,攛掇著韓景同去碼頭將韓宜年帶回來,讓他將澇山瓷器的事一五一十的說清楚,韓景同尋來朱管家,讓他親自去看。
他們前幾日便知道韓宜年在碼頭像是出了點事,朱管家本來還想讓人去碼頭幫襯一二,被韓景同攔住了,他巴不得韓宜年惹禍上身,等著看笑話呢。
朱管家拗不過他,又驚駭於韓宜年的能力,覺得他出不了什麽大事,便不了了之了。
現下韓家瓷器驚現澇山,韓家眾人除了滿心疑問,剩下的就是驚懼了,整整兩艘船的瓷器被掩埋深山,韓宜年這哪裏是想掌控韓家,這分明是想拖垮韓家呀!
朱管家無奈之下,讓韓景同在府中安心等著,自己去碼頭看看,結果他去了兩個時辰都未回來。
大夫人陰陽怪氣的嘲諷,“我早就說過,韓宜年心術不正,一肚子壞水,當初就不該任由爹縱著他,讓一個庶子爬在我們頭上橫,臉都丟盡了!”
二夫人在一旁刻板著臉,一想到韓景盛日日在牢獄裏受苦,她恨不得撕碎韓宜年那張虛偽的麵孔。
大夫人慣會添柴加火,看了二夫人一眼,愈發的尖酸道:“秋柔你也是,二弟被陷害進了牢獄,受了這麽多天的苦,韓宜年不聞不問就算了,還不知道背後給你使了多少絆子,讓你現在連鎮安的牢房都進不去,你幾天沒見過二弟了?”
二夫人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麵色扭曲,恨聲:“二爺被害,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麽辦法,我去怡園鬧,韓宜年幹脆連人都不見了,我還能如何?”
“人不見了你不會去找嗎”,大夫人一口一個“秋柔”叫著,挑聲:“現在出了瓷器的事,他韓宜年不在碼頭還能在哪,他連瓷器都敢私下毀了,還有什麽不敢的?二弟在牢中多待一日,就多一日凶險,誰知道這畜牲安的什麽心!”
康秋柔瞪了大夫人一眼,她一個婦道人家去碼頭鬧,被人指指點點,丟的還是二爺的臉,大夫人無非就是想看韓宜年吃癟,好讓韓景同趁機架空他。
這點狡詐的心思,康秋柔可聽的出來,她不樂意道:“大嫂也知道出了大事,韓宜年總要回來給我們一個說法,到時候我自然不會讓他輕易離開,二爺一日不放出來,我一日不會給他韓宜年安穩日子。”
“這不就對了”,大夫人抬了抬眼,麵皮垮著去拉康秋柔的手,被康秋柔躲開了,她身子微僵硬,厚著臉皮道:“他韓宜年在外麵做害韓家的勾當,現在鬧得人盡皆知,等他回來,秋柔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給他點顏色看看。”
大夫人神色鄙夷,韓宜年再厲害,也是個庶子,他越是狂妄就越容易從高處跌下來,這不就讓他們抓到錯處了麽。
兩船的瓷器折成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他韓宜年若不給家裏一個說法,按照老太爺的規矩,可得上家法了。
大夫人一想到老太爺病臥在榻,家中長兄如父,韓宜年犯了這麽大的錯,非得讓韓景同把他打的皮開肉綻不可。
最好打成個殘廢,到時候她再挑唆康秋柔去鬧一場,韓宜年這個歲末都別想下床了。
大夫人越想越高興,轉頭就從韓景同道:“老爺要不親自去碼頭看看,把韓宜年先叫回來,事情總要先跟家裏說清楚不是?”
韓景同覺得丟臉,到了碼頭又得見到梁有才等人,他一想到自己在河州商戶跟前失了臉麵的事,便恨意難歇。
“老爺,你聽到我說話了嗎”,大夫人心下焦急,外麵的鑼鼓喧天的議論韓家的事,他們閉門不出算個啥事?
“老爺你想想,澇山瓷器是我們韓家的,那麽多雙眼睛都看見了,韓宜年縱是威望再高,他也得說個讓大家信服的理由”,大夫人熟稔的替韓景同捏肩,說道:“瓷器為什麽不在貨船裏,為什麽到澇山去了,那澇山是個什麽地方?誰敢去呀,韓宜年無端將瓷器銷毀在山溝裏,到底是不想同大家做生意,還是覺得這點下品的瓷器配不上他如今的身份?”
韓景同瞪眼:“他什麽身份!他韓宜年能有什麽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