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相告
容歌兀自嘀咕了兩句,到飯桌前坐了,捏了塊桂花糕,邊吃邊道:“再等一會。”
話音方落,一口糕還沒咽下去,院子裏都傳來人聲。
竹鶯帶著韓宜年進來:“小姐,三爺來了。”
容歌屈指彈了彈糕渣,看了韓宜年一眼,道
“可算把你等回來了,坐。”
她招手讓紫芸和竹鶯退出去,韓宜年一看容歌清退左右,心下有些泛怵,十有八九不是什麽好事。
心不在焉的坐了,滿桌子的佳肴,因多耽擱了些時辰,色澤黯淡,韓宜年一下午滴水未進,被飯香味一熏,肚子“咕咕”的叫,胃裏一絞一絞的疼。
他不客氣的捏了筷子,順便抬眼問了句:“你有事找我?什麽事得晚上來你院裏說?”
他頻繁的在容歌府裏走動,傳出去也不太好,韓家人心裏都陰著呢,背地裏該說他故意同當官的李暉攀關係了。
容歌動了動嘴皮子,猶豫了一下,道:“你先多吃點,吃飽了我再說。”
韓宜年將筷子搭在了玉盤邊,沒滋沒味的笑了聲:“我邊吃,你邊說。”
容歌攤手:“我怕我一說你吃不下去了。”
“那我倒是更好奇了”,韓宜年挑眉示意容歌說,他聽著呢。
看著韓宜年吃了口蒸魚,容歌正襟危坐,麵色凝重道:“有件事我覺得該告訴你,畢竟對你好像挺重要的。”
韓宜年覺得這蒸魚悶夠了時辰,味道更鮮了,多吃了幾口,洗耳恭聽容歌的話。
“你問我三殿下的事,我便同你說了,我們便以為來河州的真是三殿下,可下午你說因為蘇合香,三殿下大怒,差點要了你的命”,容歌歎了口氣,一字一句道:“我回來想了想,覺得不對。”
韓宜年:“哪裏不對?”
“身處河州的,應該不是三殿下”,說到這,容歌聲音裏帶了幾分歉意。
韓宜年一怔,他不是沒懷疑過,可如今在汴京的的皇子,他一一比對過年歲,尊貴如斯的不是三殿下還能是誰?
他現在寧願信自己,都不想再聽容歌胡謅了,別回頭又坑了他。
“那你說說,不是三殿下,還能是哪位皇子”,韓宜年隨意道:“你若是想問我碼頭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恕不奉告,這幾日沒事你也沒出門,就好好在院子裏待著,哪也不要去。”
容歌沒想到韓宜年這副態度,以為她兒戲胡說呢不成?
略顯失望的長歎一聲,容歌敲了敲桌麵,讓韓宜年豎耳聽著,這才幽沉道:“我說不是就定然不是,如今在河州的,哪裏是什麽三皇子容靖,而是淵王、江馳禹!”
“咳咳……”,韓宜年的臉驟然擰成一團,捂著喉嚨一個勁咳嗽,他被魚刺卡住了!!
韓宜年咳的麵紅耳赤,話都說不出來,容歌一驚,大聲:“紫芸,快把醋拿來。”
紫芸忙不迭的端了一碗醋過來,容歌給快要卡死的韓宜年灌了一口,又等他驚心動魄的咳了半天,充血的臉色終於好了些。
容歌“砰”放下醋碗,拍了拍韓宜年的背,慍聲:“一桌子菜,你就挑著那魚吃,不卡你卡誰。”
韓宜年:“……”
他還處在方才的震驚中,一度以為自己耳背了。
來的不是三殿下,是淵王江馳禹!
對,容歌剛才就是這麽說的。
韓宜年尋思自己哪裏是吃魚被卡,分明是被容歌一句話嚇得連魚帶刺吞了下去,差點英年早逝。
“行了,紫芸你先出去”,容歌無奈,讓韓宜年多緩了會,憂道:“沒事吧?”
“有……事”,韓宜年嗓子被紮了,一說話就疼,他喘了喘,難以置信道:“你說來的是誰?”
容歌不悅的又說了一遍:“威名赫赫的淵王殿下,江馳禹。”
“江……”
韓宜年猛然瞪眼,容歌和江馳禹可是有恩怨情仇的,他怎麽想怎麽不對,這死丫頭不會又動了什麽歪腦筋,她在汴京失手,不會妄想著在河州能同淵王糾纏一二吧?
這……這她要是再犯什麽瘋病,惹出了禍,再加上玄鐵的事,韓宜年隻覺得自己的頭大的不行。
韓宜年渾身一顫,連忙搖頭,想要斷了容歌的念想,“不可能!你沒見過來人,怎麽知道是三殿下還是淵王,別胡思亂想。”
“我沒有胡思亂想”,容歌坐了回去,說:“我對別人不熟,對淵王還能不熟嗎?你相信我,一定是他,他可比三殿下難纏多了。”
韓宜年心下更慌了,扯出一抹苦笑:“你確定?”
容歌點頭:“十分確定,淵王不喜歡蘇合香,他身邊有個冰冷的侍衛,叫澤也,分外的不近人情,令人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