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欲善其事，先利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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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夫不足。
這是青氏目前，非常迫切的問題。
青氏原有農夫，二十多名，連同其家人，足有一百多人。
眼看秋收即至，這些人被吉生幾乎全部誘走。
此時青氏封土，僅剩三名農夫，十八名男奴隸。
還有十天，就是秋收最佳時節，時間已經非常緊迫。
站在井田邊緣，谷穗半垂，格外飽滿，半黃半青，將要完全成熟。
失去上百勞動力，人手嚴重短缺。
即便青氏全部領民，都投入到井田勞作，依然很難在秋雨前完成收割。
子車焉息率城衛軍本要離開，見狀沉思許久，皺眉道：「我倒是有個建議！」
「請子車軍司馬賜教！」
面對青陽誠懇眼神，子車焉息又沉思片刻，這才緩緩開口。
道：「記得十五年前，君上即位初，北疆戰亂初平，人煙稀少，許多封爵嚴重缺乏勞力，耕種難以完成。
君上因此頒布法令，允許各地封爵，從安分守己野民聚落，招攬人手勞力，只要在其封土，安分度過五年，即可成為邢國治下之民！」
鍾伯眼睛一亮，高興道：「這個簡單，不管是赭石部，還是祭柳部，或者是其他幾個野民聚落，我都挺熟悉，都是安分守己的小聚落。」
青陽眼睛精光一閃，隨即又搖頭：「只怕此事不一定可行！切莫忘記了，來時路上，咱們與蘇括的衝突！」
周圍眾人聞言，都是眉頭一皺。
陽虎早已將青氏，視為葉氏之親，聽聞此事也圍上來。
他點頭道：「招攬相熟野民，本來沒問題，但此事必須在城主府報備，得到許可方可行事！」
「可咱們路上，得罪了蘇括，即便成大夫不責怪，成夫人素來寵溺蘇括，只怕有她插手，不會那麼順利！」
事關秋收大計，國君極為重視，成大夫或許不會阻攔，但成夫人一向氣量狹小，難免不會生出事端。
陽虎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
又建議道：「青氏可去南面霍丘城，那裡國人農夫更多，人煙稠密，遠勝北林城！」
青陽又是微微搖頭：「霍丘城據此足有八百里，往返便要十天，我等與赤鬼部血海深仇，他們豈坐視我招攬大批農夫，安然回來？
何況眼下秋收在即，正是農夫最為稀缺之時，霍丘城人煙稠密，封爵數量也更多，比北林城還渴求農夫！」
分析完這些，竟然沒有什麼好辦法。
無意扭頭，青陽看到遠處一片水潭邊，三名農夫，帶著十八名奴隸，在溪邊石頭上，可勁打磨著什麼。
「光是打磨收割的蚌刀，就要花費大量時間，若無法及時完成秋收，只怕秋雨來到，會讓粟米顆粒無收啊！」
子車焉息，盯著這群忙碌的農夫、奴隸，很為青氏秋收而憂慮。
「蚌刀？」
青陽心中疑惑，以前的他，從沒關注過這些瑣事。
快步來到這些農夫、奴隸身邊。
只見眾人身邊，一堆數以百計的蚌殼，巴掌大小，格外厚實，部分邊緣已被磨製出鋒利刃口，竟然是用這種工具來收割穀物。
子車焉息兩人跟過來，他不由感嘆道：「自古農事多艱辛，這些蚌刀收割一壟穀物，就要重新花費時間磨製！」
陽虎也大聲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啊，蚌刀必須提前準備充裕！」
青陽眼睛一亮，對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就是這句話！
與其儲備大量的蚌殼，磨製蚌刀，不如製作出，更加鋒利的工具。
拉回封土的大量獸骨，分明是磨製鐮刀的上好材料。
不僅能解決青氏秋收難題，更能夠產生貢獻值。
什麼東西，能夠對天下蒼生有利，可儘快產生貢獻值？那就是提升生產力啊！
鍾伯相信青陽，凡有吩咐，無不遵從。
子車焉息、陽虎這一路，早就見識到青陽的實力與智謀，也認為他不會胡扯，都決定留下來見證奇迹。
秋娘心中疑惑，但見鍾伯神情堅定，又有一眾私兵全力支持，也選擇相信。
青氏封土，迅速忙碌起來。
青陽心中，早已有打算。
要想儘快加工，大量骨質鐮刀，必須有良好的加工工具，只憑人力在石頭上打磨，絕對是不行的。
青氏封土邊緣，那條湍急溪流，被他盯上。
本來就有多處天然水塘，只需要人為加工修築，築起五六處攔水壩，作為水力磨機架設點。
攔截的溪水，形成多個巨大水塘，抬升水位后，更便於引入青氏井田，進行灌溉，好處極多。
在青陽指揮下，整個青氏封土，一片雞飛狗跳。
不僅青氏私軍、領民全部動員起來，就連本是客人的葉氏私軍，上百名城衛軍，也都投入到勞動中。
即便有人心生怨言，在得知青氏家主，要發明一樣收割利器后，也都心甘情願的投入勞動。
糧食，在邢國太重要了。
短短兩天時間，一道道攔水壩修築起來，巨大的水磨被架上。
有了水力磨機，第一件骨鐮，迅速加工出來，長不過一尺的骨鐮，拿去井田收割，效率勝過蚌刀十倍以上。
有了實物證明，再沒人遲疑。
所有人拚命勞動，輪番替換休息，機器日夜運行，沒有一絲停息。
短短一天多時間，數以百計骨鐮，被加工出來，大小尺寸、材質分成十幾種，一尺左右骨鐮成本最低，也不容易折斷，但耗費人力相對較多。
青陽更喜歡那種，長達五尺的巨大異獸骨鐮。
安裝上鐵木把手，只需一人，從穀物根部拉動，鋒利骨鐮如若無物。
大片穀物，齊齊倒成一排，勝過之前數十人效率。
秋收只有骨鐮還不夠，不能完全解決，青氏勞力缺乏的問題。
清理曬穀場、運輸穀物，碾壓穀物，都需要佔用大量勞動力。
當青陽目光，掃過自由吃草的牛兒，它們開始倒霉了。
為了讓牛聽話，牛鼻環自然少不了，俯首甘為孺子牛吧。
很快，就有大量健壯的牛，被牽著鼻子，拉著滾動的巨石，碾壓著曬穀場，也適應拉車，作為畜力使用。
這個看似極為簡單無比的做法，卻讓子車焉息神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