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不周遇險
“師尊,如果將那血瞳緝拿歸案了,天界會怎麽處理呢。”我想了想終究問出心裏的問題,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下,一定要保證白瑾仙君的絕對安全。
“那血瞳罪大惡極,視人命如草芥,怎能輕易放過,不將他扔進化妖池化了,又怎能平憤天怨呢。”倒是丹靈坐在一邊,揚著那尖尖的下巴,手裏端著一疊梨花酥,義憤填膺的說道。
我的心裏一哆嗦回過頭卻又聽師尊道:“按天條律法當使其魂飛魄散呐。”
“竟是這樣的麽?”我的心裏一陣恍惚喃喃自語道:“可若這不是他本意呢?也要如此做麽?”
師尊看著我,眼裏夾雜著一絲探究與疑慮,我連忙正了正色,伸手去拿丹靈的吃碟裏的梨花酥,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師尊嘴角的一抹疑慮終究化成一絲淺淺的歎息道:“無論是誰,殺人償命,終究是法不容情啊。”
說完,他兀自從我的麵前走過,蕩起一陣清風,竟迷濕了我的眼睛,我揚著頭,握緊拳頭,看著外麵依然那麽璀璨的陽光,心裏終究是化作淺淺的無奈。
瑾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丹靈在我的眼前晃了幾晃,我終究回過頭來,與她一起坐在蓮花池邊,望著一波清水哀歎。
“上仙,你好像有心事呢。”
“嗯,什麽?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麽?”我微微一笑,從袖子裏取出一隻玉盒,那玉盒觸手溫潤,可是當打開盒子的時候,便感覺一股寒氣撲麵而來。裏麵正放著兩朵嫣粉色精致小巧的四葉菡萏,這也正是昨晚,白瑾仙君後來贈與我的。
丹靈看我拿出玉盒的那一瞬間,星眸一亮,嫣紅色的唇瓣瞬間綻放出一抹笑容,她從我的手裏接過那玉盒激動道:“上仙,姬神月,是不是找過你了?他在哪?他在哪?”
果然,情之一字是最讓人為之瘋狂,我看著她的模樣,微微一笑,她哪還有平日乖巧恬淡的模樣。
於是又拍了拍她的手道:“姬神月昨晚來還的,隻是停留也沒多久,便走了,我還沒來及通知你。”
“啊……這樣啊?”丹靈臉上的表情頓時失魂落魄著,須臾,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麽,鋝了一下額間的碎發,扭扭妮妮道:“那,那上仙可有問他,家住何處?是哪家的仙君?什麽時候還會來玩耍?”
“這個、這個我下一次來幫你問吧,你說咱們才見過他幾次,貿然相問,恐失了禮數。”頓了頓我又道:“不過姬神月,可真是難得的美男子,即便平日裏見慣了白瑾和夙玉此等絕色,也不免會被他所吸引。”
我回想起初見他的那幕,那樣的驚豔,那樣的柔情,那樣的無與倫比,竟微微有些愣神。
“上仙…”丹靈一跺腳,我連忙從回憶裏拉回了思緒,微微有些尷尬道:“你說什麽?”
“姬神月,我已經預訂了哦,上仙已經有白瑾仙君和夙玉閣主了呢。”丹靈看著我撇了撇嘴。我不由的一陣頭大,什麽叫我已經有白瑾仙君和夙玉閣主了,貌似,他們什麽時候屬於過我。
我向她翻了翻白眼道:“上仙我還是知道朋友夫不可欺的,可是姬神月那樣的美貌,丹靈可要加油了,天界仙子眾多,萬一姬神月被迷了雙眼可怎生是好?”
“才不會的,天上地下,我隻要姬神月一個,他也隻能屬於我!”
天上地下,神仙的感情可會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天山地下,我隻要他平安喜樂,不傷不痛不滅,白瑾,你要好好的。
我用一朵花開的時間來喜歡你,然後用光我這輩子所有的運氣來祝福你,保護你,你焉能有恙?
這幾日日子過的忒平靜了些,不周山也沒有再次發生血瞳事件,這不禁讓我微微有些疑惑,盡管如此,我依然不敢懈怠,就算睡在榻榻米上,也注視著床上的任何風吹草動,哪怕是他一個翻身,一次夢囈。
這天下午,打定主意後,我決定前往不周山,找尋答案。
不周山乃是天界不毛之地,這裏寸草不生,暗紅色的土地上散發著絲絲灼熱,而與之相反的是那被人齊齊削去的山腰上,那水平的山麵上卻落滿了白色的積雪,天空如往常般湛藍無比,秋意襲人,這三個不同景象卻似乎象征著三個季節的同時的降臨,讓人生生生錯了這種詭異的感覺。
“嘶一一”
我停足在那暗紅色土地上,一絲灼熱的氣息沿著我的百裏穴直衝天靈穴,我連忙升起一道結界護體,這時又聽見背後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頓時感覺毫毛都快豎起來了,這,這一定是條蛇!
天呐,我枉愧我還是一個仙人,隻是餘生最怕的便是蛇和蚯蚓了,那扭扭捏捏的爬行動物,確實令我作惡。
神影劍緩緩出鞘,不到逼不得已我不會讓那肮髒的血液碰到我的寶貝神影劍上,我的腳步生生定在原地,耳邊一陣風呼嘯而過,那蛇居然像我進攻了。我正準備動,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低喝一一
“別動。”
‘唰’的一聲,不知是什麽東西落地抑或是什麽液體潑地的聲音,我撇過頭去看,正好看到那猩紅的血液被大地迅速蒸幹,那掉落的蛇頭,在地上掙紮幾圈,複又不動了,而那雙猩紅的蛇眼正正的盯著我,蛇頭上駭人的獠牙上緩緩滴著綠色的粘稠的毒液。
我的腳頓時嚇軟了,平時連個螞蟻都沒有踩死過,眼前卻瞬間上演了這樣一幕,隻覺得心髒狠狠跳動著,我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望著來人之後,不由的一陣欣喜。
“夙,夙玉一一”我連忙飛身過去,一時沒忍住那在眼眶裏轉動的眼淚,趴在他溫暖懷裏蹭了蹭,心裏頓時感覺一片安詳。
“你知道麽?你來的太是時候了,我幾時見過如此恐怖的怪物。”想起那條身體頭碗口粗的毒蛇,不由的一陣顫栗。
夙玉緊緊抱著我,下巴輕抵我的額頭,撫摸著我的發絲道:“顏卿乖,不怕,不怕,那蛇已經被我殺死了,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