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夢境成真
不周山依然如鏡子裏呈現的畫麵那樣,是一個怪異的山峰,山脈連綿,山腰處卻像是被人齊齊斬斷,在月光的照射下猶如白晝,一切都清晰可見。不周山連綿數千裏,山上終年寒冷,長年飄雪,與之相反的是不周山山腳卻是岩漿湧動,那岩漿沿著不周山緩緩向不知名的深淵流去。
我站在不周山的山腳不遠處,望著那暗紅的地上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成敗在此一舉了,地上的陰陽八卦圖散發出強烈的光芒和天上的淡淡的月光遙相呼應。而至於那八卦陣圖是之前從丹靈那裏學來的皮毛而已。
我隻要以自身為誘餌站於八卦陣圖中,等那血瞳一出來,鑽進來後,再用天羅地網將其捕獲,再借用觀天鏡配合著月光將他的攻擊反射回去的原理,將他消滅。周圍風聲獵獵作響,吹起我白色的衣袍,在這寂靜的夜顯得無比突兀,相對於之前的忐忑,現在我的心情應該算是比較平靜的。
等待是最讓人煎熬的,尤其是這種等死的過程,當然,是等消滅那隻血瞳。
許久,月至中天,都未曾有一個影子出現,我正想著會不會今夜不來了,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極輕的腳步聲,像是踩在草地上的那種吱嘎吱嘎的聲音,誰來了?
我閉上雙眼,運足靈力,待再次睜眼時,目光如炬。
他整個人被籠罩在一團光暈裏顯得朦朦朧朧,並不真切。我手拿神影劍,拔開劍鞘,劍鋒上冷冽的光芒直衝雲霄,仿佛是訝異於我這邊的響動,他行走的步伐更加快了,似是疾步如飛,明明很遠的距離,卻在幾步之間便到了,並且穩穩的停在了八卦陣的外緣,如果,如果再行進一點,無論是敵是友,至少多了一重籌碼,我在心裏暗歎,可惜了。
“你是誰?”在我的印象中,並沒有將他認作血瞳。可是這大半夜會來這不周山的難道和我一樣來絞殺血瞳的麽?他到底是敵是友?
他並沒有答話,一張臉完全淹沒在那圈光暈中,他伸出‘手’雙指淩空一擊,一道光暈直直射了過來,而他的‘身體’顯現出詭異的紅色,那全身的骨架在那紅色的照拂下,清晰可見。
我心下一驚,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這時忽然有一隻紅色的珠子從他的身體裏瞬間飛了出來,在空中劃過一段妖異的弧線,直到‘嘭’的一聲碰到了八卦陣上的結界又被彈了回了去。
我擦了一下臉上的冷汗,這原來不是血瞳,想必是之前速度太快了,我們都沒有看清楚。
他是誰?怎麽會練這麽惡毒的功法,抽取天兵的生命元氣來祭煉此珠。
不待我繼續深思,又是道道漫天的攻擊,可惡!我第一次應敵,顯然有些手足無措,連忙在身體前升起一道保護結界。那惡魔卻趁勝追擊。狡猾的繞過了我布下的八卦陣,嘴裏發出蒼老古怪的聲音,偶爾會怪異的大笑幾聲,卻在這時他越打越有勁,直到此時離我已經很近了。
我望了望天,明月有漸漸西斜的趨勢,銅月周圍有淺淺的光暈消散開來,那兩邊的烏雲漸漸靠攏起來,慢慢遮住了月亮原本皎潔的光芒。
慢慢的變成了缺月、月牙,消失了,好!就在這時了…
我迅速的瞬移到他的後麵,一記旋風腿踢過去,不知踢到什麽軟綿綿的東西,腿還沒利落的放下來,隻覺得他的身子帶著一股吸扯之力,我們兩雙雙落入了八卦陣中。因著他在下麵墊底,我並沒被摔痛,反倒是他發生了一絲輕微的悶哼之聲。
隻覺得一絲奇怪的感覺湧上了我的腦海,頓了頓,現在可是消滅他最好的時機了,我緩緩抽出背後的神影劍,這時,身下的他卻在這時劇烈的掙紮起來,我一個局促差點被他摔了下來。
月亮緩緩露出了頭,給這寂靜的黑夜帶來了一絲光明。天地間仿佛初開那般,慢慢的變成了圓潤,漸漸有了生氣,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總覺得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月亮完全的顯現出來,照拂在他的臉上,因離得近,所以此時他身上的光暈反倒不太耀眼了,我的目光倏地一怔,竟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靈魂深處漸漸有什麽破滅出來。
是他?
“白……白瑾仙君,師兄?”他卻並不答話,那妖異的紫色瞳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顯得一片木訥,他忽而轉身將我壓倒在地,墨色的長發輕輕拂過我的臉頰,竟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而他右側臉上有一處含苞待放的詭異的淡紫色曼陀羅,原本嫣紅的嘴唇此刻卻顯現出駭人的紫紅色。他緩緩的俯身下來,我一驚連忙去推他,他不安的皺了皺眉,而此刻,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怒斥道:“什麽人?”
我一驚,這時居然還有天兵在巡邏,白瑾仙君忽然從我身上爬了起來,眸中依舊一片木訥,此時他身體裏麵那紅色的珠子卻漸漸璀璨起來,那是……那是,嗜血的光芒。
他正準備飛身撲過去,我連忙飛過去抱著白瑾仙君的腰,對那還愣著的士兵道:“我是九天銀河大將軍,現在有危險,想活命的話快走!”那幾個天兵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我一氣,大聲怒斥道:“快走啊,不想活了?”
那幾個天兵終於反應過來,撒開腳丫子就四處逃竄起來,這件事幾乎發生在這一瞬間,白瑾仙君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吼聲,似洪荒野獸般,一下子帶著我瞬間撲過去。那些士兵還沒來的及哀嚎一聲,便被他直接撲到在地上,瞬間被吸成一個幹屍了。
那是幾條活生生的生命啊,我看著他們在驚慌失措中慢慢失去了那生動的表情,死之前依舊保持著那驚恐的模樣,其實我完全可以救下他們,心中漸漸有一絲傷感漸漸彌漫全身。 這時白瑾仙君忽然轉身向我走來,每走一步,喉嚨裏就會低低發出一絲不甘的怒火,仿佛是怪我差點壞了他的好事,他紫色的瞳眸混合著那妖異的紅色顯現出嗜血的風格,如墨的長發淩亂的披在身後。我擦了擦眼眶裏不斷湧出的淚水,對那些天兵的愧疚以及對他的不忍心。
師兄,我怎麽忍心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