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空碗

  回去的路上，王三面色陰晴不定，原本他得到三本秘籍，心情大好。


  可是這麼一鬧，好心情瞬間化為烏有。


  「不行，這件事必須得弄清楚！」王三打算今晚就去五龍塔，找鬼長老問個清楚。


  念及此處，王三收起心思，加快了腳步……


  「怪了，人都到哪裡去了？」王三走在路上，未曾發現一個僧人。


  「哎呀，這個時間點，是五龍寺僧眾吃晚飯的點。壞了……」


  王三隻是告知了玄龜，如何改變吃飯的規矩，卻未曾說明原因。這若是方丈問起來，他擔心玄龜回答不了。


  然而，王三最擔心的還是，道賊會出言挑撥！


  來不及多想，王三以最快的速度，向齋房飛奔而去……


  齋房。


  群僧不語言，眉頭緊蹙，靜得有些可怕！

  與往日不同，今天擺在桌上的不是香噴噴的米飯，而是一個個空碗。


  他們不知道齋堂發生了什麼，今晚的齋飯居然還沒有做好，新任齋堂首座小三，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到現在都還沒出現。


  齋堂眾弟子，以玄龜為首，跪倒在方丈以及眾首座面前，腦袋微微垂下，一些人身軀還在顫抖。


  「你們誰來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道賊大喝一聲。


  這一聲大喝，齋堂眾人同時一顫，面色發白。


  平日里，他們都是劈材做飯，何曾遇到過這種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戒律堂威名在外，一時之間，卻是無人回答，腦袋垂得更低。


  「玄龜，你是這齋堂的執事，首座不在，你最大，你來說看看，這是怎麼一回事？」道賊緩步走到玄龜的面前。


  玄龜支支吾吾半天，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下午，玄龜聽從王三的話，先是通知了齋堂眾弟子，然後前往各堂通知其他人。


  他去往的第一個堂口，便是戒律堂！

  來到戒律堂，碰到的第一個僧人，便答應幫他傳達。


  當時，玄龜還在感嘆，今天運氣真好，連忙道謝，匆匆回到齋堂，準備將這個消息告訴王三，可是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只好作罷。


  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玄龜知道那個僧人並沒有幫他傳達消息。


  「回……回首座的話，這件事是小……」玄龜話還沒說完，一個人影沖了進來。


  沒錯，他正是匆匆趕回來的王三！


  「呼呼……」三大口的喘著粗氣，不動用內力，這一路跑來，可是把他累得夠嗆。


  儘管很累，王三仍舊觀察著，初略一看，王三心一沉，從面前的情形來看，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小三首座，你成為齋堂不到一日，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可知罪？」道賊可不管其他，上前質問道。


  「賊師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王三氣喘吁吁的說道。


  「哼，五龍寺傳承千年，今日這種事，可謂是頭一遭！」盜賊出言呵斥道。


  「你大爺的，盡說些屁話，老子問你發生了什麼事，你聽不懂么？」王三暗自惱怒。


  可是面對這麼多人，他自然不會這麼說，而是問道：「方丈師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問賊師兄，不知道他是沒聽見還是怎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


  「阿彌陀佛，小三，齋堂的職責就是負責全是上下的飲食，然而今天，擺在我們面前的卻是一個空碗，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圓通方丈輕聲說道。


  「空碗？」王三大感疑惑，他已經讓玄龜通知各大堂口，按理說，應該不會質疑這空碗才對。


  「莫非……玄龜沒有通知各大堂口？」王三想到了一種可能。


  「小三師弟怎麼不說話了？莫不是要否認此事？」道賊再次出言問道。


  這道賊分明是和他過意不去，抓住一個小毛病就不放。


  王三深吸一口氣，道：「賊師兄說笑了，何談否認不否認，這空碗的出現是有原因的！」


  「噢？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道賊問道。


  王三無視盜賊，轉頭看向圓通方丈，道：「方丈師兄，雖然我成為齋堂首座不足一日，可是我在這齋堂待的時間，卻足足有十幾年。在這些年裡，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圓通方丈問道。


  「是這樣的，一直以來，各堂口弟子就餐的碗中，都裝有同樣多的米飯。可是我發現，一些僧人根本吃不完，同樣，也有一些人不夠吃。」


  「所以，我決定改變這種情況，讓每個僧人持有空碗，根據所需自行添取！其實飯早已做好，裝在了木桶中，只是並未分配。」


  王三的話音一落，寂靜的齋房瞬間炸開了鍋，王三的這番話無疑是說出了群僧的心聲。


  不過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都是不夠吃！


  「寺規不是說，不能浪費一粒米飯么？這樣即可避免浪費，又能讓

  飯量大的弟子多吃點！」王三再次說道。


  「小三首座說的對！」


  不少弟子表示了贊同，他們覺得這一刻的王三太可愛了，甚至忘記了「大水缸」一事。


  所有人都沒想到，王三這番話會引來如此大的震動。


  「阿彌陀佛，小三師弟，你有這份心，很好！」圓通方丈說道。


  「可是你從小就在五龍寺長大，卻不知道我大乾，又有多少百姓飢不擇食，拋屍荒野……」


  此言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是啊，許多人到五龍寺出家，不就是為了能有一口飯吃么？


  王三愣愣出神，他隨意一句話，卻引來方丈這番感概，一時之間，王三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在眾人沉默之際，道賊卻是開口了。


  「方丈師兄，國有國法，寺有寺歸，小三師弟有這份心固然好。可是他這般作為，卻不是一個首座該做的，這等事，至少應該通知大家一聲，以免造成誤會。」


  「若是長此下去，我五龍寺豈不是亂了套。更何況，這還是小三成為首座的第一天。我看啊！小三師弟還是太年輕，難以勝任齋堂首座之位！」


  王三正欲開口，一個聲音先他一步出現。


  「沒有，小三首座讓我去通知了，戒律堂有個師兄答應幫我傳達……」玄龜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口氣之前的經歷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我戒律堂的人不守諾言？」道賊反問一聲，隨後將目光落在戒律堂眾弟子身上。


  「你們之中，可有人答應幫玄龜代為傳達？」


  「沒有！」戒律堂弟子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方丈師兄，你聽到了吧，這純粹是污衊！」


  一開始，王三還以為是玄龜沒去通知，可是這一刻，王三總算是聽明白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道賊在搞鬼，這一切，無非是想將他從首座的位置上拉下來。


  畢竟這樣的事，還不足以逐出五龍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