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掃地僧

  自從大水缸出現后，禪堂眾僧再也難以保持之前的平靜，每時每刻都在渴望著早課快點結束。


  從大水缸移動的方向，不少人已經猜到它的去處，那就是五龍塔。


  五龍塔是存放歷代高僧骨灰的地方，今日有人抗著一個大水缸到前往那裡，自然勾起了萬千僧眾的好奇心。


  每天的早課，除了齋堂的弟子和那些離院的長老外，其他人都必須參與進來。


  這一大早有人抗著一口大水缸，人們的第一想法就是，某位退院長老又在研究武功絕學，單是想一想就讓人興奮。


  等待的時間是一種煎熬，不過他們的心卻沸騰了，於是乎，整個禪堂誦經聲大作，洶湧澎湃。


  各堂弟子，精氣十足，面露容光，昨晚休息太晚的疲憊一掃而空，讓諸位首座暗自乍舌不已。


  這樣的變化，驚動了沉寂在念經中的圓通方丈，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時光流逝，終於，圓通方丈的嘴裡傳出一聲法號，這表示早課結束了。


  方丈對今天的早課非常滿意，準備出言表彰幾句，可是他還未開口，萬千僧眾一鬨而散，甚至一些首座都離開了這裡。


  「阿彌陀佛，名以食為天，看來他們是餓了……」


  「師兄，他們前方的方向……並不是齋堂，而是五龍塔！」監寺見方丈那幅模樣，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五龍塔？普快師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圓通方丈不解的問道。


  「師兄，我一心念經，不清楚其中的原由！」監寺微微垂下頭，輕聲回應道。


  圓通方丈將目光移動到其他首座身上，同樣有此一問，諸位首座效仿監寺的模樣，表示自己一心念經，不知緣由。


  「阿彌陀佛，在場的諸位才是五龍寺的未來啊！」以圓通方丈的心境，都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


  「這件事既然驚動了這麼多人，諸位師弟，我們也過去看看吧！」圓通方丈再次說道。


  齋房，清一色癱倒在地，滿頭大汗，面色略顯蒼白。


  「終於趕在早課之前，將兩個人的任務量完成了！」


  可是等了半餉卻沒有一個人前來，清一色恢復了一些力氣，艱難的爬了起來，透過窗戶向外看去。


  一眼望去，空無一人。


  「要不要這樣玩人？早說今天的早課會延長，我也不用如此賣力。小三啊！你究竟幹什麼去了？快點回來吧……」清一色面露苦色，活脫脫的一張苦瓜臉。


  「阿嚏，是誰在背後說我壞話，一定是戒律堂那個賊和尚，哼，終有一天我會要你好看。」


  王三望著不遠處的高塔，放眼望去，如同五條扎龍盤旋而上，正應了它的名字。


  「終於到了！」


  王三舒了一口氣，這一路可把他累得夠嗆，再加上肚子一直處於抗議狀態，來到這裡，王三已經沒有多於的力氣了。


  唰！唰！

  一陣掃地聲傳入王三的耳中，尋著聲音望去，那是一個老僧，留著一大串雪白的鬍鬚。


  「掃地僧？」


  王三眼前一亮，在他看過的小說中，掃地僧看似平凡，其實都是隱藏的絕世高手。


  王三得到道無涯的內力，除了幾招學得似是而非的羅漢拳以外，便再也不會任何武術了。


  此刻，見到傳說的掃地僧，王三自然不願放過這個機會。


  「師叔，早！」王三喊道，簡單的一個早字，卻有著悠久的歷史，這是打招呼必備，一般人都會回應的。


  然而，老和尚彷彿沒有聽見一般，繼續掃地，看上去頗為專註。


  「你又不是女神，還裝清高……」王三有點小鬱悶，以往被隔壁班花小啊鳳無視就算了，此刻居然被一個老和尚無視。


  「小和尚，早！」


  王三瞪大著雙眼，一口唾沫吞下，險些沒把自己噎住，這難道是傳說的延遲？只是這延遲未免有些離譜。


  「小和尚，你提個大水缸到此幹嘛？」老僧問道。


  王三一陣錯愕，懷疑聽錯了，剛才延遲1000以上，這一轉眼間，就恢復了正常。


  「師叔，這是我師傅的骨灰罈……」


  「啥？你說這是骨灰罈？」


  老僧把掃帚當成拐杖杵著，一步步的走近王三，步履蹣跚，怎麼看都不像一個隱藏的高手，倒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莫非傳說有誤？不對呀，這老者應該是與方丈同一字輩的退院長老，不應該是這副姿態啊？」


  在王三疑惑的目光中，老僧終於來到了大水缸之前，圍著水缸走了幾圈。


  「小和尚，這分明是一口水缸，難不成你欺負我老眼昏花？你是哪一堂口的弟子，莫非現在的首座都不會教育堂下弟子了么？」


  老僧一抖掃帚，風聲突起，腳下的樹葉翻飛，一股莫名的氣機出現，王三身軀一歪險些摔倒。


  「不錯，如此年青居然有著如此雄厚的內力，不對，這股內力似乎在壓制著什麼……」


  正在這時，遠方傳來一陣呼喊：「快看，那個大缸在那裡……」


  「大缸？」老僧念叨一聲，隨即將目光落到距離到王三身旁的水缸之上。


  「這些僧人是怎麼了？」王三被這個場面嚇住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咦，那不是齋堂的小三么，他怎麼會到這裡呢？」離得近了，有人認出了王三。


  「齋堂？骨灰？水缸？」


  這三個完全聯繫不上的辭彙，因有人道出了小三的身份，結合昨晚的鐘聲，以及齋堂的火光，老僧彷彿想到了什麼。


  「這真是骨灰罈？」老僧問道。


  「恩，這是我師傅道無涯的骨灰罈！」


  一語激起千層浪，小三的回答，讓前來的僧眾一陣錯愕，彷彿聽到了天荒夜談，居然有人說那大水缸是骨灰罈。


  「小三昨晚被雷劈了，難不成被劈傻了？」有人突然說道。


  「沒錯，一定是這樣！」


  老僧聞言，似乎都有些相信了，再次看著王三，沒有了之前的審視，而是一種憐憫……


  王三有一種罵人的衝動，這個世界的人都是怎麼了，難道說骨灰罈就一定是那種能抱在懷裡的么？

  「你們才被劈傻了，我知道這是水缸，可是他更是我師傅的骨灰罈……我不允許你們這般，這是對死者的不敬！」


  王三一聲怒吼，讓五龍塔外陷入了寂靜，不少人更是第一次見到小三露出這幅模樣。


  呼呼！


  幾道身影踩著步伐，從僧眾頭頂上飛來，最後落在老僧的面前，正是圓通方丈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