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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斗詩之難

  眾人都是一愣,蘇懷現在要筆做什麼?難道……


  11台的記者們頓時都沸騰了,攝影機都對準了蘇懷的手,蘇老師難道是要在石碑上『斗詩』!?


  所謂「斗詩」,這是這個時空一種詩人朋友之間的一種遊戲,如果有詩人一處景物或者店家中留詩,另外一位詩人看了,覺得不好,可以在旁邊同樣留一首同題材的詩。


  兩首詩並列,由第一首的作者自己論斷,如果覺得對方勝了,就把自己的詩擦去,反之就擦去對方的。


  由於這種「斗詩」,評判標準是由原詩人,完全是主觀判斷,所以只是君子之爭,通常只有朋友之間拿來娛樂,或者是老詩人存心要捧新人的一種交接儀式。


  如果互相不認識的詩人,貿然留下斗詩無異於自取其辱了。


  除非……留斗詩的人,水平遠遠超越原詩作者,可以當他老師的水準……取得壓倒性的優勢……


  蘇懷與東山紀金頂賽詩還勝負未分,他怎麼就敢在東山紀定名的雪瀑留斗詩!?

  難道他有自信,能讓東山紀俯首稱臣嗎?

  胡一南,韓元君,金八步等人都是互相看了一眼,心裡都暗驚疑不以。


  不是吧,莫非……這就是蘇懷堅持在比賽沒完就下山的目的嗎?

  莫非這人不光是要在登頂詩上獲勝,還要拿下剩下兩首定名詩?

  要知道……這斗詩之難,不僅僅難在於你新留的詩要勝過原本的詩,而且講究的是,與原詩句式結構要一模一樣,不能多一歌字,也不能少一個字。


  這就大大限制了詩人的發揮……


  一般能贏得斗詩的人,通常都是比原作者勝過幾個層次的才能做到。


  要在「一派長川噴壑壟,飛泉倒瀉疑銀漢,怒瀑橫垂宛白虹,舉目還舉飛雪灑。」這樣光芒萬丈的句子邊,留下自己的詩,這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啊……


  眾人驚疑不定之間,蘇懷已經提著毛筆寫出他的標題——《望泰山雪瀑》。


  蘇懷每寫一句,張敏就在旁邊高聲頌出: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鄭貴陽等人聽著,都是一愣,都不由在心裡暗贊一聲,好詩句!

  可金八步卻是不服氣地嚷道:「這句子有意境,可這台上哪裡有什麼香爐?」


  眾人心裡也是這個疑惑,卻聽紀巧巧甜甜一聲嚷道:「你們抬頭看~」


  眾人不約而同隨著紀巧巧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見瀑布最上端那座山峰,煙雲繚繞,再想起剛才那句子,頓時人們視線中的景象就陡然起了奇妙的變化。


  這座雪瀑上的山峰,不就像是一座頂天立地的香爐嗎?

  它冉冉地升起了團團白煙,縹緲於青山藍天之間,在紅日的照射下化成一片紫色的雲霞。這不僅把山峰渲染得更美,而且更是靈秀動人。


  接著再向下看視線移向山壁上的瀑布,那句「遙看瀑布掛前川」宛如心頭冒出,「掛前川」,這是「望」的第一眼形象,瀑布像是一條巨大的白練高掛于山川之間。


  「掛」字之妙,在於它化動為靜,惟妙惟肖地表現出傾瀉的瀑布在「遙看」中的形象,完全表現對大自然的神奇偉力鬼斧神工。


  哇……這是化字為形,如果沒有這詩句,他們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山峰之美壯。


  正在心裡敬佩中,眾人視線由上之下,剛剛看到那波瀾壯闊的瀑布上,蘇懷的后兩句詩又從筆中寫出了。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抬頭望著瀑布的觀眾,都是不約而同的「哇」了一聲,因為同樣是瀑布,蘇懷的詩句卻是帶領他們領略到了這雪瀑,從未被美景。


  飛流直下三千尺!!一筆揮灑,字字鏗鏘有力!


  「飛」字,把瀑布噴涌而出的景象描繪得極為生動;「直下」,既寫出山之高峻陡峭,又可以見出水流之急,那高空直落,勢不可擋之狀如在眼前。


  然而,蘇懷猶嫌未足,接著又寫上一句「疑是銀河落九天」,真是想落天外,驚人魂魄。


  這四句看似簡單,卻是動人心魄。


  巍巍香爐峰藏在雲煙霧靄之中,遙望瀑布就如從雲端飛流直下,臨空而落,這就自然地聯想到像是一條銀河從天而降。


  「疑是銀河落九天」這一比喻,雖是奇特,但在詩中並不是憑空而來,而是在形象的刻畫中自然地生髮出來的。它誇張而又自然,新奇而又真切,從而振起全篇,使得整個形象變得更為豐富多彩,雄奇瑰麗,既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又給人以想象的餘地!


  真乃奇句,天賜而成啊!

  韓元君臉色驟變,低聲道:「這七言詩最重要的第五字要響,我以為東山紀的《瀑布曲賦》,噴,疑,挽,舉四字,已經夠絕了,沒想到蘇懷還能更上一層樓……」


  金八步也是神色黯然點頭道:


  「是啊,他用一個「生」字,不僅把香爐峰寫「活」了,也隱隱地把山間的煙雲冉冉上升、裊裊浮遊的景象表現出來了。「掛」字形象,那個「落」字也很精彩,它活畫出高空突兀、巨流傾瀉的磅礴氣勢。我真的很難設想換掉這三個字,這首詩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胡一南也是驚呼道:「比起來東山紀的《瀑布曲賦》『一派長川噴壑壟,飛泉倒瀉疑銀漢,怒瀑橫垂宛白虹,舉目還舉飛雪灑。』場景雖也不小,但還是給人局促之感……」


  與蘇懷的詩句對比只下,東山紀的這四句,轉來轉去都是瀑布,瀑布,顯得很實,很板,一直兜兜轉轉卻氣勢不小,卻靈動開闊不足。


  比起蘇懷那種入乎其內,出乎其外,有形有神,奔放空靈,相去實在甚遠。


  這斗詩,是嚴格原詩的規則與句式來的,蘇懷能寫出一首定名詩水準的「雪瀑詩」雖然眾人嘆服,但是畢竟還是能想象的。


  哇哇哇……


  可誰也沒想到啊,蘇懷如此虛弱的狀態下,竟然依照東山紀的《瀑布曲賦》的句式進行斗詩,寫下這首《望泰山雪瀑》,這已經不是代表著蘇懷強過東山紀,而是他遠遠甩開東山紀幾個層次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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