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狂生醉吟
剛才金八步他們看蘇懷贏了兩場,得意忘形的喝酒,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裡,這時看蘇懷已經站都站不穩了,心中怨氣與憤怒終於可以發泄出來了,還不好好譏諷譏諷他。
朝鮮助威團頓時也是喝起了倒彩。
蘇懷聽著一擺手,掙脫開鄭貴陽的攙扶,露出一個看起來極為詭異的笑容道:「不用半小時,我現在就可以做這『借酒消愁』詩如何~~」
看看這些人,現在在場華夏人全部都像是死了爹一樣,這不是正是借酒消愁的時候嗎?多麼應景啊。
華夏詩隊眾人,看看蘇懷滿臉醉紅,嘴角帶著狂笑的神情,顯然是喝多了,頓時都紛紛驚慌上去要攔他。
海哥勸道:「小蘇算了吧,你還是先休息一下.」
顧讓也是搖頭不己道:「小蘇,聽我的,咱們別衝動,下來在琢磨琢磨。」
紀巧巧也沒料到是這個結局,急忙勸道:「小蘇哥哥,你這個樣子怎麼作詩啊~你也喝太多了吧……」
場面也是有點失控,眼看就要變成蘇懷耍酒瘋的鬧劇了。
而聯合直播間里的朴會長,看著蘇懷這位華夏大才子放浪形骸,肆意耍酒瘋的樣子,也是冷笑不以,鬧吧鬧吧,讓所有人看看你這個妄人的醜態吧。
可就見蘇懷掙脫眾人,哈哈狂笑,拿著一瓶花雕酒爬上了桌子,對著北條戶嚷道:
「老鬼子裁判,我們可以開始了嗎?我這首詩叫做《將進酒》,你可得張大耳朵好好聽聽~」
北條戶被他當眾罵「老鬼子」卻不生氣,反而笑道:「朝鮮隊已經頌詩完畢,華夏隊長隨時可以誦詩了~」
既然你要當眾耍酒瘋,那我為什麼不成全你。
「小蘇~!」
「蘇老師,您想清楚~!」
「快快,快把蘇老師扶下來,這酒勁上來了,他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蘇老師清醒一點,他們是存心讓你丟臉的。」
可眾人撲上去,蘇懷竟然在桌子上直接一個前空翻躍過眾人,眾人都是一陣驚呼見,蘇懷晃晃悠悠地舉著酒瓶,高聲念頌道:
「君不見……」念了三個字就打了個酒嗝。
華夏觀眾一聽這三個字,心裡都暗道……完了……這蘇老師喝醉了,怎麼一開始抄襲人家韓元君的詩啊?君不見,這不是那首《醉豪賦》的開頭嗎?
他這是完全醉得糊塗了啊~!?
可真這麼想著,就聽蘇懷舉杯,高聲狂歌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眾人皆是愣住了,同樣是「君不見」,韓元君的給人看的是「東吳水清山復高,世世生雄豪,履之鐘秀氣,彩鳳穴中生鳳毛~」他們水清山的世世豪雄,自吹自擂。
而蘇懷這兩句「君不見」,卻是如挾天風海雨向眾人迎面撲來。「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泰山邊兩條河雖然名叫黃河,長江,卻不是大災難之前的,傳說中的黃河,長江滾滾猶如天上巨龍。
那朝鮮東吳水清山高,宛如瞬間被這滔滔江水淹沒。
眾人從來沒有親眼看過,但是蘇懷這句「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卻好似令人看到黃河之水如天而降,一奔千里,東走大海,如此壯闊景象,令所有人為之震撼。
下句寫大河之去,勢不可回。一漲一消,形成舒捲往複的韻味,遠遠比短促的單句「水清山復高,世世生雄豪」這種一直在高處意境不知道要高明多少。
緊接著「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恰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悲嘆人生短促,將人生由青春至衰老的全過程說成「朝」「暮」之事,與前兩句把本來壯浪的說得更壯浪,以黃河的偉大永恆形出生命的渺小脆弱,可謂悲感已極。
可這明明悲從中來的這兩句,在蘇懷口中念出卻是浩浩蕩蕩,攜帶驚心動魄的雄渾。
這種文字韻律之壯闊,排山倒海,竟有一種勢不可擋之勢,令所有人感覺瞬間渺小。
所謂借酒消愁,你有什麼愁值得去消?
朝鮮詩人剛才的愁是「比不過蘇懷的詩句」,可蘇懷的哀愁卻是華夏落寞之哀,一人名譽的愁,哪有這一國的愁來得激蕩!
誰都不知道蘇懷來到這個時空,內心深處的那股悲涼感,看著自己的民族沉淪,看著她被人鄙夷污衊,那些辱,那些不甘,那些激憤,都只在他內心沸騰,無處可發泄。
此刻都通過,這句詩徹底傾斜而出。
韓元君,金八步等人,更是被這同樣的「君不見」句式,震得目瞪口呆……
狂生……這是狂生!他怎麼敢……!
眾人震驚間,蘇懷卻舉起酒杯又狂灌一口,如狂如痴,手舞足蹈,拿著桌上酒杯扔向海哥顧讓,大笑道: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海夫子,顧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眾人都感受到蘇懷心裡這股莫名悲愁,正沉溺其中時,可誰也沒想到他卻舉杯豪飲,一笑而過,又悲轉歡,縱情歡樂起來,竟然反而安慰其剛才一蹶不振的海哥,顧讓起來。
海哥,顧讓都是一愣,被蘇懷扔來的酒杯砸懵了,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個場面,倒是仁娜與紀巧巧都是奇女子,看著蘇懷在眾人醉酒狂歌,肆意妄為,不但不驚慌,反而感覺熱血沸騰,只覺得人生肆意妄為如此,真是一大快事,也停下腳步,接過酒杯一口飲盡,嚷道:
「蘇獃子~(小蘇哥哥)~我陪你喝~~!」
兩位嬌媚佳人陪酒,蘇懷醉意迷濛之間,只覺得心中情緒涌盪暢懷,痛快~!痛快啊~!
管他什麼娘比賽,管他什麼勝負,你們這些庸人,天天就知道爭名奪利,卻不想想人生又有幾次機會能在這泰山酒亭縱情狂飲呢!?何不趁此機會好好放肆一番又何妨~!
看著蘇懷在詩會當中耍酒瘋,還兼泡妞,一起舉杯豪飲,眾人都看目瞪口呆了,卻沒有一人上去阻止。
因為誰都不忍心打斷蘇懷,都想聽完這首詩。
已經喝得茫得蘇懷,醉意高漲,全身燥熱,只恨不得放聲高歌,與紀巧巧與仁娜痛飲把手中酒瓶飲盡,輕笑一聲,竟然一步飛躍,跳上了評審席,嚇得裁判長北條戶與眾多評審直接摔在地上,他們從下而上的看著這面如冠玉的俊秀青年,竟然生出一種莫名恐懼感。
蘇懷一手搶過北條戶面前的酒瓶,舉瓶狂飲,后虛指手中摺扇,只視在場眾人為無物,如歌如吟笑道: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醉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美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