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回中原
當天下午，眾武林人士一齊向周金鳳告辭，周金鳳苦勸不住，只能分了些糧食錢財讓他們離開。
周金鳳知道，經此一事，自己的聲望將在江湖中一落千丈，以後鏢局想在江湖上討生活，肯定千難萬難。而且那胡貴是點蒼派外門徒弟，點蒼派據說是雲南大派，在雲南的身份就和巴蜀的青城派一樣，那絕對是令人仰望的存在。如今和點蒼派結怨，那南方的鏢路是不用想了。
他把自己的顧慮和格桑說了，格桑只是一笑，安慰道：「只要你能交好袁小貫師徒，我敢保證，將來你的鏢車能走遍天下。」
周金鳳將信將疑，一晚上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
而這個晚上袁小貫也一樣睡不著。
血刀老祖給他吃了那什麼增陽丹，弄得他一天都全身火燙，按照血刀老祖傳授的口訣在涼水中打坐，直把6盆涼水都變成了熱水，身體這才慢慢恢復正常。低頭一看，不知是實情還是錯覺，他覺得小丁丁似乎真的變長了一點。
這一折騰已經是晚上，袁小貫洗漱完畢想要上床睡覺，剛掀開被子卻被嚇得跳了起來。只見被子里一具修長的玉體慵懶的卧著，碧色小衣下峰巒溝谷若隱若現，外露的肌膚晶瑩若雪，說不出的誘人，袁小貫只覺得一股熱流直衝小腹，立即有了反應。
被冷風一激，床上的人一下子醒了，轉過身來，一臉麻皮，卻是蓮兒。
蓮兒一見袁小貫，大驚失色，連忙抱起床邊的衣服擋住身體，翻身下床跪在地上道：「小主人贖罪，都是奴婢該死，想要幫小主人暖床。可是很久沒睡過這麼柔軟暖和的被褥，奴婢竟然睡著了……小主人贖罪！小主人贖罪……」
原來中原大戶人家都有丫鬟暖床的習俗，據說少女的體溫和體香有助於健康什麼的，甚至有的人家專門為了家中的小公子養著暖床丫鬟，要求是18歲以下的妙齡少女，每日不做別的，就是天天香湯沐浴，專門暖床。
但是為了避免這些暖床丫鬟故意勾引小公子，因此規定暖床是不能和小公子見面的，每日小公子要就寢之前，暖床丫鬟就得用身體把床鋪煨熱，並在小公子進門之前離開。不然的話，暖床丫鬟就要遭受嚴酷的懲罰。
這蓮兒就是大戶人家培養的暖床丫鬟，因此她得知自己竟然在暖床的時候睡著了，嚇得魂飛天外，生怕袁小貫懲罰她。
問清楚了事情的緣由，袁小貫對她十分憐惜，扶起她柔聲道：「蓮兒，你聽好了，當我的丫鬟呢，沒那麼多規矩，也不用每天辛苦你幫我暖床了……」
話音剛落，蓮兒又跪下了：「小主人，蓮兒知道錯了，你要打要罰都好，千萬不要趕我走……」在她心裡，做丫鬟哪有不暖床的，主人讓你不用暖床了，那就是不要你了。
袁小貫無奈，只能改口道：「好好好！幫我暖床也可以，只是你想睡就睡，沒關係的——快起來穿上衣服，仔細別著涼了。」說完背轉身去。
蓮兒扭扭捏捏的穿上衣服，小心說道：「那……奴婢告辭了，小主人早點歇息。」
袁小貫害怕被蓮兒發現自己的醜態，連忙鑽進被窩，只覺得被子里溫熱裹身、幽香盈鼻，說不出的舒服。抬眼看了蓮兒單薄的背影一眼，鬼使神差的說道：「蓮兒，要不……一起睡？」
話一出口袁小貫就後悔了。
身為暖床丫鬟，蓮兒對主人的話是不敢違背的。她強壓下心中羞澀，嬌聲答道：「……是！主人！」
這一聲答應，就開始了袁小貫的煎熬之旅。
「可惡，竟然說每月一顆增陽丹，連續服用十八個月才是一個療程，十八個月中不能房事，否則功能大損……我去！」
「蓮兒，可不可以點著燈？」
「主人，點燈幹什麼？」
「我想看著你。」
「可是，蓮兒貌丑……」
「就是想看你丑的樣子，我才不會這麼難受。」
「……」
這一夜，袁小貫心猿意馬，是註定睡不著的了，看蓮兒的樣子恐怕也是一樣。於是他乾脆拉著蓮兒聊天。
談話中袁小貫了解到，蓮兒是渝州（今重慶）大戶家培養的暖床丫鬟，因為一次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時候被大戶家的二公子看見，驚為天人，想要將她收房，可二公子的正房嫉妒她美貌，用強酸毀了她的臉，又把她趕了出來。她無依無靠，只能回去會川西老家，不料禍不單行，在路上遇到戰禍，被高占的軍隊強虜了去。她本以為無幸，天可憐見遇到了袁小貫，這才逃離魔窟。
蓮兒說到這裡哭泣不止，又對袁小貫不住道謝。
袁小貫卻嘿嘿一聲：「蓮兒，暖床丫鬟勾引主子是大罪，當被毀容驅逐，那欺騙主人又該當何罪呢？」
蓮兒一驚：「小主人這話是從何說起？」
「你根本沒有毀容，你這臉上的皮膚是假的！」
蓮兒一聽，驚得忘記了羞恥矜持，從床上直坐起來：「你……小……小主人怎麼……」
「我怎麼知道的你不用管，你也不用擔心，只要你無害我之心，我絕對不會怪你欺瞞。」
蓮兒一聽，呆了呆，雙目含淚，撲在袁小貫身上，哭道：「小主人救我們於水火，又好心收留我們，小主人在我心中是世上最好的人，蓮兒早已發誓這一輩子都侍奉小主人左右，怎麼會有害你之心？」
「好了好了！」袁小貫見蓮兒小衣後背只掛著兩根束帶，光潔的背脊一覽無餘，心下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連忙扶起她，「我說錯了，蓮兒這麼好的姑娘，當然沒有害人之心了，來，快別哭了，夜裡涼，快進來。」
蓮兒這才止住眼淚，重新鑽進被窩，她腰細腿長，比袁小貫還高出半個頭，此刻卻小貓一樣蜷縮在袁小貫懷裡，幽幽說道：「其實我先前說的並不全是假話，那二公子的正房看我……看我美貌，確實想用綠礬油毀了我的臉，卻被我事先察覺。我在被買入他家之前在一個蜀戲班子打過雜，很喜歡他們花花綠綠的裝扮，暗中學了不少。因此我發覺二少奶奶的計謀之後，將計就計，喬裝瞞過了她。被趕出來后，也靠著這丑妝多次躲過……躲過壞人的覬覦。」
「真是難為你了！」袁小貫摸了摸蓮兒臉上的皮膚，發覺雖然觸感粗糙但微帶彈性，十分逼真，仔細看她脖子上皮膚顏色改變的地方，果然發現一片透明的薄膜。
「好蓮兒，可不可以取下面具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這……小主人要看，當然可以，只不過取下之後需要化妝就難了，在這丑妝扮起來很麻煩，要好幾個時辰呢，而且現在沒有材料。」
袁小貫道：「取下之後幹嘛還化妝？如今有我保護你，你從今以後你都不用再裝醜八怪了。」
蓮兒一聽，眼中亮起奇異的光華，重重的點頭「嗯」了一聲。然後仰起頭，翹起蔥段般的玉指，從脖子上挑起那層透明的薄膜，慢慢揭了下來。
油燈泛出昏黃的光暈，朦朧的燈光中，袁小貫眼前出現了一張晶瑩剔透的臉，眼如描彎月，眉似裁柳葉，瓊鼻櫻唇，下頜圓潤，看起來稚氣中帶著嫵媚。真不愧是29點先天容貌，怪不得那富家二少奶奶嫉妒得發狂，這樣貌比起慕容小小來也差不了多少了。
「……小主人，小主人！」
袁小貫耳中聽到幾聲柔柔的呼喚，這才回過神來：「啊？怎麼了？」
蓮兒臉上一紅，低聲道：「你……你口水流出來了。」
袁小貫「啊」了一聲，連忙伸手擦掉，心想我面對慕容小小32點先天容貌都沒有失態，今天這是怎麼了，可別是那什麼「增陽丹」的副作用吧！想到這裡有點害怕，怕突然失控變身禽獸，於是扭頭道：「蓮兒，你先轉過身去，你這麼漂亮，我怕……我怕等下控制不住。」
蓮兒羞得滿臉通紅，忙轉了個身，聽到身後袁小貫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心中轉過一個念頭，連脖子也羞得紅了，輕聲道：「蓮兒還是……還是完璧，如果小主人想要……想要……蓮兒從了就是了！」
「我滴個媽呀，你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吧！」袁小貫在心中吶喊。
幾天後，在葉濟世的調理下東雪兒的風寒痊癒。她背著父親去找袁小貫，本想拉著袁哥哥學武功，但看到袁哥哥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便突然決定先不學武功了，跑到格桑面前道：「阿媽，我要學禮儀教養和化妝美容！」
就在格桑為女人學習美容的事情煩心的時候，東女族的其它族人來了。這幾千個千嬌百媚又十分開放的女人一來，最高興的不是格桑，而是血刀老祖，自從他領悟到了「女人心甘情願」時的妙處，他每日流連溫柔鄉，不但沒有被掏空身體，整個人變得神采奕奕，彷彿年輕了好幾歲。
東女族人帶來了大量糧食和用品，也帶來了前線的消息：吐蕃已經退兵，向東和向北去的路都已經通了。
格桑當即決定，向凌霄城遷移。
袁小貫心想先前已經寫了信讓桑布轉交給三哥，一切情由都在信中說得明明白白，聯軍安頓的事情應該沒問題。自己又不便去凌霄城，乾脆就此分別，直接去中原得了。
他把自己的打算一說，立即得到了眾人的反對。反對最厲害的居然是血刀老祖——他捨不得東女族的女人。
袁小貫便對他說：「師傅，我知道你捨不得這些女人，你何不跟著東女族人一起定居去，放心，我很快就會來看你的……你別勸了，血刀門有門規，弟子入門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獨自闖蕩江湖，你可別為了我壞了門規啊。」
眾人苦勸不住，這才依依不捨的和袁小貫道別。
最終的決定是袁小貫、葉濟世和蓮兒一起回中原，周金鳳和兩個鏢局的鏢師一路陪同。
臨走時格桑向袁小貫表明了一切，表明了已經知道他的身份，表明了全力支持他的決心。最後給了袁小貫一把銀票，說道：「到了中原有什麼要求就給金鳳提，我已經打過招呼，他絕對不敢怠慢你。你放心，你托我保管的那些錢我會幫你保管好，這次東遷花的錢我也會幫你全都賺回來，還有你師傅，我保證他過得和神仙一般！」
袁小貫第一次見到血刀老祖露出傷感的表情，他把一個包裹交到袁小貫手中，鄭重的說道：「記得你的承諾！」
袁小貫接過包裹，重重的點頭。
揮手告別的時候天空中下起了雪，東女族和兩千多女俘虜全都朝著袁小貫跪拜叩頭，很多人都哭了起來，而血刀老祖背過身去。
袁小貫感覺自己眼眶濕潤了。
心中壓著遣不盡的離愁，袁小貫一馬當先，一行人往劍門關飛馳而去。
三天後，在山峰上遠遠看著雄偉的劍門關，袁小貫長嘯一聲：「中原，江湖，我來了！」
「……我來了！」
「……來了！」
「……來了！」
山谷回蕩，嘯聲嘹亮。
第二章「江湖少年行」完！
敬請繼續欣賞金武至尊第三章「無意種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