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劫營
一處隱秘的山谷中。
袁小貫跳下馬來，讓人卸下120袋黃金珠寶，開始點算戰果。
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桑布和兩千騎兵全都愣住了，場中一片靜謐，只聽得到沉重的呼吸聲。
稱重的人報數：「黃金四千五百斤。」
「噝……」一片吸氣的聲音。
「白銀五千六百斤。」
「噝……」
「玉器一千五百件」
「哦……」
「珍珠九千三百顆。」
「……」
「瑪瑙五千一百一十顆。」
「……」
除了這些收穫，袁小貫還發現自己的基本刀法、基本招架和雪山刀法全都提升了5級，這都是兩場激斗帶來的。
拋開心中興奮，袁小貫拉著桑布到一旁換衣服。由於回來的時候共乘一騎，桑布身上也被沾上了糞水。
作為吐蕃大論獨子，桑布從小是被當成大論接班人來培養的。因此他從小就被安排學文為主習武為次。可是從今天的表現中袁小貫發覺這桑布根本不是文科生的料子。因為他生性衝動，根本靜不下心來，學文好些年了，還是個莽撞的個性，如此下去他必定成為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廢人。
接過桑布遞過來的衣服，把自己沾滿糞水的衣物丟在旁邊，袁小貫趁機問道：「桑布，你作戰勇猛，為什麼不幹脆改學武功和行軍打仗呢？」
桑布臉上紅了紅，知道今天的表現讓袁小貫看扁了去，撓頭答道：「我阿爹認為只有學習治國之道才有出息，想讓我長大之後繼承他的位置，我不想讓阿爹失望。」
袁小貫點點頭：「嗯，學文是不錯，不過我還是建議你有空學學武功和行軍打仗，我覺得你在這方面有天賦。」
桑布一聽，點頭道：「好！我聽你的。」
點算之後，這批財物的價值超過二十萬兩黃金。袁小貫提出他和桑布一人一半。桑布死活不幹，說這筆寶藏本來就是袁小貫師門的，而且這次取出寶藏他們只不過做了些接應和搬運的工作，出死入生全是袁小貫幹了。因此他只要足夠安置族人的錢財即可，即便是這樣，他和族人也承了袁小貫的情。
眼見桑布這麼仗義，袁小貫也不矯情，答應承擔噶爾氏族東遷的一切費用和物資，並且分了桑布價值一萬兩黃金的財物，桑布帶領所有人下拜叩謝。
如今錢財到手了，東遷計劃總算可以實施。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注意，袁小貫便讓桑布帶著人馬在山谷中暫時安頓，順便看守財物，到晚間才潛回日烏關匯合。自己則帶了一些貴重的珍珠瑪瑙回去日烏關聯繫糧食和物資。
眼見袁小貫如此信任自己，把這連城的寶藏讓自己保管，桑布心下又是一陣感動。
回到日烏關，袁小貫和鳩摩智做了很多工作。其中就包括尋找物資買賣的門路。袁小貫了解到，為了這次戰爭，高佔在河西臨時徵收了戰爭稅，朝廷也下撥了大量軍餉糧草。但高占做夢也沒料到戰爭進行得如此順利，僅僅幾天時間，吐蕃大王居然莫名其妙的被擒，這讓他幾乎兵不血刃就達到了預期的戰果。
因為袁小貫有擒獲吐蕃大王的大功，因此很容易就聯繫上了高占。高占還親自設宴款待他。宴席上高占不停的稱讚袁小貫年少有為，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又問袁小貫今後有何打算，看樣子是有心想要提拔他一番。袁小貫趁機提出收購糧草和過冬衣物帳篷，理由是想回中原倒賣，又騙他說自己是和東女族聯合做生意。
現下華國朝政糜爛，各地軍官倒賣軍資的現象十分普遍。因此高占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一來袁小貫有大功，幫了他一個大忙，因此賣他個面子。二來和談在即，盟軍走的走散的散，這些糧草物資沒了用處，回去還要充國庫，哪有換成銀子放入腰包划算。兩人一拍即合，袁小貫以十分低廉的價格買下了糧草十萬石，帳篷五千頂，冬衣兩萬件。為了避免高占變卦，袁小貫當即付了一百顆珍珠的「定金」，樂得高占合不攏嘴。
見袁小貫果然是個金主，高占湊到他耳邊神秘兮兮的問道：「非真小師傅，本將軍還有一樁富貴想送給你，不知道小師傅有沒有興趣？」
袁小貫道：「哦？有什麼富貴。」
高占接下來的話讓袁小貫大吃一驚：「買賣死東西怎麼比得上買賣活東西？本將軍率軍一路上勢如破竹，擒獲了不少山賊敵寇，身強力壯的男丁都充了軍，留下一些女匪。這些女匪可是好東西，我可以便宜賣給你。弄到中原隨便一個大城市出手，姿色一般的都值得幾百兩銀子，姿色上等的要賣這個數。」說著伸出五指來。
一番交談之下，袁小貫這才知道這高佔一路上燒殺搶掠，在邊境上俘虜了幾千平民百姓，中原人、吐蕃人都有，男的充軍，女的當了軍妓之後買入妓院。如今他的軍營里就關著兩千多可憐的「女匪」。
在軍營看到那兩千多女人全身精光，像豬一樣被關在又臟又臭的柵欄里。袁小貫心中像是被壓了一塊巨石一樣難受。他恨極了這個人面獸心的河西節度使，但卻不敢表現出來，只能笑呵呵的說自己對這些「女匪」十分感興趣，想全都買下來。
高佔大喜，準備和袁小貫討價還價一番，誰知剛剛買糧食時還錙銖必較的小和尚，在買賣「女匪」的時候卻大方得很，根本不還價，高興得他連誇袁小貫識貨。
卻不知在袁小貫心裡，人命是無價的。當他看見這些可憐女人的時候，他的良心就根本不容他討價還價。
兩千五百多個女人，花了袁小貫五十萬兩銀子。賺了錢的高占心情不錯，答應附送每人一套衣服。這些女人袁小貫準備讓他們和噶爾氏族一起東遷。反正噶爾氏族為了起兵，老弱婦孺都留在了駐地，現在的他們男丁多，女人少，給他們兩千多女人正好。
晚上的時候，桑布如約帶回了所有的金銀珠寶。袁小貫當即聯繫高占交錢取貨。高占也不避嫌，大大方方的收了錢，還吩咐副官帶著部隊幫忙從軍庫中運輸貨物，他則拉著袁小貫在帳中宴飲。車水馬龍的折騰了半夜，這才交易完畢。
袁小貫害怕小琅嬛被洗劫一空的事情傳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此早就交代過桑布，一旦物資到位，立即聯繫幾個東遷的氏族，連夜運送物資撤走。
高占想到自己既賺了錢，又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任務，說不定回去就能弄個大將軍噹噹，一晚上十分高興，一直喝得酩酊大醉，當著屬下的面摟著袁小貫喊兄弟。
袁小貫也喝的有些頭暈，估摸著東遷的氏族已經開始啟程，於是起身端起酒杯，想向高占告別。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喊：「什麼人？有刺客！」
緊接著火光亮起，一陣喧鬧聲從東面傳來。高占的親衛全都衝進大帳，拔出兵刃嚴陣以待。
不一會兒腳步聲響起，一個軍官快步走進大帳：「稟將軍，有人劫營，數量不多，但個個都是高手。」
高占此時醉德厲害，正做著大將軍的美夢，一聽有人劫營，搖搖晃晃的起身道：「賊子竟敢藐視本將軍，來人啊，取本將軍兵器來，隨本將軍出去殺敵。」說著搖搖晃晃的往大帳外走去，一眾親兵和心腹屬下連忙跟上，袁小貫本想趁機告辭，誰知卻被高佔一把拉住：「好兄弟，你也隨本將軍一起來。」
袁小貫無奈，只能隨著高占往外走去。
帳外冷風一吹，高占的酒頓時醒了幾分，他拍了拍腦袋，吩咐屬下各自回去約束士兵，又做了一系列調令，然後跨上親衛牽來的馬匹，握住親衛送來的精鋼長槍。大喊一聲：「將士們，隨本將軍殺！」
說實話，高占身長體壯，披甲戴盔之後還真有幾分大將氣質，只是他的武功就不敢恭維了。「初窺門徑」的中平槍法，估計連袁小貫都打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高占胯下那匹黃色的戰馬，「大宛良馬：力量41，速度60，耐力59。」比普通只有三十多點耐力和速度的馬匹強得多了。
正羨慕的時候，突然聽見前方傳來兵器碰撞的聲音。
「刺客在這裡！」
高佔一聽，酒氣攜著膽氣直往上涌，舉著槍就往交戰處衝去。屬下大吃一驚，催馬急追。奈何高占胯下戰馬神峻異常，瞬間把一眾親兵護衛拋在身後。
看著一眾官兵亂鬨哄的背影，袁小貫有種直覺，今晚要出事。這日烏關乃是非之地，還是腳底抹油為妙。
剛跨上馬背，突然聽見前方一陣馬嘶，經接著火光騰起，火光中人馬亂串，有人高呼：「高將軍死了！抓住刺客！」
「什麼！」堂堂河西節度使，難道就因為幾個刺客劫營就一命嗚呼？這也太窩囊了吧。正驚疑不定，身後的大營的另一邊也騰起火光，喧鬧聲越來越大。
袁小貫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不一會兒又有傳令兵高舉令旗，邊騎馬狂奔邊高叫：「有刺客劫走俘虜，騎兵營速往北門堵截！」
「俘虜？還沒開戰，有什麼俘虜？」袁小貫心中突然一驚，「難道是宗贊！」
想到這裡，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不對！今晚絕對不是簡單的刺客劫營那麼簡單！」他猛的一夾馬腹，催馬往日烏關後門疾馳，想在事態變得更壞之前離開。
袁小貫反應快，吐蕃軍隊的動作更快，還沒衝出大營的範圍，日烏關外喊聲震天，大軍開始攻擊了。
大營里頓時沸騰起來，呼喊聲，傳令聲混成一片，四周塵土飛揚，無數支隊伍來回穿梭。天空中箭如飛蝗，四周火光人影亂晃，袁小貫覺得自己彷彿是處於風暴中心的一葉小舟，連方向都分不清楚了。